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好想醉
藍天碧水,青山綠海,世界就是就是這麼的美。
一場新雪過後,天空格外的晴朗,空氣清新醉人。幽雨蘭打開了窗,看到了窗外的白色,一片銀裝素裹,安安靜靜的街道上空,有飛鳥在自由的盤旋。
美麗的景色,使得幽雨蘭的心情微微好了一些。
幽雨蘭扶起了蓮沉,把他帶到了窗邊。
涼涼的風還夾雜著一絲絲潔白的雪花,輕輕地,溫柔的,吻到了他的臉上。
美妙的感覺,讓蓮沉的神智漸漸的清醒。
天地無限美,沒有人可以放肆悲傷。
蓮沉的嘴角露出了一個苦笑,他望著天空,輕輕的,輕輕的說:「我從小就很少有朋友。」
幽雨蘭的玉手微微一顫,卻是什麼也沒有說。
「因此,我非常重視感情。」
「重視友情。」
「在血祭谷的那次歷練中,彌恨釋放了那隻惡魔,我和他險些葬命。你知道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麼嗎?」
幽雨蘭沒有說話。
「他把生的希望留給了我和彌恨。只有他自己單獨的對抗那隻惡魔。」
「那時,我就知道,我的生命里,少不了這個兄弟。」
「我一直都不明白,明明僅是相識幾天,可是,他為什麼要那麼做,置自己的生命於不顧。」
「後來,我知道了。「
「是情。」
「這個世界最美好,也最容易讓人沉醉的東西。」
「比無上的權力還要美妙。」
幽雨蘭聽著這些句話,好看的柳眉輕輕地顰蹙。
因為,她不明白,這最後一句話,代表了什麼。
可是,她沒有詢問,只是選擇沉默。
「還記得那個孩子嗎,血祭谷遇到的那個嬰兒。」清新明亮的陽光把他的笑容照的明亮,陽光下,清風裡,他的臉色是那麼的蒼白。
幽雨蘭沉默了一會兒,說:「對不起。」
「你知道那時候我為什麼那麼激動嗎?」蓮沉轉過身來,目光里蘊含著悲傷。
幽雨蘭緩緩的低下了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因為我恨,我恨你們蔑視生命樣子,因為我厭惡你們無情的模樣。」
「可是,更因為,那個孩子。那個情景,讓我想起了我的過去,我的母親。」
「真的和我很相似,我的母親也是那樣,護著我,自己葬命在妖獸的口中。」
「我那時候僅僅只有六歲,可是,那個場景,卻成了我終生最明亮最生動的場景。」說到這裡,他哭了,明亮的淚水裡蘊含著讓人心碎的悲傷。
幽雨蘭抬起了頭,心痛到了難以呼吸。
她把哭的跟孩子一樣的他,攬入了她的懷裡。
她忽然意識到,原來這個成天嬉皮笑臉的偉岸男子,原來有這樣悲傷的過往。
她忽然意識到,她深愛的人兒並不快樂,很痛苦。
她什麼也沒有說,選擇了沉默。
很久之後,他對她說,可以扶我出去走走嗎.....
.......
冷心和殤風走進京雲城的時候,心情並不是很好。
兩個人冒著風雪趕路,他們是在雪停天剛明的時候,趕到了京雲城。
他們到這裡的時候,感覺到肚子很餓。
兩個人於是想找家館子吃點東西。
可是,時間太早,很多客店還沒有開門。
於是,他們兩個人便在這裡滿懷心事的閑逛了很久。
踩著雪的行走的感覺太好。
嘎吱嘎吱的聲音特別動聽。
兩個人太過沉默,街道太過安靜,他們走著走著,就到了櫻花林。
櫻花林的櫻花早就落了,光禿禿的樹枝上落滿了雪花,雖然不香,卻還是很美麗的。
他們兩個人就在這其中停住。
就在那座落滿白雪的琉璃月拱橋上停住。
涼風徐徐的吹來,兩個人的白髮被吹亂,吹散,他們的髮絲不經意的交織在一起,彷彿是一份永遠。
冷心的聲音很平靜,可是那份平靜卻讓人心碎,她的目光有些飄渺,她說:「我是誰?」
殤風聽到這句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沉默了一會兒,說:「或許你就是冷心,也或許不是。」
「我該怎麼問我師傅我的過去?」
「你覺得很困難?」殤風輕輕地問,眼睛卻看向了遠方的天空。
冷心聽到這句話,沒有回答,選擇了沉默。
他從她的沉默里明白了她心中的苦衷,可是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他不能說什麼。
畢竟,這是她的事情。
可是,這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非常讓他擔心的事情。
因為她叫冷心,因為他害怕她就是那個人的女兒。
因為他害怕他會成為她的殺父仇人。
那時,他們將連朋友也不是。
天下冷氏不少,他總是會想,應該沒有那麼巧吧。
冷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半年的戀人,時間很長。」冷心說這話的時候,面紗下的臉龐變得蒼白,彷彿他們眼前的白雪。
他的手也輕微的顫抖,然後緩緩的攥起,又緩緩的鬆開。
