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鎮
清晨,小鎮。
「雙手緊握成拳,要伸直,與肩並平,腰胸要挺直,不得彎曲,雙腿并行開立,半蹲,一定要穩……」
某一寬闊的練功場上,一個面色嚴肅的中年男子,手持一米多長的竹條,在一群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年群來回穿梭,如果看到哪個少年的姿勢不對,立即就是用手中的竹條糾正少年的姿勢,竹條中的暗勁,讓少年痛得呲牙咧嘴。
「在這個大陸,只要你有實力,那麼你將能得到一切,如果你沒有實力,那麼你將連一狗屎都不如,所以,小傢伙們,如果你們想不被人欺負,如果你們想要讓人尊敬,如果你們想要出人頭地,那麼,拿出全身的勁氣來,不要怕苦,也不要所累,因為,現在受點苦和累,以後你們將會得到千百倍的回報……」
中年男子的聲音,猶如一個惡魔般在誘惑著少年的心志,聽著那一群少年全都粗喘著大氣,微紅的眼睛就如一隻看見紅布的瘋牛,憋足了勁蹲扎在那裡。
「小傢伙們,你們別小看這只是一個小小的馬步,我很負責地告訴你們,只要你們的武學天賦不是太差,那麼,在你們成年之時,你們的實力必然會突破至武氣五層,到時侯,家族的榮耀,將會因有你們而變得更加璀璨……」
忽然——
「給我穩住了!」
伴隨著一聲暴喝與細微的風聲,一群少年的耳傳來一聲慘哼,轉頭看去,當看到一個少年渾身顫抖,面色因痛苦而有些猙獰時,全都感到心底一股寒氣直衝腦門,臉露悸色,望著中年男子的目光,全都帶著或多或少的懼意。
「看什麼,如果想少受一點苦累,就給我蹲好馬步,如若不然,下一個就是你們中的一個……」嚴歷的目光掃向四周,中年男子虎吼出聲。
一通訓斥后,中年男子走到一群少年前面,指著緊靠在練功場一側的高大山峰喊道:「活動十個呼吸,然後,給我跑上這座山峰,再回到這裡集合,中途不準停下歇息……」
「是,教頭。」一群少年大聲地吼了一句,隨著,一個個收腰挺腹,稍微活動下手腳后,邁著規律的步伐向山上跑去。
後邊,中年男子緊緊跟隨。
「小羽,再過一個月,你就十六歲了吧。」原本跟在後面的中年男子,忽然跑前兩步,與隊伍中最為後面的一個少年同步,微一側過臉面,望著那張略顯稚氣的少年面孔,嚴歷的面孔,流露出些許不忍之色。
「回教頭,是。」聞言,少年的眼中一抹暗淡飛快掠過,但是轉瞬間,便恢復如常,平淡的語氣,沒有絲毫的波動。
「你現在還處於武氣四段吧,如果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還沒有突破武氣五段的話,那麼,就算你父親是家族的族長,也無法改變你的命運。」中年男子嘆聲道。
家族傳下來的規定,所有年滿十六歲的家族成員,如果武氣還沒達到五段的話,全都分配到家族各處產業,打理一些屬生家族的普通事物,這條族規,哪怕是家族的族長,也不能違背。
「如果一個月後,我還沒達到武氣五段的話,我會自動到家族下面的產業去。」沉默了一會,少年出聲回道。
「你的努力,我看在眼力,老實說,在我教過的眾多人當中,你是我最為滿意的一個,可惜,天不從人願……」
話到這裡,中年男子忽然停了下來,片刻后,像是決定了什麼,他自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無比的小瓶,遞了過去,「這是我收藏的一種的丹藥,名叫化氣丹,如果到測驗那時,而你又還沒有武氣五段的話,服下去或許有用。」
「謝謝教頭!」躊躇一會,少年接了過去,言語中,透著幾分感激。
化氣丹,一品丹藥,能夠刺激一個人體內的潛力,服用者能在短時間內提升一段的實力,只是,這種丹藥不能多服,一次還沒有什麼,只要過後休息十天半個月,便能恢復過來,但如果服用超過兩次以上,便會損傷一個人的根基,受到永遠難以恢復的傷害,是一種甚為極端的丹藥。
且不說少年有沒有機會服用這丹藥,就是一個月後服用,最多也只是身體虛弱十天半個月,只要小心一點不被家族裡的人看出來,就可繼續在家族這裡修鍊下去,到時將會有功法武技任憑學習,相比於被分配到下面的產業負責普通事物,那實在是好得太多太多,這對於一心想要變強的少年來說,並不難選擇。
