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漂亮的女服務員（2）
二十）漂亮的女服務員（2）
看到這麼多的香港、外國記者用照相機對著自己，譚小虎的心裡一陣發毛，但他的腦袋裡面確是異常地清醒，他知道自己現在代表著偉大祖國母親的尊嚴，代表著偉大中國人民的形象。
「說什麼也不能讓外國人拍到中國人連一盒煙都買不起的鏡頭，不能丟了中國人的面子！」想到這裡，譚小虎面色從容地打開了「馬桶」背包，從背包裡面拽出了幾沓暫新的10元面值的人民幣……
「嗬兒，這一沓就是1000元人民幣，總共好幾千元啊！」兩名身穿乳白色裙套裝的漂亮女服務員禁不住低聲地喊了起來。
「小姐，這鐵盒香煙多少錢一盒？」譚小虎面帶微笑地問道。
「先生，您買一盒煙用一沓錢就夠了，多餘的錢您就收起來吧。」兩名漂亮的女服務員彬彬有禮柔聲細語地沖著譚小虎說道。
「買三盒吧。」譚小虎一邊兒輕描淡寫地說著，一邊兒甩手扔給了漂亮女服務員三沓人民幣。然後，將多餘的幾沓錢又重新放回到了自己的「馬桶」背包裡面。
兩個漂亮的女服務員接過了譚小虎扔過來的三沓人民幣，又彎下身來從櫃檯裡面取出了兩盒鐵盒香煙，連同櫃檯上面譚小虎摸過的那盒一起遞給了譚小虎；「先生，一共是三盒香煙，請您帶好。謝謝您的消費。」
「哇兒，中國人很不簡單，中國人的生活水平已經是很高地了！」幾名外國記者用生硬的漢語讚歎著，同時也心有不甘地放下了手中的照相機，眼看到手的新聞轉瞬間化為烏有了。他們感覺到很失望，一個個嘟嘟囔囔無精打采地走開了。
譚小虎用手一按鐵盒香煙上的小按鈕，鐵煙盒「啪兒」地一聲打開了，「呲兒」地彈出一支香煙后，鐵煙盒又「啪兒」地一聲自動合上了。
譚小虎拿起那支香煙，放在鼻子前聞了聞，金黃色的煙絲散發出醉人的清香。他把香煙叼在嘴上，剛要伸手去褲兜兒裡面掏打火機時，嘴上的香煙已經「噗兒」地自動地點燃了……
譚小虎的手剛要從衣兜兒裡面掏出打火機點煙，沒想到叼在嘴上的香煙「噗兒」地自己點燃了，嚇得譚小虎的心裡猛地一驚。
要說譚小虎的腦袋瓜兒轉的就是快，他知道這就是高級香煙的高級之處。為了不在兩個漂亮的女服務員面前丟醜，譚小虎非常自然地從衣兜兒面抽出了手，只不過手中拿的不是打火機，而是一塊淺藍色的手絹。譚小虎用手絹擦了擦手，然後又將藍色的手絹放回到了衣兜兒里……
「先生，您慢走。我們隨時都願意為您提供最滿意的服務。」在兩個漂亮女服務員嬌滴滴的送侯語中，譚小虎手裡提著自己的「馬桶」背包，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廣州春季商品交易會的交易大廳。
廣州大街上人群熙攘，高樓大廈林立，流光溢彩的公路上車水馬龍。譚小虎伸手攔住了一輛「的士」計程車，上車后直奔廣州火車站……
坐在廣州火車站的候車大廳里的長椅上，譚小虎眼噙淚水心如刀絞……要知道買煙花出去的3000元可都是公款啊，這筆錢廠子裡面肯定是不會給報銷的，自己每個月的工資只有108元，就是全家孩子大人不吃不喝也得兩三年才能還上啊。
這正是，人要是該你倒霉的時候，你是怎麼躲也是躲不掉的……行大路遭狗咬，走小路蛇纏腰，下水腿抽筋，上樹馬蜂蟄。
從廣州開往大地的特快列車馳騁在京廣鐵路上。車窗外，廣袤無垠的大地籠罩在一片夜色中。乘客們在餐車車廂內用過晚餐后，又都陸續地回到了自己所在的車廂。只有譚小虎一個人坐在餐車車廂內的餐桌前沒有動窩兒，他低垂著腦袋在一支接著一支地抽著那1000元一盒的鐵盒香煙，餐桌上面的煙灰缸裡面的煙蒂已經冒出了尖，煙灰缸的旁邊扔著兩個空空的鐵煙盒。
「同志，請你跟我走一趟。」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譚小虎猛地抬起頭來，不由得大吃一驚渾身微微顫抖。在他的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立著一名身穿綠軍裝，紅帽徽紅領章，腰裡別著兩把盒子槍的解放軍戰士……
餐車車廂的後面掛著一節特殊的車廂。在這節車廂里，中華人民共和國外貿部部長白相國正坐在辦公桌前翻閱著廣州春季商品交易會期間的信息要點。為了參加這屆廣州春季商品交易會的閉幕式，白相國部長於昨天晚上從大地國際機場飛抵到了廣州白雲山機場。
