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真的非常的震驚。
太清道人已是當今除卻他外,實力最強者。
對於太清道人現在的境界,可以輕而易舉的就可以滅掉數百位風雲境七八品的修士。可是,太清道人卻被攔住了,這讓他的眼神變得深沉如水。
於是他問:「怎麼回事?」
「風雪蓮梅會不知道從哪裡請來三百名風雲境八品的修士。」蓮沉說這話的時候,如蓮花般的眼神變得格外的凝重。
聽到蓮沉的這句話,他選擇了沉默。
清風徐徐的吹來,把空氣吹的清新,把人吹得清醒。
可是令人難過的是,它,無法吹去那一個個繚繞在心中宛如夢靨的謎題。
他默默的站起身,看向遠方,心情變得很沉重。
他很清楚,這麼多年的時間裡,已經有不少的風雲強者從那個落雪大陸來到了這裡。
可是,他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
他更沒有想到,會有那麼多風雲境八品的高手。
他第一次感覺到,這件事情真的很棘手。
可是,此刻的他,沒有任何的能力去毀壞這一切。
於是,他只能用很凝重很凝重的語氣把談話進行下去。
他收回了深沉仿若古潭的眼眸,看著他,說:「三大帝國怎麼做出的反應?」
蓮沉聽到這句話,想了想,說:「這件事,師傅還未告知任何帝國。」
「這樣也好,免的外傳使得人心惶惶。」他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說,「很感謝你,把這件事情告訴我。」
蓮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這是機密中的機密,就算我們交情再深,我也不會告訴你。可是,我卻總有一種直覺。」
「什麼直覺?」他很好奇,碧藍如大海的眸子看向了蓮沉。
「我覺得,對這件事,你應該有辦法。」
兩個人的目光交織,彼此深沉如水的眼眸里,醞釀著對對方身份的渴求。
殤風看著他,在腦海中組織了一下句子,說:「我沒有辦法,不過我有辦法讓人族傷亡減到最少。」
「什麼辦法?」
「布陣!」殤風緩緩的背過身去,漠然的背影隱藏在神秘的光輝中,他看向遠方的深藍天空,說,「九級大陣,對付風雲境九品以下的修士,無異於暴殄天物。」
蓮沉聽到這句話,表現的很平靜。
可是,他的心裡卻起了萬丈狂瀾。
他看著這個讓他抓狂的神秘背影,慢慢的站起身來,忽然間輕笑了一聲,他說:「真有意思....」
「的確很有意思。」
蓮沉緩緩的走到他身邊,同樣看著遠方的天空,說:「這個秘密,也是機密中的機密。」
「的確,這是機密中的機密,就算我們交情再深,我也不會告訴你。不過,我卻總有一種直覺。」殤風淡淡的說著這句話。
蓮沉忽然感到了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他皺了皺眉,小心翼翼的說:「你的直覺不會是覺得我很有錢吧。」
「你真聰明。」殤風很滿意的看了他一眼,說,「布置一個九級大陣太耗錢了,何況是布置一二十個?」
聽到這句話,蓮沉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他看著他,眼神陰沉如水。
他生氣的看著殤風,咬牙切齒的說:「你就覺得我會這麼聽你的?」
「我覺得你這個人很有善心,大方,洒脫,愛國,愛民。」殤風看著他,聲音很真摯,他繼續說,「到了你為帝國做貢獻的時候了,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推辭的。」
「你就這麼肯定,我不會推辭?」
「我百分百肯定,你不會推辭。」
蓮沉聽著他信心十足地語氣,一點點的黑下了臉。
他狠狠地瞪著殤風,說:「算你狠....」
殤風心中很高興,可是,當他忽然想起一件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的時候,他的心情卻在瞬間變得很糟糕。
他想了想,覺得很有必要和他討論一下,於是,他說:「現在,覺不覺得有些奇怪?」
蓮沉最討厭的並不是他的神秘,而是他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
因為他還要琢磨這話是什麼意思,而每一次和他談話,他總有種死腦細胞的感覺。
於是,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深思了一會兒他所指的是什麼事情。
這段時間內,他知道,他又死了好多的腦細胞。
可是,他想明白了他的所指,於是他說:「的確,靈幕將要開啟,這京雲城竟然比以往還要安靜,的確很奇怪。」
殤風想了想,說:「今天晚上,我把九級大陣『瞬滅』交給你,你務必在大比開啟之前,秘密的布置到十大主城之中,切忌,不要讓任何人發現。」
蓮沉凝重的點了點頭,忽然間換了臉色,他說:「那啥,這錢....」
殤風白了他一眼,說:「放心,給你補貼。」
「多少啊...」
「每布置一個陣,給你一枚雪幣的補貼。」
聽到這句話,蓮沉腦門子直冒黑線,他表情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說:「你還真把我當『要花子』打發了。」
「我想,要花子也會不屑於這一枚雪幣的。」他緩緩的說出了這句話,很傷人的一句話。
蓮沉此刻好像明白了之前和他交流過程中的那種衝動來自何方,他想,這個人說話,怎麼就這麼欠揍呢?