「我只是不想眼睜睜看到,家族就這麼失去一位好苗子……」望著跑動中,動作流暢自然的少年,又掃過前面那些動作僵硬彆扭的一群少年,中年男子心中的決心,更堅定了。
「當然,如果能夠不用的話,你還是不要用這丹藥的好,家族裡面樂意看你觸犯族規的人,並不少……」猶豫了一下,中年男子不忘叮囑著說道。
「如果真到的那個時侯,最大不了,也只是被分配到下面各行的產業,這個結果對於我來說,都是一樣。」少年淡然道。
「呵呵……」中年男子默然一笑,忽然別過腦袋,腳步快速向前跑去,朝一群少年吼道:「一個個都沒有力氣了嗎,都給我跑快點……」
「一個月……」望著快步向前跑去的教頭,少年雙手緊了緊,平靜的眸子深處,一抹堅定飛快掠過。
這少年名叫林羽,是小鎮上勢力最為龐大家族族長的唯一兒子,因學武天賦不好,儘管他修習武氣的時間比別人勤奮得多,也比別人要早得多,但是先天之上的劣勢,卻是讓他比別人要落後的得多。
十五歲,家族內那些與他同齡成員,除開天賦不行早已放棄的寥寥幾人,其餘的,最少都達到武氣五段以上,並且進入中階段的訓煉,唯獨於他,卻還在這初級階段徘徊,為此,他沒少受外人的冷嘲熱諷。
但他沒有放棄,因為他知道,在這個實力至上的大陸,一旦他選擇放棄,那麼,他將永遠不會有出頭之日,這對於一心只想變強的他來說,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清晨的訓練,在中年男子嚴歷的教導之下,很快就結束了,接下來,便是大家自由活動時間。這一群少年中,一部分會選擇出去玩樂,一部分會選擇留在家族裡,繼續堅持自我的修鍊,以期能夠早日達到武氣五段,進而修習只有武氣五段以後才有資格修習的強大武技與功法。
除此之外,在這群少年中還有著一位與群體格格不入的異類,那便是林羽,因學武天賦原因,林羽沒有什麼朋友,不說在外面,就是在自個家族裡,他也沒有幾個能夠說得上話的人。
因此,他既沒有同那些幼稚少年出去玩樂,也沒有留在家族裡受人冷嘲熱諷,而是獨自一人朝家族後面的群山走去。
每每到了這個時候,他那孤單落寞的身影,都會出現在山野林地之中,相對於面對那些自以為是的人的嘴臉,他更喜歡山林之間的無拘無束。
走在山間小道,輕快的身形猶如山間的精靈,邁過幾條清澈見底的溪流與山嶺,最後,林羽攀上一座高達萬丈的山峰。
這是一座很是奇異的山峰,咋一看與別的山峰沒什麼兩樣,但細心的人能夠的發現,這座山上所生長的植物,與四周的蒼翠繁茂的樹木有著一些不同,這裡的植物,全都是一些能夠承受嚴寒的植物。
站在萬丈山峰的頂端,遙望後面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群山,林羽的眼眸裡面,有的儘是對自己前路的迷茫。
「在前世,我屬於庸碌無為中的眾生一員,金錢與美女全都與我無緣,難道,今生我還是如此嗎?我,不甘心啊!」
林羽雙拳緊握,仰望蒼穹的茫然眼眸,猛然暴射出兩道儘是不甘的光芒,心頭深處,無聲地向蒼穹咆哮……
許久……
林羽神色漸漸恢復如常,望著天際邊徐徐升起的太陽,迷離的眸子彷彿能夠透過層層的空間,看到天空那一邊……
在林羽的心底最深處,有著一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就是他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或者說,自他出生起,便多了二十多年歲月的經驗。
記憶當中,他曾經二十多年的家鄉,是在天空的另一頭,一個非常美麗的蔚藍色星球。至於他為什麼會重生在這個大陸上,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只知道自己一覺睡醒,便重生在這個大陸上。
昏昏噩噩生活十五年,他也了解到這是一個以實力為尊的世界,在這個大陸上,如果你沒有實力,那麼你將成為最為底層的存在,而且,還永遠淪為別人欺侮的對象。
這,便是他對這個世界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