他轉過身,看著她,看著她翻飛的白髮,看著她美麗的眼眸,霸道的把她摟進了懷裡。
緊緊地,緊緊地,摟著她,彷彿永遠不會放手。
冷心的眼眶有些發紅,漂亮的眼睛有些濕潤。
她感受到了他對她的愛意,也感受到了他的恐懼。
她很高興,可是,更多的是無窮無盡的悲傷。
一紙婚約,操控了太多。
她說:「我想要自尊的活著,也想清白的活著。」
「所以,你要結束我們之間的關係?」殤風的聲音有些嘶啞,帶著些磁性。
「分開,對你,對我,對影神宗都好。」
「也對你的那個未來的夫君好是嗎?」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他的聲音里充滿了多少對那個太子的嫉妒。
她的嬌軀微微的僵硬,然後她決然的說:「是。」
他抬起頭,天空是那麼的藍,可是在他的眼裡,此刻的天空沒有了任何的顏色。
他想,此刻他只有一種辦法可以讓她回心轉意,也只有一種辦法讓她的心安穩下來。
於是,他準備告訴她一個驚世的秘密。
他緩緩的低下了頭,輕輕地湊到她的耳邊,想把他的身份毫無保留的告訴她。可是,他的神識告訴他,現在還不是時候。
因為,有人來了。
不是敵人,不是朋友,是兄弟。
他心想,這傢伙怎麼出現的這麼不是時候。
他摟著懷中的人兒,轉過了身去,看向了出現在他們身後的蓮沉和幽雨蘭。
可是,轉過身去的那刻,他的手忽然顫抖了一下。
因為,他看到了蓮沉蒼白的臉,看到了他眼裡湧現的淚花,也看到了他的身軀劇烈的顫抖。
四個人默默的注視,有風升起盤旋,然後亂了雪花,打斷了他們的視線。
他不明白為什麼他會變成這個樣子,可是直覺告訴殤風,這一切都和他有關。
.......
女人說些很動情的話,不會讓人感到太肉麻。
可是,兩個大男人凈說些肉麻的話,明顯是情動了。
他們的話太麻了,麻到兩個女人也聽不下去了,於是櫻花林里,就只剩下了兩個喝酒的男人。
蓮沉喝了一口酒,很無奈的說:「好想醉。」
「這有些難。」殤風喝著酒,說,「你很幸運,竟然在有生之年能夠感冒一次。」
「還不都是因為你們兩個人。」蓮沉無奈的翻了翻白眼。
「真感人。」
「我也被我自己感動到了。」蓮沉說。
他看著面色漸漸紅潤起的蓮沉,說:「他們兩個人已經走了,你就不需要再噁心我了。」
「我現在覺得你越來越那個什麼了。」蓮沉放下了酒,眼神緩緩地歸於平淡。
這句話讓殤風微微一愣,他問:「那個什麼了?」
「你想讓他們兩個人離開,直接說不就得了。」蓮沉心裡的確我為了此事不高興,「感覺,你把冷心師姐和幽雨蘭當外人了。」
「你這麼覺得?」
「你還能給我更好的理由嗎?」
「我只是不想再讓冷心擔憂了。」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那一紙婚約,以及她的身世已經足夠讓她煩惱了,何必再讓她徒增煩惱?」
蓮沉沒有說話。
「如果直接讓她們兩個人離開,我怕冷心會胡思亂想。」
蓮沉想了想,說:「你直接說,我們兩個人想敘敘舊不就行了。」
「我不想再跟你談論這個了,如今靈幕即將開啟,你現在準備的如何了?」
蓮沉聽到這句話,想了想,說:「還不錯。」
「有沒有從你師父那裡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情報?」殤風很直接。
聽到這句話,蓮沉翻了翻白眼,說:「我不想說。」
「你必須說。」
蓮沉猛翻白眼:「嘴長我身上,你能把我咋地?」
聽到這句話,他站起身來,走到了蓮沉身邊,說:「還能把你咋地,開揍!」
蓮沉:.....
神清氣爽。
這是殤風揍完蓮沉后,最可以用來形容他感覺的詞語。
蓮沉齜牙咧嘴,鼻青臉腫的,一臉幽怨的看著他,說:「虧我為了你還感了一次冒,你就這麼對我?」
聽到這句話,他滿腦門子黑線直冒,他說:「你是不是『娘』上癮了?」
蓮沉聽到這句話,有些目瞪口呆,他想了想,說:「你是第一個說我『娘』的人?」
「那太幸運了。」殤風在他對面坐下,好看的劍眉微微皺氣,眼神平淡的說,「哪來那麼多廢話,快說!」
蓮沉沉默了一會兒,在心中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說:「另外的兩大帝國一共派來了星宇境五品的精英四十名,每個帝國二十名。當然,每個帝國各有八位風雲境六品強者的跟隨來到。」
「他們現在正在帝都。」
「妖族這方面呢?」
蓮沉皺了皺眉,語氣有些低沉:「還不太清楚。」
「怎麼回事?」聽到這句話,殤風的語氣驟然變冷。
「此次妖族形勢非常的神秘,我師父並沒有尋得多少線索。」蓮沉說了這句話,覺得遺漏了最重要的一句,於是他說,「因為,師父被風雪蓮梅會的人攔住了。」
殤風手中的酒杯就在這刻,落到了落滿白雪的地面上,奇異的發出了清脆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