番外 喫醋拈酸(六)

番外 喫醋拈酸(六)

樓韌趕到萬壽宮時,蕭緣書已經起身去了鳳儀宮照看樓銘君,待他悄悄進到鳳儀宮內,蕭緣書正坐在床頭喂小傢伙吃東西。

小傢伙半躺在靠枕上,蕭緣書用湯勺舀了一口粥,細細的吹到半熱,方才送到他嘴邊。小傢伙很配合,一口全部含到嘴裡去,含糊不清的說:「娘親,受傷……真好!」

蕭緣書瞪了他一眼,半是生氣的說:「胡說!」

「就是好嘛……我可以不用上課,還能天天見到娘親!」

蕭緣書又舀了一勺粥,遞給他,道:「君兒不要亂說,以後只要君兒平平安安的,娘親一定天天陪著君兒!」

樓韌原本急躁的心,因為這一幕倏忽安定下來,面前的,是他的妻子和孩子,他們只是夫妻之間吵架了而已!

他慢慢走過去,道:「君兒今天可還疼?」

「父皇,我不疼!」

「君兒真勇敢!」他伸手摸了摸小傢伙的頭,斜睨一旁因為他的出現而僵硬的蕭緣書一眼,又說道:「君兒,你娘親可曾用膳?」

「咦?娘親還沒有用早膳嗎?」

「君兒不知道嗎?你娘親擔心你,從昨日就不曾好好用膳了!」

「那娘親快用膳吧!」

「娘親不餓!來,君兒,乖乖的喝粥!」

蕭緣書面上不動神色,可心底早已是雲卷暗涌。她此刻只覺得對樓韌的想法絲毫不了解,按理說,彈劾季玉之事必會令他大怒,可怎的到了現在還不見他發作?

樓韌也不再說話,靜靜地在一旁看著她將一碗粥全部喂完,方才沉聲說道:「君兒,你娘親昨夜沒有睡好,你說該如何?」

小傢伙眼裡有些不舍,可到底還是很貼心的說:「父皇,你趕緊帶著娘親回宮休息吧,等娘親吃飽了,又睡好了,你們再來陪君兒吧!」

樓韌笑笑,牽了蕭緣書的手,道:「緣書,孩子都這麼說了,你就快些隨我回宮休息吧!」

蕭緣書想將手抽回,可卻被他緊緊的捏住。

她抬頭看他,只覺得他深邃的眼眸中似有無盡話語,她將頭撇開,剛好撞上小傢伙探尋的目光。她心一亂,絕對不能讓小傢伙受到影響!

她勉強扯著嘴角笑,對小傢伙說:「娘親讓柳荷過來給君兒講故事,君兒乖乖的,娘親一會便來!」

小傢伙爽快的答應了,她方才任由樓韌拉著她,走出了寢宮。

待確定小傢伙看不見了,她才冷了臉,一把將樓韌甩開。

樓韌摸了摸鼻子,對隨侍太監吩咐道:「命御膳房備膳,朕與皇后要在萬壽宮內用!」

太監領命而去。

蕭緣書很是詫異的看著他,他竟然還能和她一起用膳?她以為他剛才的隱而不發是顧忌有孩子在場,如今孩子不在,他還是要和她用膳?

她不由蹙起了眉頭,難道他一點也不生氣,還是說其實他已經想到了為季玉開脫的理由?

樓韌見她的樣子,不由伸手捏了她的臉頰一把,道:「別再想了,有什麼事,用過膳再說!」

蕭緣書十分狐疑,心事重重的吃著早膳,簡直是味同嚼蠟。反觀他,倒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還時不時的為她布菜,直說她瘦了需要多吃。

待她被他強逼著吃下不少東西,撐得再也不能吃了,他方才放了筷子,道:「緣書,你可吃飽了!」

她緩緩點頭,這便是要攤牌了,她不急不燥靜待他的下文,最壞的打算她都已經做好了,其實沒有什麼可擔心!

「緣書,你難道沒有話同我說嗎?」

果然是要攤牌了!

她冷冷一笑,道:「皇上何需此問,早朝的時候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

樓韌本來還算和顏悅色,可聽了她的話后立即臉青如玄鐵,咬牙切齒的說:「皇上?難道你是打算叫我一輩子皇上了?」

「您是君,臣妾是臣,難道稱您一聲皇上不應該嗎?」

「你……」樓韌被她噎得夠嗆,半響才深吸一口氣,道:「緣書,我問你,你練習書法,你鑽研詩詞,可是因為不喜歡我和季玉接觸,可是因為以為我變了心?」

蕭緣書原本以為自己很堅強,原本以為已經看開,只要能保住孩子,其他的她都可以不在乎。可到了此刻,樓韌才這樣一問,她便委屈萬分,眼淚不爭氣的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見了她這個樣子,樓韌已然知道答案,伸手一撈將她摟到腿上坐著,緊緊的抱住,輕聲說:「緣書,難道在你心裡我對你的情意便如此膚淺?」

蕭緣書不答,許是想起了現下和他是敵對,開始拚命掙扎,倔強的不去看他的臉,也不讓他看到她的淚!

