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之水貨狀元
夕陽的餘暉灑在空曠的操場上,潮濕的空氣讓人呼吸困難,一位年過3.5旬的油膩大叔,穿著破洞的紅色背心,正在背打9歲大的女兒。
「陳吉斯菡,籃下是兵家必爭之地,在任何時候都不能退讓。」
說話之人名曰陳咬,五行缺金,目前是一名二手房中介,前些年還能勉強糊口,可隨著一場新冠病毒的侵襲,他已經半年沒有開單了,讓原本就拮据的生活變得雪上加霜。
雖然他現在每天都辛苦工作不忘初心,卻始終被無情的現實壓得抬不起頭,這些年的經歷讓他看透了世態炎涼,人間百態。
財富、名聲、勢力這些庸俗的東西,忽悠小孩子還行,對於他這種職場老油條來說,早已免疫了人生中的那些心靈雞湯,進而在窮困潦倒之中學會了破罐子破摔!
陳咬原本就這樣寧靜地活在這個世界上,看著形形色色的人類熱情趾高氣昂地從面前走過……
跨步、轉身、發力,陳咬頂開陳吉斯菡,奸笑著用一個很隨意勾手將球投了出去。籃球在籃筐上彈了幾下之後,最終還是勉為其難地掉了進去。
「你還是太軟了,軟得就像我肚子上的五花戰甲,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爛的防守。」陳咬訓斥道。
陳吉斯菡面紅耳赤地低著頭,一句話也沒有說。
這時籃球場邊突然走來一男一女兩個身影,那個男人看起來50歲出頭的模樣,頭頂已經禿成了地中海模樣:「你當初是瞎了眼嗎,怎麼會嫁給這種無藥可救的沙雕?」
旁邊的女人盤著頭髮,戴著一副金絲眼鏡,幹練而性感,讓人猜不出他的真實年齡,畢竟女人的真實年齡可是世界上最無解的難題之一。
她穿著包臀裙和小西裝,那身材給人無限的遐想,但是臉上卻冷若冰霜:「只怪當初入世未深,居然相信了愛情。」
「愛情,其實是真實存在的。」地中海男人一隻手摟住了女人的腰,意味深長地說道,「但...必須建立在物質的基礎上。」
陳咬也聽到了他們的聲音,他知道前妻這次來的目的就是要把陳吉斯菡帶走,假裝他們不存在,撿起地上的籃球說道:「好了,接下來教你蝴蝶穿花步,這可是我當年的成名絕技......」
「菡菡,快到媽媽這裡來!」女人突然張開了懷抱,溫柔地說道。
「你記清楚了,蝴蝶穿花步的精髓在於人動球動,虛實結合!」
陳咬仍然選擇性地無視著外界,突然秀起了他騷氣的胯下運球,自我陶醉的同時竟透露出一種癲狂!
「菡菡,媽媽給你買了哈根達斯!」女人又說道。
陳吉斯菡往那邊看了一眼,單純的小女孩在糖衣炮彈的轟炸之下已經失去了抵抗力。
「別東張西望,你要看好我的動作。」
陳咬厲聲喝道,隨著加快了運球的速度,籃球來回穿梭於他的兩腿之間,這大概就是他平生最快的手速。
「菡菡,你還愣著幹什麼,難道你想一輩子和那個廢人生活嗎?」女人突然間情緒失控,將冰淇淋往地上一扔。
陳吉斯菡「哇」地一聲哭了起來,發瘋似的一般撲向女人,然後崩潰地說道:「你是不是好媽媽嘛,幹嘛扔我的冰淇淋?」
女人立即轉怒為笑:「沒事,以後媽媽天天給你買!」
陳咬背對著他們,眼淚已經模糊了視線,他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任憑他再做什麼都無濟於事,手裡還機械式地運著球,不說再見是這個男人最後的倔強。
他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然而身體卻早已不聽使喚,突然手一滑,籃球砸在腳面滾了出去……
陳咬並不想走到今天這一步,但真的走到這一步的時候卻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解脫。
他為這個支離破碎的家庭努力過、付出過、流過血、流過淚,可是有時候奮鬥已經無法改變命運,掏空了靈魂卻得不到任何理解,而他卻只有扛下所有的罪委曲求全,或許分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小陳,你上次給我說的那套複式小洋房我考慮過了,你看我們什麼時候把合同簽了?」地中海男人突然走了過來,似笑非笑地說道。
「王總你不是開玩笑吧?」陳咬立即放下了最後倔強,訕笑著說道,「要不然今下午我就把合同給你送來?」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嗎?」王總說著指了指陳咬的前妻和陳吉斯菡,「我現在剛接收了兩個人口,當然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啊!」
陳咬此時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個禿子此時的舉動只不過是想羞辱他而已,甚至之前找他看房的時候就已經包藏禍心。
若是他的前妻和女兒從今以後就要住在他親自經手的二手房裡,這特么的算什麼事?
沮喪,蛋疼,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因為再沒有業績他就真的要餓死街頭了,於是陳咬在屈辱和痛苦中開出了2020年的第一單,然後含淚參加了店長為他自掏腰包擺的慶功宴。
當天夜裡,陳咬發泄似的用酒精來麻醉自己,可是有些刻骨銘心的傷痕越想麻醉就越是清晰,最終他把號稱「千杯不醉」的店長在內的七八個同事全都灌翻了仍然屹立不倒。
最終只能一個人悻悻地買了一袋花生米和兩瓶二鍋頭回家,他走在燈火輝煌的街頭,沒喝酒之前陳咬是世界的,喝了酒之後世界都是他的。
「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哇……」
且說陳咬剛興緻勃勃地唱起了歌,一輛貌似「路見不平」的汽車就特么徑直撞了過來,就好像是有什麼不可描述的陰謀似的,直接將他撞出10幾米,然後見四處無人,扭頭疾馳而去。
此時陳咬只覺得天旋地轉,腦海里有一陣嗡嗡作響,這是飛一般的感覺......
「傑克,你醒一醒,你沒事吧?」
陳咬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一個黑色骷髏頭,以為是黑無常,下意識地摸了摸,想拿出花生米來請他喝一杯,畢竟馬上就要到另一個世界去了,不能浪費。
橋豆麻袋......
陳咬突然發現不對,這黑無常剛剛居然正在對自己說英文,關鍵是他居然覺得聽起來並沒有任何違和感。
定睛一看,這傢伙不是前NBA球員傑里·斯塔克豪斯嗎?
突然間,陳咬的腦海里湧現出另一個人的記憶:傑克·陳,花旗籍華裔,喬治亞州年度最佳高中生球員,2001年參加NBA選秀,被華盛頓奇才以首輪第一順位選中,NBA歷史上的第一位高中生狀元。
只不過不是所有的新秀都受得了現任奇才隊帶頭大哥喬幫主的毒舌,傑克·陳新秀賽季一共只出戰57場,獲得了3場首發。場均只能撈到14.3分鐘的出場時間,投籃命中率38.7%,拿到4.5分3.5籃板0.7蓋帽。
可以說這份寒酸的成績單,讓華盛頓父老鄉親嗤之以鼻,也奠定了他成為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水貨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