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話

「你不是人類！」

當從風伏羲嘴裡聽到這句話時，越朔夜一點都沒有覺得意外。

如果風伏羲連這點感應的能力都沒有，就真的不能稱之為三皇之首了。

「你是魔……奇怪……魔來這裡做什麼？……」

看著他靠了過來，越朔夜不動聲色的退後了一步，將剛才梵音扔過來的玩具蛇拿了出來，他拿出來的時候，風伏羲一點表情波動都沒有，倒是風伏羲旁邊的西門慶嚇得不輕，駭然倒退一步，大叫了一聲：「有蛇——」

風伏羲和越朔夜不明所以的目光看著大叫的西門慶。

「這是假的。」越朔夜難得好心的和別人開口解釋。

……他現在知道是假的了！西門慶哭笑不得，越朔夜剛才把那條玩具蛇掏出來的時候，他還以為是真的——一條吐著紅信子的眼睛蛇。

為什麼越朔夜會隨身帶著這麼恐怖的東西？西門慶按住胸口壓壓驚。

越朔夜把那條玩具蛇放到風伏羲的手上。

「做什麼？」風伏羲愣愣的接著。

「送給你。」

「送給我？」風伏羲怪聲怪調的重複著他剛才的話，一隻惡魔竟然送一條玩具蛇給他？

會不會下一秒，那條玩具蛇就會突然變成一條活生生的、色彩斑斕、兇猛無比的大蟒蛇？

風伏羲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那條玩具蛇。

「見面禮。」越朔夜不知道自己怎麼冒出來這句話。

「你真是客氣啊！」這隻魔真是懂得做人與處世啊！連見面禮都早早準備好了！風伏羲感慨了半天。「謝謝啦！西門慶，你先幫我拿著。」隨手將蛇扔給西門慶，又換來西門慶的一陣尖叫聲。

「他真吵！」越朔夜的眉毛籠了起來。看著手忙腳亂的西門慶。

「習慣了就好啦，他平時也很正常的！」風伏羲雙手抱胸，弔兒郎當的抖著腳，「你叫……越朔夜是吧？」

「對。」

他湊過去仔細看他。「真巧，我聽說，魔王之子的名字叫朔夜，該不會那個人就是你吧？」

「是我。」

「那你來這裡做什麼？」聽到他親口承認，風伏羲眯起眼睛看著他冷酷俊美的面容。

「交換生。」

「……不用你提醒我，我也知道你是交換生，我的意思你沒聽懂嗎？我問你來人間界做什麼？」

「做人。」可以和梵音生活在一起。還有一句話越朔夜留在了心底。

「做人？這是你的嗜好嗎？」惡魔不是總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很強大，看不起渺小的人類的嗎？難道說，這傢伙有奇怪的嗜好，把自己想象成一個人類？

「嗜好……」做人和嗜好有什麼關係嗎？越朔夜不解的看著他。

「不管啦！」風伏羲煩躁的揮手，和這傢伙說話真是太累了！雞同鴨講。偏偏這傢伙還惜字如金。「你來這裡就是做交換生？沒有別的事情吧？」比如想吃人啊什麼的……

「沒有。」

「那就真是太好了！越朔夜，我們是不是朋友？是朋友就去喝一杯吧！」風伏羲一聽到他的回答，轉變之快讓人反應不及，他一副好兄弟的模樣摟著越朔夜的脖子，態度親熱的像多年不見的親兄弟一樣。

「……」越朔夜的視線緩緩移到搭到自己脖子上的胳膊。

「你不說話就是答應了！走！西門慶，一起喝酒去吧！」喊著西門慶，攬著越朔夜的脖子，風伏羲強硬的將他帶到學校附近的酒樓。

「我要最烈的酒。」

越朔夜聽到風伏羲偷偷和老闆咬耳朵。

他想做什麼？風伏羲的舉動讓越朔夜產生了疑惑，還沒來得及深想答案，越朔夜就被風伏羲按到桌位上。

「我請你喝酒！」

「我不……」

「不喝酒就是不把我當兄弟看，來！給你酒！」風伏羲把酒瓶塞給他。

「……」

「學生是不可以喝酒的！」西門慶在一旁嘟囔著。

「老闆，給他一杯酸奶。」風伏羲指著西門慶朝老闆喊了一句，轉過頭看著越朔夜一動都不動的坐在那裡。

「怎麼不喝啊！」

「沒有杯子。」他不介意陪他喝點酒，只是連杯子都沒有，這讓他怎麼喝？

「不用了，就對著酒瓶子喝吧！」風伏羲把酒瓶子放在他的嘴邊，「都說了我請客，不用這麼見外。」

越朔夜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慢慢飲了下去，像喝白開水一樣神情自然。不到三分鐘，一瓶子的烈酒就讓他喝得一乾二淨。

