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
西門慶的一條眉毛歪歪的!
剛巧與對面笑逐顏開的風伏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畫面著實詭異。
西門慶氣得不輕,太陽穴旁不斷地傳來陣陣抽痛。深呼吸幾下,免得自己當場吐血而亡。風、伏、羲……狠狠的咬著這三個字,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恨不得將這個名字的主人碎屍萬斷。
在古代神話史傳說中,風伏羲是一位充滿神話色彩的傳奇式人物,神通廣大,絕地天通……然而他所認識的風伏羲卻是個陰險卑鄙的小人。這真是他的不幸……嗚嗚嗚——
「就這樣決定了!」風伏羲俊俏的少年臉蛋上掛著完美無暇,殺傷力極強,足夠引起女生尖叫男生嫉妒的微笑。
他為什麼不淹死在江南水鄉里!?西門慶含恨的想著。
聽聽,多輕鬆的話啊!——就這樣決定了!
他從頭到尾可是一個字都沒答應,也沒有表示同意過。
額頭上密密麻麻的一排黑線條幾乎可以打到火星上去。西門慶強自鎮定的坐在自己喜歡的位置上,目不斜視。「我不同意。」他的話是含在嘴巴里說的,小聲含糊的令人聽不清楚。
「什麼?!你同意了!那真是太好了!」風伏羲扭曲事實的功力真是日益精湛啊,一旁的姜非真不得不感嘆一下。照這樣下去,再過兩年,風伏羲恐怕真得可以將黑得說成白的,死得說成活得,而活得……可以被他直接氣死過去!眼前就有一個最佳範例。
西門慶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很克制的不讓自己吐血。「我說,我不同意他(它)住進來!」這下子他說得話咬字清晰,一字一頓。雙目直直地盯著風伏羲後面的那名黑衣男子。風伏羲竟然想讓應龍住在他的家裡……他才活了十八年,才開始準備好好享受多姿多彩的青春,可不想睡覺后一個醒來,發現自己早就已經葬身龍腹。
「拜託,拜託!你就答應吧!喏,這是我從烏鎮給你帶的禮物!」風伏羲修長漂亮的雙手覆蓋在西門慶的手上,西門慶只感覺掌下酥**麻的,有些痒痒的感覺。是什麼東西?好奇怪,還會動?!
「是什麼東西?」西門慶到底是少年心性,被風伏羲覆蓋著的東西引起了興趣。
風伏羲嘴角一咧,一口白牙閃啊閃的。「你答應讓應龍住這,我就把手拿開!」
西門慶直勾勾的看著與他對視的風伏羲,片刻,緩慢且堅定的搖頭。為了他的小命著想,他不能答應!
「我為你幫了那麼多忙,你連我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肯答應。」隨即,風伏羲狹長的鳳眸半眯,眼底流竄著邪惡的惡魔之光。姜非真搖了搖頭,知道今天一定會有人要倒霉的!
西門慶的臉色怪異,風伏羲除了第二次見面的時候救了他一次以外,其他時間可都是以陷害他為樂。什麼時候幫了他的忙了?給他添亂還差不多!
「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應龍實在是太危險了……你你你——,你想幹什麼!」西門慶大叫。
「應龍!」風伏羲手指只是輕輕一彈,一道奇異的光倏地射進了應龍的身體里。瞬時,一條龍騰得出現在西門慶的房間里,整條龍的身體異常龐大,簡直就快要將整個房間撐破。
應龍舒展著身子,尾巴輕輕一掃,東面的牆頓時出現「一線天」的奇景,西門慶真想乾脆昏死過去。
「住……住手!你快讓它停下來!」雙眼險些翻白昏死過去,西門慶大叫。
「喔呵呵呵……風景這邊獨好啊!哈哈哈——」始作俑者——風伏羲幸災樂禍的看著外面刺眼的陽光從「一線天」射到地板上。
他的房子……眼看應龍的尾巴又要揚起,西門慶發出雷霆之吼:「停——」
應龍的尾巴在半空中小幅度的搖啊搖的,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著西門慶,那眼神,竟然與剛才的風伏羲奇異的相似。
一丘之貉!
西門慶握緊拳頭,心底默默的流著兩行眼淚。「我答應讓它住進來,可不可以麻煩你先把它變成人形?!」原諒他屈服在一條龍的惡勢力之下吧,相信任何人,也會作出和他一樣的選擇……嗚嗚嗚……
「好說好說。」風伏羲哈哈大笑,讓應龍化成男子。解決了應龍的住宿問題,風伏羲的心情大好。
移開覆蓋在西門慶上的手,赫然出現的是一隻紋路清晰的小烏龜正四仰朝天的掙扎著。
這就是風伏羲的「禮物」。
下午就連上課的時候,西門慶的眼神一直渙散的盯著黑板,小烏龜頂在他偏紅的頭髮上一動不動,而西門慶三節課下來眼睛竟然也是連眨都不眨上一下。害得上課的老師一不小心碰到西門慶那「可怕的眼神」,心驚肉跳的連忙移開視線繼續講課。
窗外鳥語花香,好一番美麗景色。
風伏羲呼呼大睡。
放學后,西門慶沒有隨大家一起到食堂吃飯,反而到學校外面不知道去幹什麼。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才回來,默默的打飯,要菜,端著飯菜坐到離風伏羲最遠的位置上。低頭正準備吃飯,一個東西從頭上掉了下來,是小烏龜。
西門慶看了看食堂贈送的清湯里正在掙扎個不停的小烏龜。皺眉思索,他剛才要的湯里有烏龜嗎?
