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招收弟子

「冥人之臂？」葉青宇失聲驚呼道。其面色陡然間變得蒼白無比，額頭上也隨之，沁出了一滴滴豆大的汗珠。

他雖然天生紈絝，但有關冥人的事迹，多多少少也曾聽過一些。沾染上這種不詳之物，在人族，他就會變得像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

「哦？你似乎並不清楚，你的右臂是為何物？」凌老看出了葉青宇並沒有撒謊。

「老先生，實不相瞞。我從一次昏迷中醒來后，體內就多了一股異常的力量。那陰寒的力量，我只動用了一次，右臂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我雖聽過不少有關冥人的故事，但從未見過真正的冥人，也就不知道，我這手臂究竟源自哪一個種族。」

老者點了點頭，冷酷的面容，稍稍緩和了一些。

青州偏南，與冥人交戰的次數並不多。許多年輕一輩，沒見過真正的冥人，認不出這猙獰的手臂，倒也正常。

「不管你是否知情，但你體內既然擁有了冥人的血脈，你就應該明白自己尷尬的處境。若是冥族和人族，爆發戰爭，你會站在哪一邊。」老者面容肅然地問道。那股冰冷的殺氣，再度席捲而出。

「我以前本就是真正的人類，只是體內無端多了一股不詳的力量而已。我絕不會忘記是誰賜予了我生命，並將我撫養成人。不管人族將來對我如何，我都一定會站在人族這邊，誓死捍衛自己的家園。只是……」葉青宇淡淡一笑，目光堅定地說道。

「只是什麼？」韓雨欣和凌老，同時問道。

「只是我的力量是有限的，我會優先保護自己的親人，所愛的人，朋友，以及那些不曾嫌棄我體內冥族血脈的人們。」

「小子，你要知道。一旦你暴露了你體內冥族血脈的秘密，你幾乎是舉世皆敵。那時，面對人們無窮無盡的追殺，你還會選擇站在人族這邊嗎？」

「舉世皆敵，遭千萬人唾棄又如何，我心中的信念絕不會動搖：我會誓死捍衛人族的家園。但那些三番五次，欲殺我者，我也絕不會心慈手軟，即使殺的血流成河，哀鴻遍野，我也定要為自己討回公道。」

「那好，我再問你。大敵當前，你又會如何對待自己的仇人。」凌老眉頭微蹙，冷聲問道。

「大是大非面前，我可以先將個人恩怨放在一邊，與他們聯手禦敵。」葉青宇稍稍遲疑了一會兒，才悠悠答道。

「哈哈哈哈，好，小子，你的回答老夫十分滿意。看來，我救你一命，的確沒有做錯。」凌老開懷地大笑了起來。那濃郁冰冷的殺意，也逐漸煙消雲散。老者再度恢復了那慈祥，和藹的模樣。

韓雨欣對著葉青宇柔美一笑，那淡淡的冷漠與疏遠之意，也隨之消散。

葉青宇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今天死定了呢！他能感覺到凌老釋放了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悄然探查著自己。一旦自己撒謊，老者必然會察覺。因此，每個問題，他都是道出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小子，按照約定，我和欣丫頭會幫你保守秘密。但行走在外，你一定要嚴守這個秘辛，決不可輕易告知他人，還有，你盡量不要動用你體內那股異常的力量，以免暴露。這個世界上，像我和欣丫頭這般開明的人，可並不多。」

「多謝先生提醒，小子定當謹記於心。」葉青宇誠懇地拱手謝道。

「好，那你就在這安心養傷吧。」語畢，老者便繼續鑽研他的煉丹之道去了。

「對不起，葉公子，方才……」

「雨欣，你不必在意，換做是我，我恐怕也會有相同的表現吧。再說，你數次救我於危難之中。這點小事，又何足掛齒呢？」葉青宇笑了笑，溫柔地打斷道。

「謝謝。」韓雨欣臉頰微紅，低著頭，輕聲說道。

………

葉青宇這一養傷，便是一個月之久。期間，韓雨欣每天都會過來，給兩人送些親手做的飯菜。不得不說，韓雨欣的手藝非常棒，常常讓葉青宇讚不絕口。

日子久了，兩人越來越熟絡，也愈發地信任彼此。修鍊閑暇之餘，常常會互相傾述內心的苦悶，夢想和追求。不知不覺間，一縷情愫，悄然種在了兩人的心田。

而凌老卻是一個十足的煉丹狂人，一個月以來，除了解饞，指導一下韓雨欣修鍊，他很少睡覺，所有的時間，幾乎八成用在了煉丹之上。這般瘋狂的煉藥，使得凌老的精神力，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迅速增長著。其無形間帶來的壓迫感，也變得更加強烈了。

煉丹就少不了失敗。失敗品中殘餘的藥力，雖然所剩無幾，但對於低等級的武者來說，卻也是極為可觀的，這恰好便宜了葉青宇。藉此，他終於再次成功地凝聚出了元力種子。

境界的突破，使得黑色輪盤再次變得飢餓，開始強行搶奪其吸入體內的能量。對此，葉青宇也詢問過凌老一番。但凌老也未曾深入了解過，混血種究竟會出現何種奇妙的變化。因此，對這種奇怪的現象，他也是十分疑惑不解。

