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請君入甕(2)
為首之人的話一出口底下的災民們應聲附和喊叫聲一次高過一次像是要把人湮沒一般,底下的人群越發的激烈時,馬背上的二皇爺這會卻臉色慘白,腦門上全是冷汗,原本是想要看公孫皓公孫卿出醜的他,沒想到事情竟然變成了現在這樣,這會捋不清思緒的他就這麼坐在馬背上,這邊公孫凌慌了神的不知該如何是好,那邊跟著他一道的手下看他這個模樣,也一樣的慌了手腳,面面相覷的望著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線的官員,就這麼等待著公孫皓的回答。
人前的公孫皓被禁衛軍保護著,一身明黃的龍袍在光線的映射下泛著耀目的光芒,他伸手示意眾人停下聲音,與生俱來的的帝王氣息讓他的一個舉手投足間便能控制眾人,所有人消聲等待著他的說話,「如今最要緊的是你們的問題,其他的一切並不重要,既然你們如此說,那朕會給二皇爺派一輛馬車,由人好生看守,在一切的事情未查明前,一直都會有人看守著他,朕決不食言,這樣你們可否讓朕帶著人進城。」
謀劃了這麼久,等了這麼久,為的就是這一天的到來,要一個理由看著公孫凌將他的一切行蹤都掌握在自己手中,讓他成為一隻困獸,讓他寸步難行,在一切的步步驚心過後,逼他就犯,讓他這輩子再不能翻身,等了這麼久,要做的無非就是這些而已。
果不其然,在公孫皓的話出口之後,公孫凌臉上出現了慍色立刻揚聲用著逼人的氣勢對著公孫皓想要施壓「皇上,這群刁民的話您怎麼能輕信,老臣盡心儘力對得起天地良心,您這樣子關了老臣,等於是默認了他們這群刁民的說法,你讓老臣情何以堪。」
「那皇叔的意思是希望朕用這萬千的災民性命來和皇叔的一個名譽榮耀來做對比的劃分么,在皇叔要著面子的時候,可曾想過咱們多待在這裡一刻,說不定就有一個等待著糧食藥品的老弱婦孺抵不過飢餓疾病就此離去,讓皇叔委屈一下而已,並沒有其他別的意思,難道皇叔的名譽竟大的過老百姓的命去。」公孫凌反對的話才說下,公孫皓的冷麵一板,毫不客氣的沖著他厲聲的呵斥出聲。
公孫皓那一番大義凌然的話贏得了眾人的滿堂喝彩,災民百姓們紛紛拍手叫好,而對一旁的公孫凌越發的唾棄鄙視,更有甚者竟已經舉起了手中的爛泥再一次扔了出去,直直的扔在了公孫凌的身上,這一刻,公孫凌躲閃不及被扔的狼狽不堪。
「刁民,你們,來人啊!!!」公孫凌因為那一把爛泥徹底的怒火中燒,奮起的直指著那些喊叫著的人群,大聲的呵斥,只是此刻,誰都不敢輕舉妄動,他喊了一聲來人,沒人敢吱一聲,齊刷刷的靜默讓災民把心中的怒氣徹底的發泄著,如雨點般朝他打來的爛泥分毫不差的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整個人被仍的髒亂不堪。
而站在一旁的公孫皓和公孫卿就這麼干看著,心中忍著笑,憋了這麼久,就只當是泄私憤了,在事態的發展還能夠收住之時,公孫卿對著一旁的親衛冷聲道「還不快護著二皇爺去後面的馬車,你們都要好生照看著二皇爺,不能出絲毫的紕漏和馬虎,若有任何錯失,軍法處置!」這會,可不算是將他逼著被成為困獸,而是搭救了,可憐的公孫凌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在親衛的護送下就這麼灰頭土臉的進了馬車,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
而隨行的隊伍中原本與他站成一線的大臣們此刻臉色變得越發的蒼白,這一出接著一出的戲碼儼然是一副請君入甕的感覺,這一趟他們到底是來錯了,還是來對了,這次寶押的對不對,關係到的可是上下一家老小的性命。
在公孫凌被帶進馬車之後,公孫皓再一次的安撫著民心,過了好一會災民群才安靜的下來,大軍們才得以進城,這浩浩蕩蕩的隊伍通過讓出的道路進了這四方城中,給這一場無形的仗開了一起絕妙的好頭。
當錢糧衣被發放到所有的災民手中時,百姓們有了希望無不歡心雀躍,站在客棧至高點的安若素唇上泛著一抹笑意,總算不辜負了她這些日子以來的奔波,兩個善玩的陰謀的男人吶,心中長吐了一口氣的同時,面上總算釋然。
