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認可

薛子清有一瞬間的失神，是啊，她的二十歲，是那麼的傳奇，甚至現在想起來，還有些熱血沸騰，只不過一切都隨著歲月變遷都歸於平靜了。

「到了。」

向綿還想繼續跟薛子清說下去，她在薛子清沉默的眼裡似乎讀到了故事，平日里特別遠的路程在今天卻變得很近，向綿強行壓住自己心中的好奇，走下了車。

她們今天倒是到的算是非常早了，薛子清看著有些荒涼的片場，對向綿說。

「把這裡打掃一下吧，然後拿著這些錢去給大家一人買一杯咖啡，顧忱的要半黑咖啡，加奶不加糖。」

向綿用心的記著薛子清的話，一點都不含糊的點了點頭，接過她遞過來的錢，然後認真的打掃著片場。

薛子清則是繼續拿著電話，聯繫著顧忱的通告行程。

眾人到的時候，向綿已經打掃的差不多了，顧忱看著被大家圍住的向綿，臉上有一絲不悅。

「你在做什麼？衣服選了嗎？」

向綿連忙把掃帚放在一邊，用褲子擦了擦手，揚起笑臉說。

「選好了，在試衣間，你去看一下吧，我繼續去忙了。」

看著忙來忙去的向綿，顧忱一言不發，過了許久，對場地負責人說。

「以後不要讓我再看到向綿做這些。」

場地負責人有些委屈的說。

「顧少，真的不是我讓的是她自己要做的。」

顧忱瞥了一眼做人圓滑的場地負責任，冷笑道。

「那下次就你來做，我給你三倍工資。」

沒等他答話，顧忱留給他的就已經是不近人情的背影了。

他剛在椅子上坐了沒有一會，片場又再次沸騰了起來，向綿手裡大包小包的提了至少二十杯咖啡，有一些未免有些灑落，但她仍舊認認真真給每一個人分發咖啡，到最後，珍而重之的拿出最後一杯一點都沒有灑的咖啡，遞給顧忱。

「喏，黑咖啡不加糖。」

顧忱目光凌厲的抬眸看向向綿，身體前傾逼問向綿說道。

「你到底是我的助理，還是這裡所有人的保姆。」

「這你就心疼了？」

薛子清接過話茬來，自然而然的坐在了顧忱旁邊，示意向綿可以去忙了。

顧忱看著向綿的背影，有些不屑的說。

「心疼？可笑，我怎麼會心疼她？只是我的人為別人服務，心裡不爽而已。」

看著顧忱不自然的樣子，薛子清偏頭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又繼續忙了。

這幾日，向綿已經逐漸的熟悉了工作的內容，到後來薛子清已經放心的把片場相關的事務都全權交給向綿負責了，雖然向綿覺得有些吃力，但仍舊做的有條不紊，這個小小助理，就在幾天內，得到了全劇組的認可。

這天，向綿剛剛熨燙好顧忱的戲服，卻聽到了外面吵起來的聲音。

「第五天了！這個女主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

顧忱在第N次要求對手戲，被導演要求對著鏡頭演的時候終於爆發了，這段日子，女主遲遲不進場，男主一個人的戲份都快拍完了，顧忱心裡的不滿也是越來越多了。

他是個敬業的演員，自己演技方面的事情他都會尊重導演給出的意見，也會在角色身上詮釋自己理解，可他接受不了劇組這麼縱容一個女演員。

今天的爆發是遲早的事情，向綿甚至覺得顧忱的忍耐力真是一流，要知道一線的價位是多少。

「好好好，我明天就給你換女主，咱們重新遴選，我保證女主這周就會到位。」

看到導演軟言相勸，顧忱也不好意思太拂導演的面子，聲音稍稍降低了一些，說道。

「那今天的戲份就先找個替身把，我不想再對著鏡頭演了。」

導演一看顧忱鬆口了，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大手一揮，指著群演，豪氣的說。

「這些群演你看上哪個了，隨便我都雙倍價錢給你對戲。」

顧忱眼神掃過群演，只見他們都一臉期待的看著顧忱，顧忱的眼神在略過她們身上的時候卻片刻都沒有停留，最後他的眼神停在了遠處正抱著熨斗的向綿身上。

嘴唇微微勾起弧度，丹鳳眼眯了起來，骨節分明的手朝著向綿那麼輕輕一指。

「肥水不流外人田，就她吧。」

直到被扔進化妝間，穿上女主的裝束的時候，向綿都是蒙的，副導演扔給他一個劇本，隨意的告訴她把上面女主的對白記住，然後就走出去了。

向綿看著那帶著語氣動作的劇本，雖然有些生疏，但仍舊記了個大致。

今天正好拍到男女主在大陸上久別重逢。

鏡頭拉遠，落葉在天空紛紛掉落，顧忱低頭走著，向綿的替身穿著一襲白裙同樣經過，兩個人的眼神在兩旁，就這樣擦肩而過，眼前忽然躥出來事先安排好的路演，衝到路旁，直朝著向綿的方向來，向綿應聲倒地，顧忱連忙回頭扶起向綿，才發現是自己久別重逢的故人。

距離拉近的時候，向綿更清楚的發現，顧忱眼神具有的感染力，他複雜的情緒在眼中醞釀，深邃的眼睛快將她整個吸進去了一般，她看的呆住了。

「你……」

「你……」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卻又同時止住的話語。

「咔！」

隨著導演的叫停，顧忱的眼神立刻恢復如常，導演開心的走上前來握住顧忱的手。

「不愧是影帝，一條就過了，情緒表達的恰到好處，我跟你承諾，我很快就會給你找到合適的女主的。」

導演連看也沒看向綿一眼，向綿有些落寞的低下了頭，她想著一定是自己做的不好。

顧忱注意到了向綿的小心思，手掌揉著向綿有些碎發的頭頂。

「你今天演的很好，以後可以發展當演員了。」

向綿連看也不看他，只當他是安慰，懟了一句。

「不用誇我，反正我也不會給你照片的。」

然後就又回到了房間里。

顧忱在原地呆住了有些哭笑不得，好像他現在做什麼都是充滿目的的，他是打心眼裡覺得向綿有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