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相信你
顧忱深邃的眼眸墨黑，深深的凝望著向綿，那眸光中有歉意，有不忍，有憐惜。
「相信我，總有一天，你會成為站在金字塔頂的人。」
向綿笑著點點頭，眼裡忍不住有些濕意，她連忙把目光投向別處，忍住鼻尖的酸意。
「啊呀，沒什麼的，現在能有一份工作，遠離那一家人，我就很開心啦。」
向綿笑得很燦爛，這笑容中卻藏著無盡的心酸和牽強。
下午的戲份，正是當初向綿作為替身的第一場戲，兩個人在初秋的街道上相遇，周圍的燈光因為瓦數很大，照在人身上十分炙烤，陳夢夢看著身上厚重冗長的裙子，不滿意的對導演說。
「這戲服也太丑了，換一個！」
她的語氣帶著命令和不容置疑，導演看著陳夢夢，面色為難的看著顧忱。
「因為之前沒有找到女主，所以這些之前的替身已經把好多鏡頭都給你補過了，你只需要把露臉的添上就行，所以衣服不能換。」
導演在片場上軟言相勸，還是少數，陳夢夢卻不以為意，揚起高傲的頭顱，手不停的在臉前扇動著微不可聞的風。
「那又怎麼樣，你都說了，是個替身，只要給我換一身涼快的戲服，再拍一百條我都願意，這戲服太熱了，妝容都花了。」
她的話像是一把尖刀刺進站在一旁向綿的心裡，向綿注意到顧忱投向自己的目光，嘴角牽起一抹牽強的笑容。
陳夢夢卻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只是不悅的撅起嘴，手指輕輕的在臉上煞有其事的點來點去。
「這……」
導演面色為難的看著顧忱，顧忱卻只看著向綿，等待她的一句話，他就能讓陳夢夢走人，他要讓懦弱的向綿知道，不去爭取，一昧忍讓，是沒有任何用的。
向綿只是溫吞的看了一眼顧忱，然後默默的退出了人群，她不想聽到陳夢夢接下來的話，以兩個人打過的交道來看，她一會兒一定難堪的無地自容。
顧忱的手有些微微抖，看到向綿的背影，強行壓住心裡的怒氣，表面上雲淡風輕。
「這什麼呀，那替身是誰我都不知道，萬一演技不好怎麼辦。」
「替身你知道的，就是顧忱的助理向綿啊。」
導演邊說邊在人群中搜掠著向綿的身影，卻一無所獲。
「一個助理？還能當替身，導演，你這就是傳說中的大製作？」
她的語氣尖銳諷刺，顧忱不滿的皺起眉，不由分說的站起來，昏黃的燈光在他的臉上罩上一層朦朧的光芒。
「廢話怎麼這麼多，她要拍就拍。」
顧忱面色不善，特別是一想到一會還要深情的對著看都不願意看一眼的陳夢夢就頭疼。
盛夏的微風輕輕拂過，向綿聽到遠遠的傳來一聲action,臉上浮起一抹苦笑。
顧忱的心情差到了極點，冷著一張臉，深呼吸了幾個來回，然後眼眸神情的看著攝影機，場景設定他看到女主擦肩而過，兩人略略談話然後分道揚鑣。
「你怎麼在這？」
陳夢夢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滿臉溫柔之色的顧忱，和平時撲克臉的他完全不是一個人，那眸子里複雜的情緒，好像她真的是自己的戀人一般。
她小臉一下子羞紅，有些扭捏的掐著嗓子說。
「你……你怎麼會……」
「卡卡卡卡卡！陳夢夢，這劇本里明明寫的是女主嬌羞一笑，然後說，好巧，你這說的都是什麼！」
陳夢夢心裡騰的躥起一股火，特別是看到顧忱失望又不耐的表情，此刻舉著劇本嘰嘰喳喳的導演成了她心裡最多余的人，但看到顧忱妖孽一般的五官，吞下了這口氣，微微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繼續吧。」
「好好好，來，繼續準備，第一場，第二條，開始！」
重複的場景，陳夢夢再次卡住了，一句好巧之後，她竟然伸手抓住顧忱想要上前擁抱她。
導演徹底抓狂了起來，陳夢夢的表現，根本就是一個業餘演員，甚至連向綿都不如的表現，讓這位對於作品從不含糊的導演頗為不耐煩。
「你怎麼搞的！你到底會不會演戲！」
被導演指著鼻子罵，陳夢夢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心裡的不滿更是多了起來，在她認為，自己的表演除了和劇本不一樣，幾乎毫無瑕疵.
「我不會演戲？我總比那個小助理演的好！」
「你！」導演怒目瞪著陳夢夢，但是想到周楊軍，那是他惹不起的投資方，黑著一張臉把要罵人的話又憋在了嘴邊。
「夠了！」
一直在一旁不做聲的顧忱，一雙不怒自威的眼睛在二人之間逡巡，在他看來這件事完全就是導演的咎由自取，現在跳腳，是不是有點晚了。
顧忱冷不防的一句話，場面瞬間安靜了些許，向綿正巧收拾好情緒往回走，就看見了這一幕。
「陳夢夢，這裡不是讓你玩鬧過家家的地方，你能拍就拍，不拍就滾蛋。」
冷峻的話語不帶絲毫憐憫，聲音壓的極低，不耐煩的向後退了幾步，目光厭棄的看著陳夢夢。
「你！」
陳夢夢想要回擊，杏眸圓睜，卻半句話都沒說出口，顧忱懾人的氣場讓她從心底里生出懼意，眉梢微微抖了抖，不肯退步的說。
「呵，瞧不起人？我證明給你看。」
陳夢夢的手上的名貴首飾，在燈光下折射著刺眼的光芒，顧忱下意識的閃避，看到遠處斜長的落日，開口說道。
「那就別廢話那麼多。」
陳夢夢心裡有一絲絲緊張，因為之前毫無經驗，今天又*的態度，讓她心裡完全沒有底，就在她拿著劇本，因為手上用力，劇本已經起皺的時候，一個女聲突然在耳畔響起。
「陳小姐，我有辦法。」
一個毫不起眼的矮小女生面露精光的伏在陳夢夢的耳畔，對她說著什麼，陳夢夢本來還愁雲密布的臉上霎時間就恢復如常，眯起眼睛，腦中飛速的做起了打量。
「你叫什麼名字？」
陳夢夢抬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