原本探查到葉青宇體內的黑色輪盤之時，他就以為其已經晉入了凝輪境。可誰曾想，葉青宇竟然凝結出了第二元力種子。

兩人探討一番后，發現：新形成的元力種子中，蘊含著最精純的元力。而黑色輪盤中包含的卻是純粹的冥力。每突破一次境界，黑色輪盤都會變得不飽和，從而先行佔有，吸收湧入體內的能量。只有待它飽和之後，元力種子才能開始煉化吸收。而湧入黑色輪盤中的能量，最終都會被莫名地轉化為最精純的冥力。

葉青宇一旦動用了冥力，會瞬間獲得超越之前幾倍的力量。但其能承受這股強大力量的時間，極其短暫。因為，動用冥力的瞬間，他就會承受從全身各處湧出的極其恐怖的陰寒之力。經過幾次訓練，他也只能堪堪堅持三分鐘。一旦超過這個時限，他全身上下，會迅速失去知覺。

對此，凌老說：「這反倒是件好事。只要不使用這股力量，只要不被別人察覺到右臂的異常，葉青宇就與常人無異。更何況，這還令的他，多了一個保命的手段。危急關頭，力量的突然爆發，無疑會大大增強葉青宇的存活幾率。」

這麼一說，葉青宇心裡好受了一些。雖然元力修鍊的速度慢了點，但也只能默默接受了。

好在凌老瘋狂煉藥之下，失敗品也不少，因此，葉青宇元力的修鍊速度，倒也不慢。一個月之內，再次突破，晉陞到了蛻凡七重境。

對於凌老這個人，葉青宇知之甚少。平常除了吃飯，偶爾指導自己修鍊時，會有所交談外，幾乎很少交流。但從他如此瘋魔的行徑，那偶爾會充滿了怨恨的眼神，以及那悲憤痛心的神情，葉青宇知道凌老是個有故事的人，來歷絕不簡單。

後來。通過韓雨欣，他知道了老者的一些事迹。

原來，凌老並非青雲宗之人。韓雨欣也是一次無意間，發現了這個山洞。初次相見時，老者的性格十分怪僻，竟然毫不客氣地將她轟了出來。事後，韓雨欣也並未計較。心地善良的她，反而還為老者擔心起來。

她擔憂老者一個人呆在山洞中，太過孤單，怕他餓著，便時不時送飯給他吃。最初，凌老並不領情，飯菜放在那裡餿了，也不吃。但韓雨欣非但不計較，還堅持隔一日就給他送一次飯。也正是這份堅持和善良，打動了老者。

凌老漸漸領情，與韓雨欣交談地也多了起來。

後來，凌老會時不時地會硬塞給她一些丹藥，教她一些武學。對她也是關愛有加

韓雨欣也逐漸將凌老當成了自己的長輩，雖然他不善於表達，但對她的疼愛卻是真真切切的。不像家族，只會把自己當成謀求利益的犧牲品。

隨著時間的流逝，兩人的關係越來越融洽，就宛如爺孫一般。凌老由最初的孤僻，也變得慈祥和藹起來。

……

傍晚，凌老並未像往常一樣，苦修鍊丹之術。而是將韓雨欣和葉青宇叫到了身前，彷彿要交代一些事情。

「小子，這一個月來，你的一切，老夫都看在眼裡。無論是天賦，毅力，還是心靈，品性，都令我十分滿意。明日便是青雲宗，每兩年一次，招收弟子的日子，你去吧，爭取拿個好名次。宗派是一個磨練人的好地方，加入其中，你的實力，會得到更快的提升。你未來的路，註定坎坷艱難，老夫也幫不了你太多，一切都得靠你自己。」

凌長老轉過頭，面容和藹地望著韓雨欣，柔和地說道：「欣丫頭，這段時間以來，真是辛苦你了。若不是你，我這老頭子恐怕還是孤身一人，更不會有現在這般心境。明日我就會閉關，期間你不必記掛老夫，專心修鍊。無論你的想法多麼難以實現，千萬不要放棄了希望。」

「凌老，您已經知道了么？那您閉關是為了……」

「傻丫頭，你不說，我難道就打聽不到嗎？別瞎想，好好修鍊。」凌老溫和地笑道。

「嗯，欣兒定當銘記於心。」心中複雜的情感，化為一株淚花，在眼瞳中悄然綻放。

「小子，兩個月後，再來見我，到時候可別讓我失望啊……」凌老秘密傳音道。

「小子，定當不負凌老所望。」葉青宇不動聲色地迴音道。

………

待得兩人遠去之後，凌老才滿臉愧疚地幽幽嘆道：「欣兒啊，不要怪我無情，是我註定幫不了你，如若我冒然出手，會為你和你的家族，帶來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