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身陷重圍
百多號人全都躺下了,卻沒有全死,至少皓軒砸倒的人大部分人都還活著,只是昏迷了而已。馬雲峰兩人又在進行善後工作,將沒死的人弄死,這種工作他們做來極為嫻熟,在沙城的人又有誰沒見過死人,殺過人呢,但他們也留下了幾個人用以逼供獲得消息。皓軒也知道自己心有點軟,同時也知道,這些人不得不死,就邊留下來的那幾個人最後也難逃一死。如果他們不死,自己這一方的行蹤就會暴露。皓軒倒無所謂,可這裡面還有黃天佑,撐起沙城那片天空的人,沙城的城主!沙城人的精神寄託!誰知道對方究竟派了多少人來追殺他們,在這個非常時刻還是小心些為好。
黃天佑心中對皓軒評價又高了一個層次,不僅人品好,心腸好,有勇還有謀。他有一身俊功夫,可是他沒有硬碰,而是先用計,將者五德他已佔了智、仁、勇三德。他先出其不意地砸倒了對方首領身邊的一個人,而不是首領自己,這就激怒了他,讓本來就狂妄,自以為一切全在掌握之中的對方首領惱羞成怒,失去了理智,從而下令部下一窩蜂沖了上來,而不是步步推進,要是他再組成陣勢的話,他們勝的可就不會這麼輕鬆了。這一系列動作可用自己那個世界里的,孫子兵法里的"怒而撓之"來概括。接下來又是一招"攻其不備,擒賊先擒王",讓攻擊方的指揮系統癱瘓,然後再大發神威,殺得他們膽戰心驚,從氣勢上壓倒他們,讓他們本就亂了局面亂上加亂了。這可真是個人才啊,看著看著,黃天佑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另一個世界里的兒子,不出意外的話,家明也和他一般大吧,也是這樣的高大威猛吧,想到這些,一股思鄉之情便涌滿了全身,可自己卻再也不能回去了,就算現在還能回去,也走不了了,自己身上還有擔子,還有責任,自己不能走,不能丟下他們,同時,自己也不能倒下,要給沙城尋一方凈土,撐起一片天空。
其實,皓軒可沒有他想的那般好,他打那個身邊的人只是看不管而已,卻不曾剛好誤打誤撞了,可沒想那麼多,當然後來經過黃天估一說他才明白了。不過後來那個斬首行動倒真是他那樣想的。
六人收拾完屍體后,圍成一圈坐在樹林里,黃天佑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追兵以及馬雲峰他們打探來的消息全都告訴了大家。說完停了一下,黃天佑又向皓軒他們說道:"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勸你們這一陣時間不要去沙城了吧,此刻的沙城就像是孤獨的漂泊著的一隻小船,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給波濤洶湧的大海吞沒了,稍不留神便是船毀人亡的結局。就連現在我們回沙城的路上也不會得到一刻安寧了,他們要封鎖這個消息,不能讓齊蜀兩國知道這個消息,就得把我們給抓住或毀滅。還有,他們肯定不是只有這一處攔截,我們已經身陷重圍了,以後的路會更不好走,一不小心就墜入深淵了。我們以後還會碰到像今天這樣的事情,而且形勢會更嚴峻,今天是一百人,明天有可能就是一千人,後天也許就是一萬人。現在封鎖沙城的趙軍肯定也得了消息,我們現在處的位置是被趙軍包圍著,兩面夾擊,腹背受敵了。"黃天佑頓了頓,還是問道皓軒:"現在,你們還要去沙城嗎?這一去,可能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了。如果你現在就退出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麼麻煩事,你們也不是沙城人,用不著趟這渾水的。"
皓軒聽了黃天估的話,心裡一下子閃過了娘親的身影,嬌妻的面容,還有人小志大的弟弟。又想起了娘親說過的話:"男兒生世間,當頂於天,而立於地,凡事儘力而為,無怨無悔,無愧於心!"如果今天自己不走下去,那麼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心安,一輩子都會生活在埋怨悔恨自責中,再說自己得遇上天賜的古洞奇緣,就這樣回頭的話豈不太浪費了上天的一番美意。這事既然碰上了,那就讓我正面去迎戰吧,還能和自己心中的英雄一起作戰,即使死也無怨了,只是苦了碧彤。皓軒心裡一瞬間便閃過這許多念頭,再轉過頭看著自己的兄弟志澤,志澤讀懂了老大的眼神,目光堅定地點了點頭,兄弟同心,皓軒也點了點頭。
皓軒又轉過去躬身向神運算元行了一禮道:"先生,這近一年的時間蒙你照顧點撥開悟,娘親之疾也全靠你才治癒,小子將這些都記在了心裡,只要我林皓軒還活著,那個承諾我一定牢牢記著,先生有命,隨叫隨到。下面的路,先生就不要再陪著我們走下去,先生的大恩大德,我們兄弟倆會鉻記於心的。"志澤也站起來躬了個身。
神運算元臉上沒有一絲憂容,還是平時老大不小的那副笑容,說道:"我說過要走嗎?我會一直跟著你們的,直到你把承諾還給我那一天!"神運算元見皓軒還要勸道,又趕緊用話賭住他說道:"別以為老夫是一個老頭子就一定是個包袱,就想丟下,我給你說,你想也別想,再說,留著老夫對你們好處可是多多了,比如說吧,你們身上有傷什麼的,總要醫治吧,那有我你們就不用愁了;再比如說這大陸的山川地理貌形都在我胸中了,有我在回到沙城的希望可就大多了。"說完就一本正經的看著皓軒。
皓軒還是開口說道:"先生,你真的決定留下?"