「我喝完了。」他把已經空了的酒瓶子放到桌子上。

風伏羲不敢相信的從桌子上拿起那瓶空瓶子，不相信的倒了倒。平常人類的話，喝半瓶就已經開始醉了，而他卻一點醉酒的樣子都沒有，眼神清澈，神色平常。

「你挺能喝的嘛！」他笑得很古怪。

「還好。」

「再來一瓶。」風伏羲把早就已經預備好的酒遞到他的嘴邊。

「你不喝嗎？」他感覺奇怪的問。

「當然喝，一起喝！」

越朔夜慢慢喝完，終於在他喝了二十多瓶烈酒之後，風伏羲甘拜下風，他萬般無力的趴在酒桌的另一角，他已經有了七分的醉意，抱著酒看著神色仍然十分平常越朔夜。

「你不醉嗎？」

「還好。」

「你還能喝多少？」他也太謙虛了，還好？他簡直就是千杯不醉，酒林高手。

越朔夜不假思索的解釋：「我父親曾經喝了二百多壇珍藏了一千年的酒才終於知道了一回醉酒的滋味，我還沒有機會試驗過。」

「我下錯棋了……嗚……」想哭的衝動立刻爬上了腦中，風伏羲恨不得撞牆讓腦袋清醒清醒。原本還想從越朔夜的嘴裡知道一些關於月神常羲的消息呢。

「你原本是想把我灌醉嗎？」越朔夜看著桌子上，地上的酒瓶子，終於明白了一點。當他意識到風伏羲的目的時，就連聲音都冷了好幾度，像結冰了一樣。「想灌醉我，殺掉我嗎？」

聽到這句話，風伏羲才努力抬頭看了他一眼。「殺掉你幹嗎？你又不能吃……又不能烤來吃……」

「那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越朔夜站直了身體。他俯視著趴在桌子上另一角的風伏羲，「還是說，你想從我嘴裡知道些什麼？」

風伏羲立刻裝死。「我的頭好暈……」

「你不回答的話，我會立刻將那個傢伙殺死的。」越朔夜說的那個傢伙就是因為偷偷喝了一口酒就立刻癱睡到一旁的「西門慶大蝦」，喝完酒才知道，原來西門慶一碰酒就過敏，全身都起了紅疹。

「好！你住手，我只是想問從你嘴裡知道月神常羲現在在哪裡？她有沒有被蒼溪怎麼樣？」在越朔夜將手舉高的時候，風伏羲立刻大叫。

「月神常羲？」

「你一點都不知道嗎？」看來真的是他找錯了人呢。

「我知道。」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后，越朔夜放開西門慶的脖子，看著他倒在沙發上。

「你知道？那你快說，她現在怎麼樣了？」聽到越朔夜這樣說，風伏羲驚喜的問。

「她很好，只是被蒼溪下了咒術。」

「咒術？」

「對，只有蒼溪才能解開的咒術。」

風伏羲的眼神渙散。「只要她沒事就好。我會想辦法將她救出來的……只要她還活著……」

「現在的你，是打不過蒼溪的。」

「呵呵呵呵……我可是風伏羲呢。」或者，那個人出現的話，就可以把月神常羲救回來了吧。

「你醉了。」越朔夜品著酒，然後說道：「蒼溪不是普通的九尾狐。即使是神也未必能對付得了他，他的咒，可是血咒呢，想破他的咒的方法，除非他自願解開，不然唯一的辦法就只有殺死他。」

「……」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了。

越朔夜慢慢將剩下的酒喝完，看了下時間，道：

「謝謝你的招待，時候不早了，你知道學校附近最近的遊樂場所在哪嗎？」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梵音這個時候已經翻牆偷偷溜出校門去玩了。

「國貿大廈第十層。」風伏羲有氣無力的告訴了他。

「用不用我送你回去？」見西門慶已經醉得不省人事，風伏羲也是在半醉之間，離去前，越朔夜客套的問了一句。

「不必了。」

越朔夜獨自離去，留下風伏羲和西門慶兩個人，因為沒有人說話，包廂里顯得特別的安靜，風伏羲的眼睛半閉著，腦子已經不太清醒，半醉著喃喃罵著，蒼溪到底想要做什麼啊？

想要他死，就直接殺掉他不就行了！還拐彎抹角的將月神常羲囚禁了起來。

那個女人……根本和我就沒有任何關係……

我為什麼一定要救她啊……

「西門慶，起來了！該回去了！」他將腳不客氣的踩到西門慶身上。

「唔……」西門慶痛苦的不行，他這輩子不會再碰第二次酒了。「我的脖子好痛……」

他剛才夢到有惡鬼在掐他的脖子。感覺快把他的脖子折斷似的,險些讓他一口氣沒有提上來。西門慶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幹嗎……」

「起來！付帳！」

「不是說好了你付帳的嗎？」

「我沒帶錢……」他只說請客，又沒有說付錢！不然幹嗎把西門慶也一起拉來喝酒，那當然就是讓他來付錢的嘛！

「……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