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摸著光滑的肚皮

四十五）摸著光滑的肚皮

陝京天然氣引入秀水成功后，梅四至如願當上了秀水區地方燃氣供應公司的副經理。按照分工，梅四至主管公司工程隊的工程施工。從此，梅四至開始與公司工程隊的隊長錢連串、副隊長苟來秀打上了交道……

「錢連串，錢隊長，我和你說點事。」在一個春光明媚柳絮飄飛的中午，梅四至搖晃著喝的紅噗漲臉的大扁腦袋，左手的兩個手指頭捏著半截尚未抽透的煙捲，右手伸到自己上衣裡面「?擼」摸著光滑滾圓的肚皮，踉踉蹌蹌邁著有些不穩的雙腳，晃晃悠悠地來到了工程隊長錢連串的房間。

「呵呵，梅大經理駕到，有失遠迎，有失遠迎！」錢連串吃完飯後，正一個人坐在桌子前，翻看著自己的筆記本，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旁人誰也看不懂的施工流水豆腐帳；勝似革命樣板戲「智取威虎山」中楊子榮獻給「座山雕」崔三爺的那張聯絡圖。聯絡圖可是無價之寶，是「小爐匠」欒平欒副官的老婆用命換來的。

……縣官不如現管。看到梅四至進屋，錢連串趕緊站了起來，伸出兩隻簸箕般大小的大黑手沖著椅子向梅四至一比劃，將梅四至讓座到桌子旁邊的一張木椅上。

「梅大經理有啥指示，請您吩咐。」錢連串裝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沖梅四至咧著大黑嘴，露出了兩排大白牙。

梅四至半個身子歪斜著坐在椅子上，翹起的右腿壓在左腿的膝蓋上，造型出了一個「四不像」的「二郎腿兒」。梅四至一邊抖動著「二郎腿兒」，一邊從上衣口袋裡面掏出了半盒「中華牌」香煙，抽出一支扔給了錢連串，然後把煙盒也扔在了錢連串面前的桌子上。

「錢隊長，我有點私事想跟你商量商量。行呢，咱們就辦，不行呢，就拉倒，就只當我梅四至今天啥話都沒有說，就只當我梅四至在你面前放了一個臭屁！」梅四至一邊兒說著話，一邊兒眯縫著眼睛乜斜著錢連串面部的表情反應。

「有啥話，您就直說吧！」看到梅四至說話吞吞吐吐，拐彎繞路兜圈子，錢連串的心裡不禁警覺起來，他不知道梅四至今天的葫蘆裡面裝的是什麼葯。

「咱們工程隊現在施工用的吊車是哪裡來的？」梅四至自己也覺得拐彎抹角的沒勁兒，他開始了單刀直入。

「是我租來的！」錢連串回答。他一邊回答一邊直納悶，心想；「梅四至問吊車的事幹啥？是不是吃飽了喝多了撐的難受，跑到我這兒醒酒來了？」

「一天多少租金？」梅四至借著酒勁繼續問道；醉眼朦朧中，他魂晃兒地看著錢連串，看到錢連串的大腦袋比自己的大扁腦袋小不了多少。

「一天三千！」錢連串翻愣著大眼睛瞪著梅四至，一邊不出好氣地回答，一邊有些不耐煩了，心想你賊操的是不是找茬來了。

「從明天開始，你能不能把那吊車給退了？」梅四至在話語中，慢慢流露出自己今天的用意。

「什麼？你再說一遍！」錢連串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在懷疑梅四至說錯了話的同時，也有點懷疑自己耳朵的聽力……

「我說，從明天開始，你能不能把那吊車給退了？行不？」梅四至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兩隻眼睛，然後認真地把剛才所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不行！」錢連串從牙縫兒里「咯嘣」「咯嘣」蹦出來「不行」這兩個字后，猛地站起身來，兩隻大牛眼瞪的像兩個大銅鈴鐺一般，死死地瞪著梅四至，瞪得梅四至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身冷汗，渾身的酒氣早已醒了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