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十八 書報攤里的八爺

在陳高和陳三才走了的第三天終於等到了趙海的電話，陳沖立即叫對方來自己住的酒店，趙海只能乖乖帶著手下的四個小弟來酒店了。

看到趙海手下四個精神還有些萎靡的小弟，陳沖微笑道：「各位兄弟，那天晚上出手重了點實在是不好意思啊！」然後領著他們去了茶廳，陳沖讓龍一龍二陪著趙海的小弟，然後自己單獨找了個位置，讓服務員上茶之後自己親手給趙海斟了一杯茶，這才端起茶杯抬了抬道：「說說看具體的情況吧。」示意趙海嘗一嘗然後自己喝了一口。

趙海喝了口茶，道：「這幾天一直在暗中套消息，所以直到今天才弄清楚了情況，知道了哪個才是八爺的書報攤。」

陳沖點點頭道：「效率有些慢了，不過我不怪你畢竟手底下人手有限。」

趙海整個人顯然對陳沖的苛責有些無奈，自己這幾天可是什麼都沒有做，一直都在忙活著這件事，能夠在四五天的時間裡把消息搞到手已經算是神速了，結果到了陳沖這裡居然只是輕輕的一句不責備就把他的辛苦給抹了乾淨。趙海穩定了一下情緒道：「八爺的書報攤就在市一中門口，我派人過去看過了，那邊的書報攤不少，但是符合特徵的只有一個，要不現在就帶你過去瞧瞧。」

陳沖點頭道：「辦事還算用心。」不過卻沒有動身的意思，繼續喝著茶盯著趙海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趙海被他盯得有些犯怵，低頭端著茶杯喝了一口穩定下心神，然後開口道：「關於我妹妹和你兄弟之間的事我可以不插手，但是你要保證不能對我妹妹用強。」

陳沖笑了笑，道：「你覺得我兄弟是那樣的人嗎？」

趙海接觸過陳高，大概也能夠判斷出陳高的性格，所以不再說話了。

陳沖沉吟了一會，開口道：「先不說你妹妹，咱們說說你自己吧。」

趙海微微一愣，道：「我？」顯然心中沒有準備，不知道陳沖忽然提起自己有什麼用意。

陳沖點頭道：「對，說說你自己。為什麼要混黑？你覺得混黑有前途么？」

趙海聽了這話臉上顯出一絲不自然來，沉默了好久才開口道：「現在人可不管什麼黑不黑的，只要能弄到錢比什麼都強。」

陳沖道：「那你為什麼葯選擇這條路呢？這條路可不好走，一不小心就要身陷囹圄，而且在道上得罪了人很有可能連累到家人，那天晚上我看你還是蠻關心你妹妹的。」

趙海面上露出一絲無奈，搖頭道：「像我這樣的人想要出息的話就只能走這條路了，難道還真要去進工廠打工么，那樣的話恐怕這輩子都不能出息。」

陳沖搖頭道：「看來你野心不小啊！那我現在有一條路給你選擇，你願意幹麼？」

趙海露出一絲恍然，道：「你想要招攬我？」

陳沖搖頭道：「不，我不混黑，所以不可能招攬你，只是不想市裡環境太混亂了，所以需要一兩個人來維護市裡的環境，但是又不希望這樣的人給我使絆子拖後腿，所以自然是支持自己信得過的人上來。」

趙海心中有些迷糊，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來，盯著陳沖的眼睛道：「你想要我怎麼做？」

陳沖搖搖手道：「我從來都不會要求你怎麼做，我只是想要告訴你現在有一個機會，希望你能夠抓住這個機會，畢竟我們現在能夠坐在一起，而且你幫我了一個小忙，大家混了個臉熟不是。」

趙海道：「你要對付洪家兄弟？」問出這話之後他就覺得自己問得有些多餘了。

陳沖微微笑道：「八爺恐怕年紀不輕了，而且當年的左膀右臂都被洪霸天收拾的差不多了，想要掌控大局恐怕有些力不從心，而且人老精樹老靈，這樣的人心思比較多，所以不太靠得住。」

趙海低頭思索了一會之後，點頭道：「我明白了。」

陳沖點頭道：「那好，我去看看八爺的生活。」說完起身對不遠處的龍一他們招了招手，然後當先下樓帶著趙海坐上自己的路虎車，示意跟著過來的龍一開車，龍一他們拿的是國外的駕照，但是現在這種場合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不過一般也不用擔心，畢竟路虎這樣的高級車交警一般也不會去阻攔。