蓮沉黑著臉離開了這裡。
櫻花林里,此刻只剩下了殤風他一個人。
他想了想要辦的事情,喝了點酒,然後離開了這裡。
他把順利的把靈幕鑰匙交到了城主京雲龍的手中。
不過,當他走出城主府的時候,來送他的城主,卻是陰沉著個臉。
城主家中的下人,都不知道為什麼一開始兩個人還交談甚歡,可是到了最後,卻成了這樣的情況。
沒有人知道,那時城主的憋屈。
也沒有人知道,那時殤風的得意。
因為,他名正言順的用靈幕鑰匙敲詐勒索了京雲龍一筆。
因為,堂堂的風雲境強者竟然被一個星宇境的小輩勒索了,這其中的辛酸,或許也只有這位悲催人物才能真正體會到。
殤風一開始還很不好意思,因為這樣總覺得他是個財迷。
可是,他知道,不是他愛錢,是他沒錢沒怕了。
他手上一大堆的事情,急需用錢,因此,能盡量積攢點錢就積點錢,能敲詐一筆就敲詐一筆。
這許多天來,讓他自己始終有種成為敲詐專業戶的感覺。
他心滿意足的收了錢,然後去了道館,看了夏沫一行人之後,直接來到了『天譴』。
其實,很久以來,他都沒有再見過歐陽暮雪。
因為,他知道歐陽暮雪一直在天譴閉關,尋求丹道上的突破。
這一次,當他進入天譴的時候,他的神識就感受到了丹尊的氣息。
他想,真好。
歐陽暮雪看到了他,對著他,笑的非常的美麗,像是雨後的海棠,美麗脫俗。
他看著美如畫的女子,很真摯的說:「恭喜。」
歐陽暮雪明亮的大眼睛看著眼前的男子,櫻唇微抿,她說:「好久不見。」
「再見面,感覺怎麼樣?」
「你越來越難看了...」歐陽暮雪嬌俏的白了他一眼。
他聽到這句話,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
這個時候,所有的天譴成員都還在修鍊,因此諾大的山洞,只有他們兩個人。
他走上玉座,只是看了看,卻沒有坐下。
歐陽暮雪似乎已經知曉了他想要說的話。
他的食指指尖慢慢的劃過玉座,然後他一點點的轉過身去,說:「我們一直是朋友吧。」
「嗯。」歐陽暮雪輕輕的點點頭。
「那我現在以一個朋友的身份邀請你加入天譴,做天譴的首席煉丹師如何?」
歐陽暮雪聽到這句話,想了想,說:「那可不好。」
「為什麼?」
「那我不成了你的下級了。」歐陽暮雪說道。
「這很重要嗎?」
歐陽暮雪聽到這句話,對著他翻了翻白眼,說:「要我答應也是可以,不過我首先告訴你,我花錢,我煉丹消耗資源那可是毛手毛腳的。」
「有的是錢,隨你消耗。」
「好。」歐陽暮雪點了點頭,她想了想,說,「我還有一個要求。」
聽到這句話,他看向了她美麗的瞳眸。
她的深邃瞳孔里有著仇恨,於是,他明白了他的要求。
他說:「洛青天和洛峰你是想讓我替你殺,還是你親手殺?」
「親手殺!」女子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眼神里閃過的痛苦與恨意非常的明顯。
他感受到這份情感,心中很難受,為朋友難受。
可是,這份關心這份難受,他掩飾得很好。
他說:「那好,我會把他們兩個人交到你手上的。」
「我會讓你親手為你的弟弟報仇的。」
歐陽暮雪聽到這句話,忽然見笑了,笑的很開心。
他清楚地見到了這笑容里的思念,對她弟弟的思念,像是天邊的星痕,飄渺到難以觸摸。
可是,世間萬物都明白,死,便無法復生。
他和她,更懂得這份痛苦。
都是失去摯愛,誰不明白誰,誰不了解誰。
於是,他不在說什麼,只是一步步的離開了天譴。
他覺得,他見不得女人的淚,於是,他覺得,還是快些走掉為好....
