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天門（上）

「這天氣，變化得還真是快啊！」林羽喃喃，旋即一聲輕嘆，目光微微掃動，在前方不遠處，他看到一處酒棧。

很快，他出現在酒棧外，邁步走了進去，目光一掃，這酒棧生意很好，即便是入夜，客人也不見減少，走到一處空位，剛剛坐下，馬上有人帶著笑臉前來。

幾句話交談，林羽對這裡有了明白，選擇了一些食物后，看到周圍桌面上，大都存在著酒，遲疑了一下，他也點了壺酒。

這張桌椅，剛好處於窗前，他坐在那裡，偏頭看著窗外，似在沉思，但其雙耳，卻在聽著四周眾人的言論，那一道道消息，對於別人來說，很是普通尋常，可對於他來說，正是目前最為需要。

「這天門，不但神秘詭異，還極為可怕，據說就在半個多月前，有人對這天門不滿，隨手轟出一拳，沒有想到，當時落在平台上，除了極少數人，運氣好躲過一劫，其餘全都化為虛無，連灰燼都沒有留下來。」

「那可不是，據說那場災難，死亡人數高達近千，更有傳說，在這場災難中，還有帝階強者隕落，那個場景……嘖嘖，雖然不像最初時，海面飄浮無數屍體，仿若人間煉獄，但也是讓人頭皮發麻，心生恐懼，更有小部分人，直接被嚇得從此不敢踏上天門。」

「只是可惜，這場災難也讓幾大勢力折損不少人，這也直接導致，天門被幾大勢力聯合封鎖，我們這些人，根本就登不上天門。」

「不過據說，因為這件事情，已經有實力強大散修，出面與幾大勢力商談，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能不能讓我們，再次踏上那神秘可怕的天門……」

時間在流逝，林羽坐在那裡，吃著那食物，喝著那酒，從小到大，他很少喝酒，此刻酒水下肚，立即感到一股辛辣，倒涌直衝腦海，讓他很是不適，不過喝著喝著，便有種奇妙感覺悠然而生，逐漸地也就習慣。

這沙赤島，以及曾經黑石島，雖說他都有來過，但是和以前相比，現在有了很大變化，少了幾分熟悉，多了幾分陌生，或者可以說，一切都是那麼陌生。

也正因為如此，他從船上離開，並沒有順著人流大道，而是在島上到處觀察，直到天色完全黑暗，這才來到這地方，出現在酒棧里。

他一邊喝著酒，一邊聽著周圍眾人交談，對於這沙赤島，以及原黑石島位置，那神秘可怕的天門，也有了越來越多的了解。

漆黑的天空上，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照亮整個天地，但剎那后，又陷入無邊黑暗，緊隨著傳來轟隆隆的雷鳴聲，震耳欲聾。

窗外，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下起雨水，這雨水很大很急，擊打在酒棧屋檐上，發出啪啪的聲響，順著漏斗如涓流般落下，形成一道雨簾。

風雨中，模糊了天地，林羽默默地望著，喝著酒，耳邊傳來略顯急促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似停在前面。

「小子，這張桌子，我們要了。」很是囂張霸道的言語，還有幾個金幣，劃過虛空落在桌面，發出清脆聲響。

眉頭微皺，林羽放下酒杯，緩緩抬頭，前面站著兩名男子，修為達到將階五段，比起他將階四段，剛好高上一段。

「你們，是在說我嗎？」林羽緩緩開口。

「少廢話，趕快給我讓我。」左邊那名男子，語氣很是不耐，在說話的同時，手臂閃電探出，朝林羽抓了過去。

林羽目光一冷，也不見有什麼動作，男子忽然慘叫，身形極速後退，直到安全處才停下，低頭看去，其手掌處，一枚金幣深陷肉中，殷紅色鮮血，不斷在金幣邊緣溢出，順著手掌往下滴落。

「你……」右邊那名男子，渾身顫抖，瞳孔收縮，眼中閃過深深駭然。

「該死，這人絕對不是將階四段修為。」男子內心狂吼，但身體卻絲毫不敢動彈，他能夠感覺到，自己被某種力量鎖力，只要稍有動作，迎接自己將極有可能是死亡。

「滾！」林羽開口，其聲不大，至於在別人聽來，這聲音如普通人說出，但是傳入兩名男子耳里，他們腦海轟轟，似有雷霆炸響，更像龍吟咆哮，腳步蹬蹬地退後，等到他們穩住身形，嘴角卻有了血跡。

猛地抬頭看去，兩名男子目露駭然，內心掀起滔天巨浪，深深一禮后，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快速離去，轉眼間，消失在雨幕中。

整個酒棧，寂靜無聲，道道目光掠過虛空，似蘊含著震驚，很快又消失不見，周圍眾人，看似和原來沒什麼兩樣，但是神色間，卻多了幾分驚容。

逐漸地，酒棧又有了聲音，似怕驚擾了什麼人，這聲音被刻望壓制。片刻后，一切如常，這聲音逐漸大了起來，另有幾道聲音，也隨著響起。漸漸地，寂靜被打破，喧嘩再起，只是談論聲音，卻比起剛才小了很多。