很快車邊到了一中門口，陳衝下車看了一眼自己的母校，心中有些感慨，這畢竟是自己曾經呆了三年的母校，不過很快他便收回了目光，在趙海的指引下來到了學校門口的一個書報攤錢。

書報攤的主人是一位頭髮花白的滿臉皺紋的老人，此時正手捧著一本書坐在一把靠背小竹椅上認真翻閱，雙目雖然有些渾濁，但是卻異常認真平靜，整個人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的書報攤看攤老人，恐怕誰也想不到這位曾經是一代地下勢力的老大吧？

似乎發現有人在打量自己，老人慢慢抬起頭來對陳沖笑了笑，道：「年輕人想要買書么？需要什麼書？」

陳沖收回目光掃了一眼書報攤，發現裡面大部分是複習資料，這樣的書報攤以前自己讀書時也會來翻看翻看，陳沖笑著搖頭道：「你這裡都是學生用書，我用恐怕不合適啊！」

老人放下手上的書笑著點頭道：「那是，我還以為你是來給家人買複習資料的。」

陳沖笑道：「我是獨生子女沒有弟妹，所以用不著。」然後把老人旁邊的一個小馬扎拿過在老人對面坐下，道：「老人家過得很愜意啊！這書報攤一天能賺多少啊？」

老人布滿皺紋的臉上帶著一絲自嘲的笑意道：「勉強能混個溫飽而已。」

陳沖道：「向老人家你打聽一個人行不行？」

老人道：「哦，你要打聽什麼人？」

陳沖道：「以前曲豐市的一個**大哥，好像江湖人稱八爺的，聽說後來被一個叫洪霸天的人給掀下台了，還給他在這裡安排了一個書報攤暗度晚年，不知道老人家聽說過沒有？」

老人並沒有什麼驚訝的表情，而是笑著搖頭道：「這些都是別人以訛傳訛，這種傳聞當不得真，我在這裡好些年了，從來沒聽人說起過這樣的人物。」

陳沖道：「那也不定，聽說這位八爺天生就是一個梟雄，當年可是很能隱忍的，居然他當年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可是親自跪倒洪霸天面前磕頭求饒，還把自己的全部財產獻給了洪霸天，我估計他老婆情人女兒什麼的肯定也不少，也許使用了什麼美人計啊什麼的也不一定，否則恐怕洪霸天也不一定會饒了他吧？你說這樣的一個人物肯定不簡單，我想他應該是一位很懂得藏拙的，洪霸天當年給他辦這個書報攤恐怕也沒安什麼好心，否則不會讓他的手下和弟弟每個月都來這裡羞辱他一頓，這樣看來洪霸天對這人還是比較重視啊，老人家你覺得我這樣的推斷對不對啊？」

老人聽到陳沖的一段話雖然沒有任何的變化，依舊是那樣的平淡表情，可是陳沖卻從他在聽到情人女兒的時候瞳孔微縮的變化中肯定了這他就是八爺，所以陳沖繼續道：「其實我來找他是有事情和他商量的，話說這洪霸天稱霸曲豐時間也夠長了，而且最近這段時間越來越不像話了，都說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我想這洪霸天也是時候挪挪窩了。老人家你說是不是？」

老人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氣，搖頭道：「這樣的事情我這個入土快半截的人可不敢聽了，心臟不太好受不得驚嚇啊！」

陳沖笑道：「哎呀，老人家這可就說錯了，畢竟你閱歷豐富肯定，這些可是寶貴的經驗，我們年輕人可要好好向你們學習。」

老人搖頭道：「我就一個普通的書攤老人可不知道什麼**白道的事情，想要聽故事的話前邊不遠處有小說出租屋，你可以去那裡淘兩本看看。」

陳沖笑道：「小說哪有真事精彩啊！我這人還是喜歡看真熱鬧，所以特意來找八爺，一來是想聽聽他當年的曲折離奇故事，二來就是想要請他出山去壓一壓洪霸天的囂張氣焰。」

老人搖頭道：「那你繼續去找找吧，能找到那是你的緣分，找不到那隻能說是傳聞有假。」

陳沖笑道：「不找了，我就委託你給八爺遞個話，就說我今天晚上八點准在xxx酒店。隨便告訴他洪霸天這段時間不在市裡去美國洪門總部參加懇親大會去了，所以讓他放心過來吧。」

老人搖搖頭道：「我可不認識什麼八爺。」

陳沖低頭盯著老人，過了一會呵呵冷笑了一聲，起身道：「就這樣吧！」然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