神運算元斂起笑容,正正說道:"你們都能留下,老夫就不能留下嗎?說不走就不走了!"
皓軒見他下定決心不走了,也就不再勸說,轉身對黃天佑道:"城主,這沙城我們去定了,不管前面的路上有什麼!"
黃天佑沒說一些客套的話,他覺得那樣很是虛偽,對皓軒他們也是一種不尊敬,只是拱手說道:"好,大恩不言謝,等闖過這片刀山火海,到了沙城,一定好好喝上幾杯,來個不醉不歸。"說完把一隻手搭在皓軒肩上,一手搭在志澤肩上,緊緊的握了握。三人相互看了看,又一次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蘊含著一種自信,猶如竹: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管你前面是千軍萬馬,還是懸崖深淵,我就這樣,用一顆自信堅強的心做武器闖過去,躍過去。
馬雲峰和蔣偉見皓軒他們都留下來陪著去闖這一趟死域,心裡有些驚訝,有些興奮,有些佩服,還有些溫暖,一種來自沙城的溫暖,是親人,是兄弟。
這時,被扔在旁邊的俘虜有一個人醒了,馬雲峰和蔣偉兩人趕忙走了過去,逼問起來。馬支峰說:"你們是誰,為什麼圍攻襲擊我們?"
那小兵一醒來便見自己被一群人包圍著,其中還有那兩個恐怖人的存在,心裡的恐慌一下子便涌到了臉上,坐在地上連連往後退。
馬雲峰見到他這模樣,知道他是被先前那個戰鬥場面嚇壞得不輕,現在又見到了那兩人更是怕得不行,就溫和地說道:"告訴我們,我們便放了你。"
也不知是皓軒他們的恐怖存在給了他心裡上極大壓力起了作用,還是馬雲峰的話給他脆弱受傷的心靈一個安慰起了作用,反正那個小兵開口說話了,只聽那個小兵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們……是從趙國……趙國過來的……士兵,我們……我們收到……命令,命令我們……在……這個樹林里……埋伏。不要放走……早上從這裡……經過的……任何……任何一人。"聽到這裡,大家心裡都清楚,形跡早就暴露了,從昨晚就已經暴露了。
"那說沒說為什麼要這樣做?"馬雲峰繼續溫和的說道。
"我也不是太清楚,聽說是為了抓什麼姦細。"小兵似乎緩過來了一樣,說話也正常了。
"你們什麼時候從什麼地方出發的?"
"昨晚從一家酒樓。"
"那你們是怎麼這麼快的到得這裡的,是騎馬嗎?"
"恩,我們連夜騎馬趕到這裡埋伏的。"
"埋伏的人就你們一路嗎?還是……"
"我們一千多人分成了十個小隊,守在了各個山口,將軍好像還向沙城北面的趙軍發出了消息。"
"你怎麼知道?"馬雲峰有些懷疑的問道,他不過是一小兵,怎麼會知道這種事。
"我去牽馬的時候路過一個房間不小心聽到的。"小兵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馬呢?"
"在樹林深處!"
馬雲峰沒再問什麼,這場審訊太簡單了,太容易了,他還沒使出教官教的"滿清十大酷刑"呢。小兵見馬雲峰不懷好意的盯著他,一下子明白了他要做什麼,一下就跪倒在地,哭喊道:"你不是說我說了你們就會放過我嗎?各位好漢,饒過我吧,我知道的都已經全說了。"
"我知道。"馬雲峰迴道,"可我也沒辦法。"他也不想殺死這位極為配合的小兵,可沒辦法,他必須得死,他和城主,和沙城十多萬人比起來,份量太輕太輕了,比鴻毛都還要輕。馬雲峰痛快利落的送小兵上了路。
一會兒,暈過去的人相繼醒了過來,這次醒來的人可都沒第一個那麼合作了,馬雲峰的"滿清十大酷刑"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什麼剝皮啊,什麼插針啊一類的,那些趙人都受不了為了求個痛快的死而說了出來,得出的結果和第一個都差不多,除了他們不知道將軍向沙城的趙軍送了信以外都是一樣的。
前將有攔路猛虎,后早有如狼追兵,中還有種種埋伏陷阱,回沙城的路不好走啊。身陷重圍,可沒有一人露出膽怯神色,都一副茫茫天地間我皆去得的樣子,尤其是皓軒,捨我其誰四個字就差沒寫到臉上了。
前路漫漫啊!看我怎樣闖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