物資的發放連續的進行了一個星期左右,而關於被燒掉的房屋架構,也由百姓自發組成的隊伍以及親兵開始幫助架起新的屋檐,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而這些日子,公孫卿他們都住在驛站之中,四處重兵把守,隨行的官員除了公孫皓欽點的一些被安排住在了驛站中,其他的都被被安排住在了臨時搭建的營帳內,那些未被欽點的人中大多數是公孫皓身邊不可或缺的人,公孫皓的意圖十分的明顯,隔開公孫凌和他的黨羽,將他們分層瓦解,一邊死死的看守著公孫凌讓他不能和外界有任何的接觸,一邊讓那些黨羽自亂陣腳,出現紕漏,這樣的計劃簡單又省事,可謂一石二鳥。
悅來客棧內的安若素這幾天好吃好喝的休息著,把那些天操勞疲憊瘦下去的肉又給補了回來,這會公孫卿在城內,就在她不遠的地方,懸空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再也沒了夢魘擾眠的她氣色紅潤了好些,這天一早光線穿透著窗戶的縫隙穿進屋內時,照耀著一室的光芒,安若素正癟著嘴跟夢中的周公較真之時,只覺得身邊的氣息好像有些什麼不對,一個警惕的伸腳打算動手時,那腳卻已經被人緊緊的夾住動彈不得。
「色狼!」未見到人的在安若素的腦子裡騰的出現這兩個字,本想破口大罵喊叫時卻聽得耳邊一陣熟悉的輕喚聲「素素……」那一聲闊別了多日熟悉到骨子裡的素素讓她的眼中莫名的沁出了心酸的淚水,眼淚根本不受她控制的瞬間溢滿眼眶,這會是真的連喊都喊不出來了。
「素素,你怎麼哭了,素素,你看看我,我是公孫卿啊!」安若素低著頭就這麼窩著如同一個蝦子一般拼了命的使勁哭也不管身邊這個許久未見的男人,公孫卿急了,從來沒見過這小女人這個模樣,嚇得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就一直的在旁邊拼了命的喊,喊了好一會,可安若素只是越哭越凶完全沒有理他的想法這下就把他急的更手足無措了。
直到好一會過後,安若素這邊才抬起那張哭腫了的臉抬頭對著公孫卿活脫脫的就賞了一個爆栗子「賤男人,你還知道出現,姑奶奶當你這輩子都不敢出現了呢,你不是會跑么,你這會跑遠點啊,幹嘛還出現在姑奶奶的面前!」哽咽的嗓音加上囔囔的鼻子,這邊剛賞完一個爆栗,那邊她就已經大喊大叫了起來,邊說邊就伸手扯住了他的耳朵,發泄著這些日子憋著的悶氣。
他剛走的那會自己不知道有多著急,生怕他出什麼意外,只要一停下來她就會胡思亂想,越想越不是什麼好事,就這麼白天的被自己的思緒折磨,晚上被噩夢纏身,整個人恨不得裂開,看著躺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公孫卿,安若素滿肚子的委屈一股腦的澆在了他的身上,扯著扯著,看著他發紅的耳朵,自己又有點心疼,就那麼放了手,開始不停的嗅鼻子。
公孫卿看著她哭的慘兮兮的模樣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一向知道她孩子氣,可這會孩子氣起來可真的是有點攔都攔不住的感覺,趕忙的去給她擰了條熱毛巾為她擦著哭花的臉「素素,你睡的真沉,我都看著你好久了,你說萬一要是個陌生男人闖進你的房間,把你拖走了你都不知道,那該怎麼辦呢,」
「拖走了也不要你管,你都敢騙我自己一個人走,我就是被人賣了也輪不到你管,哼!」安若素拿著毛巾擦著臉的同時,負氣的嘟著嘴張口就指責著出聲,大罵道。
「素素,我錯了,我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來跟你請罪了么,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好不好!」公孫卿摸清了安若素的脾氣,永遠的吃軟不吃硬,這不,安若素才賭氣了嘴巴,那邊公孫卿連忙的躬身作揖一副我不是人的模樣開始賠禮道歉。
安若素隨便的找了一件衣服穿在了身上,伸手叉腰把頭昂在天上,一副包租婆的模樣很是兇悍的說道「好好的,要是我做了那些多的手腳,你能夠好好的,虧你有臉說,你別不承認當初你是帶著赴死的心的,小人!」
「你罪孽深重想我原諒你,好啊,你從這裡爬到城門外,再從城門外爬回來,再在身上掛著一塊木牌,木牌上寫著我是混蛋公孫卿,請安若素原諒我,那我說不定能夠考慮,你干不幹!」
安若素這會下達了命令,那邊公孫卿的臉都黑了,爬出去已經很有辱他身為男人的英雄氣概了,更別說在脖子里掛個那麼慫的牌子了,還不如殺了他來的乾脆。
「怎麼了,不是要我原諒你么,這就不幹了,你的誠意呢,感情你是說著玩兒逗我的,公孫卿你去死去吧,這件事情姑奶奶跟你沒完,敢騙我,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