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生死一線(1)
而公孫卿那裡也收到了李毅所傳來的消息,城外已經有大批的將士集結,那些將士都是近些年老傢伙暗中召集在外操練的士兵,顯然,他是等不住了,被困了這麼久,他沒有半點脫困的辦法,且他原本所集結的勢力因為他此刻的被困已經開始有所瓦解,若在等下去,他所謀划的一切都將止於失敗,想要在成事,就難了。
「沒事,只是一夜未睡而已,等除了老狐狸,到時候再補回來就是了!」公孫卿搖了搖頭,強撐著疲倦對著安若素開口,只是眼下那一大塊的青色痕迹卻顯得相當的沒有說服力。
安若素心疼的想要說些什麼,卻也知道這會不管她說些什麼其實都是徒勞的,最終悻悻的閉了嘴,就這麼聽話的躲在他的懷抱之中,安靜的像一隻倦怠的小貓一般。
「老傢伙最近還會時不時的找你么?」公孫卿的下巴抵著安若素的腦袋,慵懶的開口問道。
安若素點了點頭「嗯,需要我做些什麼么?」這些日子他倒做出一副真心喜歡「煙柳」這個義女的模樣,雖然他被變相軟禁,可一應的供給卻都沒有任何的怠慢,下人們也都很是恭敬沒有一絲的懈怠,但凡遇見好的都會命人多送一份給「煙柳」。
外人看來他是被關押,而安若素看來,他卻過的異常安逸,就像是個退休在家的老頭一樣,整天吃喝不愁,歡歡樂樂的,可她也知道「這個老頭」一向都很忙,不能從外表就這麼給他評斷的打分。
「這些日子能盡量少去他那裡便少去吧,他的心思極其難猜,最近城外的兵力集結的越發多了,皇上已經打算在他出手之前,先有所行動,我怕會傷到了你!」
公孫卿搖了搖頭仔細的叮囑道,將她留在這裡已經是膽戰心驚的事情,哪裡還想要她做些事情,他只希望她一直好好的能夠平平安安的便是最好,當初是自己太心急才會讓她陷入這裡,如今最危險的地方。
安若素清楚的感受到了身邊男人的擔憂,她從公孫卿的懷中起身,隨後正對著他抬頭,看著面前的公孫卿微笑「跟著你都經歷了那麼多風雨波折了,保護自己我還是會做到的,你記好了,我是你妻子,是要和你同舟共濟甘苦與共的女人,我並不是個花瓶,那麼易碎,總要你提心弔膽的保護,我會保護自己,必要的時候也會傷害別人,你不要那麼擔心我,好不好!」
安若素盡量的讓自己看起來很輕鬆,並不希望帶給他更多的麻煩,事實上她確實不似這裡的女人一樣,不管什麼都是以夫字為天,她是受過現代教育的女人,她有能力能夠盡到自己所能盡到的力量來保護自己,她希望自己是個幫手,而不是個累人的拖油瓶。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表現的自己很堅強,可我始終覺得公孫凌留你在這裡,似乎是要做些什麼,若猜得到,那我還能夠有所防範,可此刻,我半點都猜不到,那是最令我擔心的。」公孫卿將安若素再一次的將安若素抱進懷中,深情款款的說道。
安若素很是聽話的點頭示意自己的乖覺「再多的陰謀,他若是想要害我,我也不會讓他好過的,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行動?」只是手卻已經感受著袖下的那根銀針所發出的寒冷,這些日子,冷然所給他的銀針她不曾離身一天,而且埋著公孫卿的是,她在每次去見公孫凌的時候,身上總是會擦著一種罕見的香料,那香料香氣幽微久之不散,卻能夠擾人心智,讓他產生疲勞甚至會出現神志不清的現象,那東西是冷然獨創的東西,從未有人見過,安若素每次去塗一些在髮絲間,回來便會用特製的藥水洗掉,這些時日下來,公孫凌已經出現了不時的疲勞,甚至是短暫的失憶現象,情況和冷然所描述的一模一樣。
雖然害人對於安若素而言是個恐怖且不怎麼願意去做的事情,只是事關著天下百姓甚至是她最愛的人性命的事情,她不得不去做,公孫凌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就是想要害她所愛人的性命,這些日子她巧笑嫣然的陪著公孫凌,卻也一步步的將他帶向死亡,只是這個事情她是瞞著公孫卿和公孫皓的,因為她知道,只要他們知道了,一定會阻止她的行動。
「就在這兩天,該準備都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也該是時候了,他囤積兵力人多一個,咱們便少一分的勝算,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公孫卿在安若素漫漫的說道,安若素只是靜靜的聽著,輕聲的囑咐「你只需要照顧好你的身體,睿王府還需要你,大夫人和老太君還盼著你回去,知道么!」