參加完今天的交易會閉幕式后，白相國部長又登上了這列特快，他要馬不停蹄舟車勞頓地連夜趕回大地中南海，去向周恩來總理彙報這屆廣州春季商品交易會的具體盛況。
也許是太過於勞累的緣故，白相國部長摘下了戴在眼睛上面150度的老花鏡，當他微微地閉上眼睛靠在沙發椅上，想略微休息片刻的時候，忽然聞到了一股兒高級香煙的清香味……他瞪大眼睛觀察了一下，很顯然，這股兒高級香煙的清香味是從旁邊的餐車車廂縫隙中鑽過來的。
從這種高級香煙的清香中，白相國部長判斷在這列特快上很可能還有其他的中央首長，因為普通的老百姓是抽不到、也抽不起這種牌子香煙的。因為人民的生活水準還遠遠未達到這種標準……
一想到這裡，白相國部長立即向站立在自己身旁的警衛員梅笑天吩咐道；「梅笑天，你趕快到隔壁的餐車車廂和鄰近的車廂去偵察一下，看一看是誰在抽這種高級香煙，看看在這列特快上面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中央首長。千萬注意，如果有中央首長，千萬不要驚動他。偵查清楚以後，馬上回來向我報告！」
「是！首長。」警衛員梅笑天沖著白相國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低聲囑咐身邊的另一名警衛員要保衛好白相國部長的安全后，轉身走出了這節車廂。
過了一會兒，警衛員梅笑天重新回到了白相國部長的身邊兒；「報告首長，遵照您的命令，我對餐車車廂和鄰近的車廂都進行了秘密偵查，只發現餐車車廂裡面有一個年輕人在抽那種鐵盒的高級香煙，從遠處觀察，他好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喔兒，原來是這個樣子。」國家外貿部白相國部長聽完警衛員梅笑天的報告，緊鎖眉頭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果斷地對梅笑天說道；「你馬上去餐車車廂，把那位年輕人給我請過來。記住，是請過來。千萬要注意有禮節有禮貌……」
大地市某工藝品廠的採購員譚小虎隨著警衛員梅笑天走出了餐車車廂，來到了外貿部部長白相國辦公的這節車廂。
「哦兒，年輕人，我歡迎你，快請坐！」看到警衛員梅笑天將一名相貌英俊的青年請到了自己的面前，外貿部部長白相國趕忙從沙發椅上站了起來，他笑容可掬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譚小虎，伸出手臂指了指擺放在辦公桌旁邊的一對皮沙發。
待譚小虎落座后，外貿部部長白相國也在譚小虎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年輕人，我先來做一下自我介紹吧。我是中國華人民共和國外貿部部長白相國，參加完了這屆廣交會的閉幕式后坐這趟特快趕回大地。偶然聞到了你剛才所抽高級香煙的清香味，所以我讓警衛員把你請過來咱們隨便聊聊。」外貿部部長白相國在譚小虎的面前，儼然是一位慈眉善目的長者。就在白相國和譚小虎說著話的時候，警衛員梅笑天已經將一杯熱茶放在了譚小虎面前的茶几上。
譚小虎端起這杯熱茶，一股暖流瞬間涌遍了全身。這時的譚小虎就好像久久漂泊在外面受盡了別人欺負的小孩子一樣，現在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回到了呵護自己疼愛自己的父母身邊兒……譚小虎淚流滿面，最後失聲痛哭地向外貿部部長白相國講述了自己花3000元公款買了三盒鐵盒香煙的經過……
「年輕人，我非常感謝你。你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大事情，讓全國人民聽了都非常振奮的事情！你想過沒有，當時你如果不買那鐵盒香煙的話，讓那些好事的外國記者捕捉到這個負面的鏡頭，那麼明天就會有一些國家的報紙登出新聞來詆毀我們，他們會說中國人民很窮，中國人民窮的連一盒高級香煙都買不起！」外貿部長白相國聽完譚小虎講述完事情的經過以後心裡邊兒很興奮。