對於這一切，林羽仿若絲毫未覺，仍然靜靜地坐著，不時吃著菜，喝著酒，看著窗外，那朦朧天地，似沉醉其中。

沒有多久，腳步聲再次傳來，走到近前，沉穩話聲響起，「這位兄弟，這酒棧客滿，我們可以在這裡坐下嗎？」

林羽轉頭，這是兩名青衫大漢，身上有著雨水痕迹，明顯是剛從外面進來，看了看周圍，似乎外面下雨原因，這酒棧已然坐滿了人，略微沉吟，他點點頭。

「謝謝！」大漢含笑坐下，其同伴沒有言語，也跟隨著坐下，很快，便有人帶著笑臉出現。林羽默然，拿起酒杯，仰頭喝下，隨後看向窗外，彷彿外面有什麼東西，很是吸引他注意。

「這位兄弟，出門即是朋友，不知怎麼稱呼？」大漢點了些酒菜，揮退來人後，微笑著看向林羽。

林羽眉頭微不覺察地皺起，掃了大漢幾眼，見後者滿臉微笑，他沉吟片刻，緩聲說道：「林默。」

「原來是林兄弟，我叫王漢，旁邊這位是我夥伴，名叫許鋒。」大漢笑著介紹，林羽神色不變，目光掃過倆人，輕輕點頭。

「林兄弟是散修嗎？」名叫王漢的大漢，忽然出聲道。

「什麼事，說吧？」林羽喝著酒，並沒有回應王漢，反而開口道。

「呵呵……」王漢略有尷尬地撓撓頭，坦誠說道：「是這樣，我們散修大多數都是獨來獨往，就算是到這沙赤島，也是乘坐商船到來，現在這裡，已經找不到商船去天門，只能自己想辦法，所幸，我們前些時日，購買了一艘船，如果林兄弟不嫌棄，不如共同前往，如何？」

「船！」林羽眉頭一挑，放下酒杯，靜靜地注視著大漢，沉聲道：「我不認為，船隻已經多到沒有什麼人乘坐的地步，所以，給我理由。」

「確實。」王漢沒有否認，隨後語氣一轉，表情略有嚴肅地道：「但是，實力強大的散修，卻是沒有多少。」

「你知道我？」林羽雙眼眯起，閃過一抹冷芒。

「只是聽說，就在之前。」王漢沒有隱藏，坦然說道。

林羽默然，沒有回答，只是喝著酒，看著窗外，那朦朧雨景，似很是吸引著他。這時，他們所點酒菜，也端了上來，王漢笑了笑，沒有出聲，與旁邊始終沉默的許鋒，飲起了酒。

漆黑夜空，不時掠過閃電，照亮整個天地，陣陣雷霆轟鳴，響徹天地，那傾盆大雨，隨著時間推移，也逐漸減少，但卻沒有停止跡象。

酒棧里，由於雷鳴陣陣，原本歇息人們，也走出房間，尋到熟識之人，加入談論之中，逐漸地，酒棧也恢復了開始時的喧鬧。

林羽靜靜坐著，喝著酒，看著窗外夜空，不時掠過的閃電，似欲驚醒萬物的雷鳴，聽著酒棧內，眾人談論著有關神秘天門，以及大陸上發生種種事。

當然，沙赤島馮家少爺被殺，更是眾人議論對像，他們都認為，隨著這件事發生，沙赤島將會變得不平靜，紛紛在打算著，儘快離開這島嶼。

坐著旁邊，王漢與許鋒倆人，似也看出來，林羽不喜被打擾，所以在最初交談后，沒有出聲，默默地坐在那裡，似也在聽著周圍眾人談論，又或者是，在等待著什麼。

時間，越來越晚，漆黑天空，閃電似已消失，但整個天地，仍然籠罩在朦朧細雨中，酒棧內，客人逐漸減少，不斷纏繞於耳邊的喧嘩，也漸漸寧靜許多。

林羽依然，喝著酒，看著窗外，彷彿天地間，除了酒與窗外，那帶著冷風的細雨，再也沒有什麼能夠吸引他。

旁邊坐著王漢與許鋒，雖是沒有言語，但是其目光，卻是不時掠過林羽。許鋒依舊沉默，王漢曾有幾次，想開口說話，卻始終沒有聲音傳出。

如此，沉默著。

酒棧內客人，變得越來越少，原本喧嘩環境，也變得安靜起來，剩下這些人，很少發出聲音，均是默默地，喝著酒，望著外面細雨出神。

很快，一夜過去。王漢看了看外面，整個天地，似有了明亮，卻依然籠罩在細雨中，他看向林羽，終是開口：「林兄弟，我們要出發了。」

「聽說，馮家限制船隻離港，現在可以離開了嗎？」林羽抬手，拿起不知換了幾次的酒壺，但很快又放了下來，卻是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