樓韌將她摟得更緊,她卻還是掙扎,最後,他索性狠狠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說:「老實點!」

這一下,蕭緣書當真老實了,傻乎乎的扭頭看他,臉上和鼻尖還掛著淚痕。

他從懷裡掏出手巾,細細為她擦拭,方才解釋說:「緣書,我與季玉當真沒有什麼,我不過是惜她之才!她身為女子卻飽讀詩書,才情不下男子,我不過是求賢若渴,別無他意!」

蕭緣書沉吟許久,方才朗聲說道:「你哄騙我!」

「你……」樓韌見她冥頑不靈,頓感頭痛,板起臉問:「你口口聲聲說我和季玉有染,那你倒是說說看你有什麼證據?」

「你與她夜晚吟詩作畫,你與她白天琴瑟和鳴,你與她惺惺相惜!」

樓韌一愣,有些自責,解釋說:「緣書,我不過是因為發現人才,一時欣喜!」

「發現人才?那狀元郎也是人才,緣何你不與他吟詩作畫?」

被她這一質問,他不禁冒出了兩滴冷汗,急急解釋說:「華永志此人生性呆板,我邀他一同作畫,他便勸解我說天子當時時心繫天下,不可以鬆懈怠慢朝政!」說著,他偷偷瞧她,又補充道:「緣書,無論如何,我對你一心一意,季玉根本無法和你比!」

「是嗎?她比不過我?我還以為你和季玉是知音難尋!她是天下第一才女,我這個只會帶兵打仗的皇后才應該自嘆不如!」

聞此言,樓韌心裡咯噔一下,這話聽著如此耳熟,莫不是他曾經說過?隨即,他便想起曾經在鳳儀宮內對季玉說過。可她怎麼會知道,是偷聽還是監視?

他微惱,道:「緣書,難道我就如此不可信?還要勞煩你親自跑去偷聽、監視?」

他這頂帽子扣得極大,蕭緣書剛才本來以為鬆動,只是還再賭一口氣!可他此番說話,立刻令她鬆動的心牆高高豎起。

她冷冷笑,用力掀開他的手臂,迅速的從他身上離開,道:「皇上真是賊喊捉賊,臣妾現下終於知道皇上的目的!」

見她神情又冷了下去,樓韌已然後悔,剛才是慌不擇言了,她生性磊落,又怎麼做著偷雞摸狗的事!

「緣書,我剛才不過是一時情急……」

不及他說完,蕭緣書已然朗聲說:「皇上不必解釋,臣妾心中清楚!只是臣妾以為,大丈夫行事當光明磊落!皇上既然能暗示季玉來找臣妾成全你二人,事到如今,何不坦誠相見,不必再遮遮掩掩!」

樓韌蹙眉,問:「我暗示季玉找你?」

「皇上不必再裝!臣妾知道現下季玉被彈劾,皇上已是心急如焚!不過臣妾以為,皇上與其在這裡故作不知,博取臣妾的心軟和手下留情!還不如早早的想法子救季大人。臣妾既然做了,便不會悔改。不過……」

樓韌眼瞳一縮,沉聲問:「不過什麼?」

「不過皇上若是肯封君兒為湘王,命臣妾與他即刻前往封地,臣妾倒是可以勉為其難放過季大人!」

「你說什麼?」樓韌咬牙切齒的問,她竟然要離開?她竟然敢離開!

「臣妾說,您要是肯封君兒為湘王,令臣妾與他即刻前往封地,臣妾可以饒了季大人!」

樓韌面色一沉,卻又似笑非笑的問:「這麼說來,你倒是寬宏大量,一心求去!」

「臣妾……嗚嗚嗚……」

她的話沒有說完,他便迅速上前,一下用唇堵住了她的嘴。

他一手死死鉗制住她,另一手便毫無顧忌的去扯她的衣袍。

嘶啦嘶啦的衣袍碎裂聲在整個寢宮裡回蕩,外面守門的太監慌忙將門掩上,無人敢進去打擾。

蕭緣書想掙扎,卻敵不過他,她所有的東西都是他教的,只消他一眼,便知道她要如何動作。

她在他面前便如同待宰的羔羊,只需他張嘴便會被他吞下肚。

可他除盡她的衣服后,偏生不再著急,他慢慢的吻,細細的撫摸,煽情的吸/允,幾乎將她逼瘋。

他深邃的眼眸如同鷹隼一般看著她,直到看著她無助的搖頭晃腦,看著她低低啼哭,看著她咬住手背十分可憐。他方才佔有她,沉聲宣布:「你聽著,你哪裡也別想去,你就只能在我身邊!」

……

……

將近午時,蕭緣書方才緩過神來,側頭一看,便見著他黑黑的眼眸直直盯著她,恨不得將她的魂魄也吸引進去。

她微窘,翻身不想理他,卻又被他一把翻了過來,只得面對他。

「還鬧不鬧?」

她不說話,既然不能翻身,索性閉了眼睛。

「怎麼?還想我像剛才那樣治治你?」

她大怒,倏忽睜開眼睛,卻見到他滿眼笑意,道:「緣書,原來你也是個醋罈子!」

不知為何,她頓覺心虛,臉一下紅了起來。

他呵呵笑,下床擰了毛巾為她擦身體,她起初不讓,裹著被子扭來扭去,他微微停頓,道:「怎麼?不想早點知道我會如何處置季玉?」

她馬上老實了,由著他幫她把身體擦乾淨,由著他為她穿上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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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音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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