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變故
蘇曼睜開一線眼光,微弱地說:「浩軒,對——不——起——」
「蘇曼,你別說話!別說對不起!你堅持住!」於浩軒摟緊她。
「浩軒,你不要討厭我,我欺騙了你,沒有——沒有告訴——你——」蘇曼費力地想要說清楚一些話。
「不會,我怎麼會討厭你!我們——我們還要結婚!我們的婚禮還沒有完成!」於浩軒說。
豆豆在旁邊看著他,又看看江可可,輕輕地叫了一句「爹地」。
江可可忙摟著她,示意她不要說話。
救護車趕來,蘇曼被抬上了救護車,於浩軒跟著救護車去了,來不及和江可可他們再說什麼。
「媽咪!」豆豆輕輕搖搖江可可的手,她正怔怔地望著呼嘯而去的救護車。
「豆豆!」江可可回過神來,抱緊她,抬手把她的屁股打了兩下,流淚嗔怪:「你這孩子,你要急死我呀!」
「我們去醫院看看吧。」葉凌鋒牽著江可可的手。
江可可轉頭看著他,點了點頭,任他牽著她往前走。
豆豆的手牽在江可可的手裡,她睜著純真的大眼睛看著兩個大人,說不清心裡到底希望媽咪跟誰在一起了。
三人趕去醫院,蘇曼已進了手術室,於浩軒焦急地站在門口。葉凌峰鬆開了牽著江可可的手,江可可慢慢走近於浩軒,站在他身邊。
於浩軒轉頭看著她,兩人無言相對,一時間都眼淚橫流。
「豆豆說你沒有結婚。」於浩軒啞聲說。
江可可垂下眼瞼,只是抽泣,說不出話。
「到底為什麼?」於浩軒的眼睛看著她,充滿糾結。
江可可還是一言不發,她能說什麼呢?似乎什麼都不能說。
手術室的門打開,顧北顏出來,來不及和久別的江可可說什麼,只拉住於浩軒的手,小聲而急切地說:「手術已經完成,但是蘇小姐恐怕不行了,她說她有話要對你說。」
於浩軒頓時感覺腦子一陣轟鳴,他抓住顧北顏,問道:「還能支持多久?還有沒有一點希望。」
顧北顏搖搖頭:「最多堅持半小時了,我想很難出現奇迹,蘇小姐的肝臟已經被刀刺穿。」
豆豆在旁邊聽著,哇地一聲哭了起來:「怎麼辦?又是因為我,又是因為救我——」
「豆豆,別哭,不怪你,只能怪歹徒。」江可可忙摟著她安慰。
「凌峰,拜託你幫我去教堂,把神父請來這裡,我要繼續沒有結束的婚禮!」於浩軒轉身抓著凌峰說。
葉凌峰點點頭,轉身跑出了很遠。
「我要讓小曼活過來!我要創造奇迹!」於浩軒跑進手術室。
「浩軒——」蘇曼臉如白紙,看到於浩軒,黯淡的眼光亮了一下。
「小曼!」於浩軒過去,緊緊抓住她冰涼的手。
「浩軒,我——要——告訴——」蘇曼艱難地想要說什麼。
「別說話,小曼,堅持住,神父很快就要來了,我們繼續我們的婚禮。」於浩軒含淚從衣服口袋裡拿出戒指盒,打開盒子,從裡面拿出一顆鑽石戒指。
他舉起蘇曼的手,想要將戒指給她戴上。
「不能——」蘇曼卻拒絕,看神情很焦急的樣子。
她的嘴巴蠕動著,似乎極力想要說明什麼事情。
於浩軒將耳朵貼金她的嘴巴,聽她斷斷續續地說:「江護士——沒有——結婚——她離開你——是因為契約。」
蘇曼說完這句,已經沒有力氣再說下去了。
「契約?」於浩軒很驚詫,但是現在他沒有心思追究那些了,他只想她能或者,別在他的面前死去,消失。
「小曼,不要說了,不管什麼原因,我都不要聽了,我只要跟你結婚,我只要你活著,能讓我在剩下的日子裡愛你就行了。」於浩軒抓緊她的手,在她的額頭親吻了一下,將戒指戴在了她的手上。
蘇曼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永遠閉上了眼睛。
「小曼!」於浩軒顫抖著手握住她的肩膀,輕輕呼喚。
然而她已沒有了回應。
「小曼!」於浩軒大一點聲音。
她一動不動。
「小曼——」於浩軒大叫,眼淚滾滾而下。
蘇家的人已經趕來,神父也來了,站在手術台前做著禱告。
「曼兒!」蘇夫人叫一聲,已經昏暈過去。
蘇金麟扶著夫人,也跌跌撞撞地站立不穩,蘇素亦哭倒在丈夫的懷裡。
「小曼!我們回家。」於浩軒從病床上抱起蘇曼的屍體,一步一步往外走。
「你要抱著她去哪裡?」蘇金麟攔住他問。
「抱著她回家,她已是我的妻子,我要抱著她回去,在於家舉行葬禮。」於浩軒聲音喑啞。
「讓她跟著他去吧,曼兒盼這一天,也不知盼了多少的日子了。」蘇夫人對丈夫說。
大家都讓開,看著於浩軒抱著蘇曼離開。
大雨瓢潑,於浩軒跪在於家的墓地,他的面前有三座墳墓,一座是他最愛的爺爺,一座是最敬的父親,一座是來不及去愛的妻子,他怔怔地跪著,任雨水劈頭蓋腦地淋得渾身透濕。
一把傘撐在他的頭上,他微微轉頭,看到是穿著一襲黑裙的江可可。
「節哀。」江可可未語淚先流。
「你也保重。」於浩軒別過頭,看著蘇曼的墓碑,聲音嘶啞。
「我走了。」江可可將傘放在於浩軒的手裡,站起來看了他一會後,緩緩轉身。
這一走,又不知多少年了。她心裡想著,走幾步不由又回頭看他。
而他卻沒有回頭。
她黯然繼續往前走,直至消失在雨霧裡。
於浩軒感覺到她已走遠,才回頭看著她,淚眼模糊中看不清她的背影,而所有纏綿多年的記憶,在今天這場變故里,全都變得如這雨霧一般模糊。
江可可回到賓館,全身已經淋濕,精神也有些恍惚。於浩軒悲痛欲絕的樣子似乎烙在了她的心上,令她心痛得不知如何是好。
「可可,你怎麼了?」葉凌峰伸手摸摸她的額頭,竟然又是滾燙滾燙。
「你又發燒了?」葉凌峰焦急地扶著她。
「我們走吧,回家。」江可可虛弱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