算著日子,今天晚上他要為紫火梳理一下她的祭祀血脈。
不過,他覺得,還是先去見見風清揚為好。
相對於紫火,他更在意風清揚的事情。
他來到風清揚的院子的時候,恰巧見到他和汐若在下一局圍棋。
他一言不發的走過去,汐若和風清揚沒有搭理他,全心全意的下著棋。
雖然,他們的神識早就覺察到了殤風的到來。
不過,他們還是選擇下棋。
殤風並不在意,而且,他其實也很想見識一下兩個人的棋力,因此,他很有興趣的觀戰。
這棋,下的真的很糟糕。
汐若已經快到了絕路。
棋盤上的黑子幾乎沒有了任何的反駁之力。
汐若很不高興的看向了風清揚,卻見他很悠閑的對著她微笑,絲毫沒有讓她的意思。
汐若心裡一氣,看向殤風,說:「風雨師弟代我挽回這局棋可好?」
殤風想了想,俯下身去,替她下了一子。
殤風想,這局棋,原本死氣沉沉的黑棋,因為這一子,活了一多半。
他想,較量現在才真正開始。
可是,當他抬起頭,看到風清揚非常燦爛的笑容時,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他在看向棋盤,眼眸瞬間深沉。
因為,他剛剛下的這一子,看似是可以力挽狂瀾,可是確實把黑棋徹底的推向了死胡同。
他想改動,可是落子無悔。
於是,風清揚的一子,讓他全盤皆輸。
風清揚站起身來,對著他說:「落子無悔。」
殤風看著棋局,若有所悟:「人生如棋,人生如棋,落子無悔。」
他對著汐若很抱歉地說:「抱歉,輸了。」
「第一次見你輸。」汐若站起身來,對著她微笑,「看來風雨師弟的棋力還有待提高。」
他平靜的眼中微微有些波瀾,他說:「的確有待提高。」
風清揚看了汐若一眼,示意她離開。
小院里,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風清揚給他倒了茶,然後緩緩地說:「我倒是非常希望剛剛那局棋,你不會輸。」
殤風聽到這句話,緩緩的喝了口茶。
「畢竟落子無悔,做人還是做事,一念之差,便是千萬里無法挽救的錯誤。」風清揚淡淡的說,「我們兩個之間,你是主導,你要是因為一念之差輸了,你完蛋了倒不要緊,可是我父皇的仇我又該如何去報?」
殤風微微皺了皺劍眉,說:「這話太不好聽了。」
「的確不好聽。」風清揚淡淡的說,「不過,很實用,不是嗎?」
殤風喝了口茶,說:「我以後會注意的。」
風清揚笑笑,說:「這才是干大事的人該有的氣度,能接納別人的不順耳的建議。」
「謝謝誇獎。」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說,「你的面具製作的如何?」
「完美。」風清揚說著拿出了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人皮面具。
「的確完美。」殤風端詳著這張人皮面具,讚歎。
「明天晚上你就可以戴了。」
聽到這句話,殤風的眼神一凝,沉聲說道:「明天?」
「明天晚上我們五大聯絡人要在『牙合』湖畔會頭,準確說,是風雪蓮梅會的人來給我們下達命令。」
他聽到這句話,微閉上了眼睛,沉思了一會兒,才說道:「明天晚上,你哪裡也不要去。」
「我們五個人見面一向不示真面目,因此你除了要帶這張人皮面具外,還要帶一張面具。」風清揚說著,又拿出了一張面具。
他看著這張龍首面具,聲音如同古潭般平靜,他說:「這張面具可以遮蔽神識,看樣子是君階靈器吧。」
「的確。」
......
他這一天很累,大半夜的他又給紫火梳理了一下血脈之後,才回到了他的住處,影神宗。
他原本想休息一下,可是當他到了院子里的時候,才發現,根本就沒這個可能。
因為影神宗的宗主,也就是冷心的師父,來到了他的院子里,正在院子里喝茶。
他頭有些大,心想這個人來幹什麼?
宗主有些不太高興,她冷峻的眸子看著殤風,說:「這麼晚了,去哪兒了。」
殤風禮貌地拱了拱手,說:「有事自然要出去,晚回一些,應該不算違背門規。」
「因此你就不打算回答我我的這個問題?」
「弟子覺得沒必要。」殤風淡淡的說。
「墨脫聖地一行發生的事情,我已知曉,放心,你和心兒所得到傳承一事我不會外泄。」她眼眸略帶深意的看了一眼殤風,然後說,「本宗主其實非常好奇,你到底是什麼人,修為竟然精盡如此之快,實力也超出了我的想象。」
「師父讓我前來歷練前,不讓我泄露身份,不過我卻能告訴宗主,弟子真正的師父是十大風雲之一中的一位。」
她聽到這句話,沒有什麼大的反應,因為她不在乎他是誰,她現在只在乎一件事情。
於是她突然厲聲說:「你難道不知道冷心是有婚姻之人?」
殤風聽到這句話,很平靜的說:「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她未來的夫君是誰?」
「一清二楚。」
「你好大的膽子!」
「小雪睡了,希望宗主可以把聲音放低。」
他的回答依舊是無比的平靜。
因此,她真的怒了。於是,她身影一閃,便帶著殤風出現了影神宗大殿上。
她端坐在影神宗大殿的宗主之位上,略顯滄桑的臉龐上因為憤怒出現了一抹潮紅。
她冷冷的看著他,說:「這下,不會吵到小雪了吧。」
他目光如水,平靜的看著她,淡淡的說:「有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