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鳳妍還是風華
從深淵出來后,鳳妍便一直糾結一個問題:紫微上神對我便那樣沒興趣?覺得我的身材那樣沒有誘惑力?為何他看著那樣曼妙的身姿竟會毫無反應呢?
鳳妍一邊走著一邊時不時地瞟瞟身旁的紫微,他永遠都是那副沒有表情的樣子,從他臉上根本看不出他的想法。
「想好怎麼稱呼我了?」紫微現如今已經極難讀取鳳妍的心思,許是因為她的術法增強了吧。
「還沒,小微怎麼樣?」見他擰眉,立即自己否定,「不好不好。」
「還有何問題?」紫微見她總是欲言又止,便主動問道。
「你……」鳳妍還未問出口,便先兀自漲紅了臉,「你對我的身材……是否很不滿意?」聲音極小,猶如蚊音。
紫微戲謔地看了看她不算豐盈的胸脯,又瞅了瞅她纖細的腰身,而後看向她紅撲撲的雙頰:「尚滿意。」
「那在淵底的時候,你為何無動於衷?」鳳妍疑惑地問道。
「那又不是真的你。」紫微無奈地白了她一眼。
「噢~也就是說倘若那真的是我,你便會有所反應的……」鳳妍安心地自言自語起來。
「你想試試?我不介意。」近來與她在一起,總能心情愉悅啊。
「試試……」鳳妍慢半拍地看向他,「哦!不要不要,我才沒興趣試。」鳳妍羞惱地錘了一下他的手臂,向前跑去。這個紫微上神,怎麼越來越為老不尊了,此等言語居然都信口拈來,嘖嘖,當初怎麼沒看出他如此不正經的?
鳳妍夜裡依舊夢著石昊飛,依舊看不清他的臉,可每次見到紫微,心中的煩惱便都消散了。剛跑出十幾步,鳳妍又折轉回來:「另一個女子是誰?」
「淵中魔氣。」紫微鎮定地回答。
「不是,我是指你可認得長成那個樣貌的女子?」
紫微剛才的大好心情瞬間冷卻下來,他緩緩垂下雙眸,猶豫了一下終是開了口:「她是我曾深愛的女子。」
鳳妍心中頓時醋意橫生,又是酸楚又是嫉妒又是揪心……她突然後悔自己問了那樣的問題,可仍然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那是風華?」
紫微從容地點了點頭。既然已經準備與她攜手到老,還有什麼需要隱瞞她的?她若想知道,在不妨礙現有感情的前提下,便告訴她好了。
鳳妍的雙手頹然地鬆開了紫微的衣袖,想要再抓住別樣東西才能安心,卻又茫然不知所措。風華便是她自己的前世呵,嚴格來說,其實便是她。可她為何會吃自己的醋?他說那是他曾經深愛的女子,深愛呵……可我一點也記不起來以前與他在一起的時光了。他曾深愛風華,可風華愛的卻又是石昊飛,哎……
那我呢?他現在愛的到底是我鳳妍,還是曾經的那個風華?
鳳妍目光獃滯地轉身便欲離去,紫微急忙抱住了她:「怎麼了?」她剛才的目光那樣讓他心疼,是記起了什麼嗎?
「我只是風華的替代品嗎?你喜歡風華更多一點還是喜歡我更多一點?」鳳妍木然地問著。情到濃時便會害怕失去。
「你是你,不是誰的替代品。我喜愛的自然是鳳妍。」紫微又緊了緊懷中的鳳妍,不明白她為何要與自己的前世吃醋。
「以前的事我一概不記得了。所以即便風華亦是我,於現在的我而言,那也像是另一個人。倘若我只是她的替代品,這樣的感情我無法接受……」鳳妍悲哀地想著,即便此生的記憶全部都在,可總會偶然碰到前世的影子,那種感覺很是不好。
「你可信我?」紫微貼著鳳妍的耳畔,聲音有一點兒慌亂。
「嗯。」
「那你聽好:我紫微,現下以及今後,愛的都是眼前的妍兒。」他一字一句地在鳳妍耳邊堅定地說著,鳳妍心中動容,緊緊地摟住他的腰,流下了幸福的淚水。
很多事情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在你沒有親身經歷的時候,遠遠不能真正體會其中的感受。就如鳳妍先前勸解過小乖和龍五,如今她自己只是看見被紫微愛過的前世,便是如此地不舒心,更不用說體會她們那樣的遭遇了,當真是有生不如死的感受吧。
「哥哥,風華是什麼樣兒的人?」即便得到紫微那樣肯定的承諾,鳳妍心中卻依舊有著疙瘩。她若有了什麼心結,別人再怎樣勸解都是無用,唯有她自己想開方會真正釋然。所以鳳妍回了招搖山便找了玄華說要聊一會兒。
「妍妍……」玄華見她神色落墨,知道她心中有所介懷,安慰地摸著她的烏髮溫柔地勸解道:「華兒便是你呀。雖然你性子變了,可你也不必在意過去。」
「我知道,我就是好奇我以前是什麼樣子的。」鳳妍勉強笑了笑,她並不願意讓哥哥為她擔憂。
玄華認真地看著鳳妍,整理了下思緒,緩緩開口:
「呵呵,妍妍以前從來不叫我哥哥,總是直接叫我名字。可我覺得現在叫我哥哥感覺才更加親近,也更有親人的感覺了……
父神說你長得像極了娘親,風華絕代,便給你取名風華。我怕喚你風華會讓你想起以前的悲傷往事,便喚你鳳妍。還記得剛開始我總是喚錯成風妍嗎?鳳與風音近,所以我便將風字改作了鳳字。
弄蝶和輕妍,風光怯腰身。你本就長得好看,自是當得起妍字。我也希望你這一世美好安康,所以便喚你鳳妍……
妍妍以前的性子也與娘親的很像,溫柔和善,不似現在活躍。當然,活躍點也很好。妍妍現在也比以前直接了許多,這樣說來,你現在的性子倒是更像父神……」
玄華與她講了許多風華的性格樣貌,以及兄妹兩個從小到大的逸聞趣事,鳳妍聽著聽著便歡喜上了前世的自己,心想,難怪紫微會喜歡她,那樣一個恬靜美好的女子誰會不喜歡呢。我又是何苦自找苦吃?他那樣心性的人自是不會拿謊話誑我的,倘若不在乎我便不會那樣承諾了。
微風浮動,匆匆草地上,馥郁花叢中,鳳妍的黑絲隨風舞動,甜美的笑容在她嘴邊慢慢漾開。那樣的美好感染了整片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