「喂,你再不救它,它真會死的!」姜非真看不過去,出口提醒他。
西門慶反應遲鈍的噫了一聲,原來是風伏羲從江南烏鎮給他帶來的禮物。真是可憐的小東西,落到風伏羲那個黑心腸惡魔的傢伙手裡。
不過現在風伏羲把這隻小烏龜送給了他,基於同病相憐的心理,西門慶決定以後一定要對它好一點。
捏著小烏龜的烏龜殼,把它從清湯里提了出來。擦了擦,將它放到桌子的一旁,任它亂爬。
西門慶開始默默的吃飯。
直到一個小時后,姜非真搖頭嘆氣的坐在他旁邊,風伏羲「桀桀」的怪笑聲簡直可以給鬼片配音,姬軒轅看了一直低頭吃飯的西門慶一眼,覺得莫名其妙的問:「他怎麼了?已經吃了四碗飯了,竟然還在吃,不怕被撐死嗎?」
「他說,他想趁還活著,多吃幾碗飯!」姜非真答。
「哈哈哈——」風伏羲憋了一肚子的狂笑終於忍耐不住的大笑了出來。
路上。
西門慶回過頭,看著身後側面跟隨著他一起回家的應龍。——今晚,會不會是他成為龍食的死期?
反正他吃飯前已經寄了挂號信給家族,遺書也寫好了,遺言也交代完畢了,希望家族能看在他效法諸葛亮,為家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份上,在他死後別忘記給他改名。
像是看穿他的心思,化成人形的應龍淡淡的開口:「你放心,我不會吃你的。」
「謝謝……」
西門慶感激零涕的望著他……直到良久,良久,西門慶才明白剛才是誰在說話,他「啊——」的尖叫一聲。
「你你你……你會說話了!」他顫抖的指著應龍,老天爺,一條龍變成人已經夠讓他吃驚的,現在連話都會說,而且普通話似乎比他還標準,這這這……這還有天理嗎?
「風伏羲教的。」應龍道。
西門慶噢了一聲,想也知道也只有風伏羲才有這個本事。
打開家門,西門慶看了看被破壞的東牆,再看了看身後面無表情的罪魁禍首——應龍一眼,嘆出口氣,將頭上的小烏龜放到水漕里,任命的捲起袖子開始補牆。
「你可以明天再做。」應龍看著他的動作,不是很誠懇的建議。
「今天做完,我就可以早點睡個好覺,明天如果下雨了,那多麻煩。」幸好長期流浪在外,讓西門慶干起瓦工這一類活也是遊刃有餘。
應龍不置可否,到西門慶留給他的一間空房中睡覺。
真是的,連幫忙一下都不肯。好歹這牆也是他用尾巴弄壞的好不好,為什麼要他來收拾爛攤子。西門慶咕噥個不停,手裡的動作卻沒有停歇的和著沙泥。
清早,應龍看著睡在沙發上的西門慶和補得扭扭歪歪的牆。
西門慶聽到響聲,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睛,笑道:「怎麼樣?還不錯吧!」起碼下雨的時候可以抵擋一陣子,不過刮五級強風的時候就不知道會如何了。
西門慶看著扭曲的牆面,垮下一張沒有精神的臉。「好象補得不是很漂亮,房東大嬸回來的話,不知道該敲詐我多少錢……」唉,他這房子可是租的啊!
「房東?那是什麼?」應龍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就是這棟房子的主人,她現在不住這了,就把房子讓給我住,不過我得每月給她房租。」西門慶抓了抓亂蓬蓬的頭髮解釋道。
「她會怪罪你嗎?」應龍皺著眉頭。
「很有可能會!」西門慶嚴肅的點頭,一想到房東大嬸那尖酸刻薄的嘴臉就頭痛不已,平常多用點水費電費就嘮叨個沒完,這次不知道會怎麼說呢!
應龍不語,伸出一隻手往面前的牆輕輕一抹,隨著他的手勢,整面牆頓時一如當初,完好無缺。
西門慶的嘴巴張得足夠塞進去一個雞蛋。「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很輕鬆。」應龍滿意的看著面前的牆,側過頭問他。「可以了吧?」
「是很完美……」西門慶咬牙切齒。眉毛倒立的瞪著他大吼:「那昨天你為什麼不直接用法力補好它,害得我辛苦了大半夜!你去死吧——」和風伏羲一樣卑鄙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