這位曾經為了中華民族的解放，為了新中國的誕生而南征北戰的老將軍此時在想；「我們國家有這樣的一批年輕人，他們是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他們時刻把偉大祖國的榮譽放在至高無上的位置。青年強則國家強，青年昌則國家昌。有他們，還愁我們偉大的中華民族不騰飛，不自立於世界民族之林嗎？」
聽到外貿部部長白相國的表揚，譚小虎簡直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您說我買煙花去了3000塊錢，這筆錢回到廠子裡面怎麼向廠領導交代呢？回到家裡怎麼向全家人交代呢？」
外貿部部長白相國聽到譚小虎所說的這席話，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年輕人，今天你遇見了我，還用為這筆錢發愁嗎？」
外貿部部長白相國一邊兒和譚小虎說著話，一邊兒站起身來走到辦公桌前，抄起小狼毫毛筆在一張便箋上寫下了「煙白抽，錢報銷，為國增光」十個遒勁有力的小楷字。寫完以後，白相國把這張便箋遞到了譚小虎的手裡，對譚小虎說道；「年輕人，你回到單位以後，把這張便箋直接交給單位的領導，並向他們彙報一下事情的詳細經過。他們看到我的批示，你買煙花去的3000元人民幣也就不用再償還了。」
譚小虎雙手捧著寫有外貿部部長白相國親筆批示的便箋，立馬破涕為笑了……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人靠走運馬靠走鏢兔子要是走運機關槍都打不著。正當譚小虎尋死覓活地為3000元煙款發愁無力償還時，由於遇上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外貿部部長白相國，所以眼前一座原本無法逾越的高山頃刻間變為了一馬平川，坦坦蕩蕩地通向前面的遠方了。
隨後，白相國部長又藉此機會與譚小虎進行了半個多小時的聊天，聊天的內容涉及很廣泛。在分別的時候，外貿部部長白相國緊緊握住了譚小虎的手，譚小虎也緊緊地握住了白相國的手……此情此景正像當今一首歌中所唱的那樣；「領導握住老百姓的手，就是握住了江山握住了春秋；老百姓握住領導的手，就是握住了幸福握住了未來……」
第二天上午，譚小虎滿懷喜悅地回到了大地。回到大地后，譚小虎沒有回家，而是直接來到工廠，來到了廠長的辦公室。在向廠長彙報完廣交會上的商品訂貨情況后，譚小虎這才從「馬桶」背包裡面掏出了寫有中華人民共和國外貿部部長白相國親筆手跡的「煙白抽，錢報銷，為國增光」的批示籤條，雙手遞到了廠長的面前。
廠長看著這張寫有外貿部部長白相國親筆手跡的便箋籤條，聽著譚小虎娓娓動情地講述著事情的詳細經過，講述著與白相國部長交談時的感人情景……
福兮禍相依，禍兮福相倚。當廠長正式通知財務科免除譚小虎3000元人民幣香煙款后，譚小虎的心裡邊就如同吃了蜜蜂屎一樣，那股子感覺要賽過「洞房花燭夜」，要賽過「金榜題名時」。
後來，當譚小虎再次和別人講述起這次廣州春季商品交易會之行，講述起在特快列車上巧遇中華人民共和國外貿部部長白相國，講述起「煙白抽，錢報銷，為國增光」的故事時，有一個人向譚小虎提問道；「你講述了半天，我問你譚小虎，你知道白相國的原籍老家是哪裡嗎？」
「這個，這個我還真不知道。」譚小虎用手胡擼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心裡邊兒一個勁地埋怨自己，埋怨自己的粗心大意，埋怨自己的感恩心不強。要說也是，都這麼長的時間了，譚小虎咋兒就沒想起來打聽打聽外貿部部長白相國是哪裡的人呢？
「不知道了吧，不知道我告訴你吧！」那個人笑著對譚小虎說道；「外貿部部長白相國的原籍老家是大地市秀水人！請你千萬要記住了，千萬別給忘了。」
「啊，怨不得。敢情中華人民共和國外貿部部長白相國是大地市秀水人，秀水真出好人吶！」譚小虎歪著腦袋咧著嘴，看著那個人也「噗嗤兒」地一聲笑了……
曾任中華人民共和國外貿部部長的白相國原籍老家究竟是不是大地市秀水人，筆者是不知道的，筆者沒有去專門翻閱相關史冊，也沒有去詳細考證歷史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