「我懂!」公孫卿點頭在安若素的額上印下一道輕吻,讓她安心,兩個人就這麼膩了片刻過後,公孫卿離開了這裡向著公孫皓的院子走去,安若素無奈的低頭抿唇,心裡是無數的擔憂和牽挂。
如公孫卿所言的一樣,對公孫凌的指責快速的出現在所帶出的眾大臣面前,一份關於侵吞災銀所有官員的名單也隨之出現,在公孫凌的兵馬未全部聚集到這裡之時,所有的證據全都指向了這個皇權貴胄的男人身上,一切之勢猶如排山倒海一般,讓人根本難以控制。
災民們聚集在驛館門口的抗議叫囂,公孫卿所拿出的一系列證據,再加上有些臨陣倒戈之人的指證,公孫凌此刻成了真正的階下囚,他的罪狀便是死十次都不足以平息民憤。
公孫凌被公孫卿所帶來的人請出院子的時候,安若素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陪著公孫凌品茶,披散的髮絲上散發的陣陣香氣迎風打在公孫凌的臉上,他聞的沁心,卻不知自己離死更近了一步,當侍衛將公孫凌帶走之時,他的臉上無畏無懼,沒有絲毫的膽顫之色,就這麼淡定從容的跟著他們向著議事廳而去。
安若素淡若的跟在所有人的身後,想知道,公孫凌的下次究竟會是什麼,議事廳內,以災民為首的頭領正站在大廳的中央用著忿恨的神色看著面帶淡笑的公孫凌就這麼走向他,而上首,公孫皓一身明黃色的龍袍挺直著身軀坐在那裡,嚴重帶著嗜血的忿恨,右手旁所坐的是公孫卿,他的神色和公孫皓並沒有多少的差別,而左右旁的則是一位氣宇軒昂的將軍打扮的男人,這位將軍他不曾見過,而公孫凌卻在看見他的身影之後,身姿明顯的一震,顯得有些局促不安,顯然,這個男人的出現,讓公孫凌有些失了方寸。
將軍的出現代表著兵力的集結,這一刻信心滿滿的公孫凌竟突然的失去了原本篤定極深的底氣,抿唇看著此刻的場面。
大廳內的中央不僅站著災民為首說話之人,更跪著好些容貌熟悉的大臣,他們的額頭紅腫,光看便知道該是跪了許久的,該是在公孫凌來之前在這裡跪了不少次,磕了不少頭也吃了不少苦的。
「皇上這是何意?」公孫凌先一步開口,指著這樣的場面對著公孫皓故作不知的問道。
公孫皓沒有說話,只是將手邊的供詞以及所收集的證據全都遞交給了一旁的宮人,由他將那些東西交到公孫凌的手中「皇叔若是不知,那便好好看看吧,這些可都不是朕為了冤枉你而特意偽造的,皇叔可當真好本事,這麼多年,朕哪裡委屈了你,要你如此!」
這些東西上的所書所寫公孫凌不用看便也知道是些什麼,不過是借個機會向他發難而已,早在行事的那一天他就料想到了會有這個結局,將那些證據全都扔在了地上,公孫凌冷笑聲聲道「皇上既然已經認定了,那老臣無話可說,畢竟皇上希望將老臣拿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麼多年,老臣對你而言便猶如掣肘,你討厭老臣老臣心中知道,只是同樣的的滋味在老臣的心中也深藏了多年,皇上以為只要來個顧一帆就能夠和老臣做抵抗么?」
這一刻的公孫凌已經撕去了他偽善的面容,將他原本的一面展現,既然公孫皓已經到了要將他至於死地的那一幕,他難道還要跟他在裝下去么。
「這麼多年,皇叔難得和朕說一句真心話,但你這會說的這話,朕深信不疑!」公孫皓對公孫凌此刻撕破臉皮的舉動並沒有多大的意外,他無謂的聳了聳肩,對著面前的公孫凌開口道,話語里多了些許的無奈。
這麼多年,叔侄二人為了皇權帝位你爭我奪,暗地裡叫著勁明面上卻要裝著偽善,從來都不曾這樣真實的交談,這一次倒也算是真正的交心了。
「你這會說的話,本王也相信,這麼多年,我從年輕的時候熬到這般歲數,想要的你心中清楚,你幼年登基,漸漸長大便開始厭煩我把持朝政,一直想要將我踢出朝廷,今天的事情你準備了多久,你的心裡只怕比誰都清楚,我也並不想跟你打任何的馬虎眼,上面寫的,我公孫凌都做過,我暗中屯兵,侵吞銀兩,暗中籠絡大臣,地上跪著的這些人通通都和我有著扯不斷的關係,不僅如此,就連京城之中都有無數的人和我有著關係,該做的不該做的,我都做過,不僅如此,這城外三裡外的唯一一條路上,我公孫凌所訓練的兵已經包圍了這裡,縱然顧將軍能夠進得來,卻也未必你所有的人都能夠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