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容不下一隻蜻蜓
楓夭萬般不解:片刻前,寒歌抱著寒櫻狂呼「大夫救命」!片刻后,南漓月抱著牛牛大呼「大夫快來」!
寒歌非常惱怒,自家妹子的肚皮都快要被各種肉撐爆了,他南漓月還不知從哪裡冒出來跟自己搶桃夭谷唯一的大夫。
但是,當聽聞南漓月說花花的耳朵壞了后,寒歌大義滅親,一把掄起正在給寒櫻診斷的大夫丟給了南漓月,然後義薄雲天地安撫寒櫻道:「妹妹,你反正是個鬼,早死了的人,撐死也還是鬼,所以不要怕,沒事的!」
言畢不待寒櫻哭鬧,就轉身衝到了千花身旁,急問:「花花到底怎麼了?」
「牛牛你真的聽不見了嗎?」同樣心急如焚的楓夭還在旁打岔,「你是不是耳屎太多把耳朵孔給堵住了?」
千花一臉茫然地看著三個男人圍著自己團團亂轉,卻把大夫堵在了外面,不免有些汗顏:「你們別唧唧歪歪了,反正我也聽不到,不如把大夫請過來比較實際!」
南漓月一聽這話,再冷眼一看生生把大夫給擠走了的楓夭與寒歌,氣不打一處來,兩個草包一個樣,沒腦子就是沒腦子,遂霸道地將二人一把拎開,然後又把大夫給拎了進來,陰沉沉命令道:「看不好她,你也別活了!」
那大夫嚇得面無血色,將惶恐膽顫的求助眼神悄悄瞥向楓夭,到底楓夭才是這裡的主人,那魔君喧賓奪主得未免也忒腹黑了些。
可是面對寶貝徒兒的安危,楓夭竟然和魔君一個鼻孔出氣:「治不好牛牛,你就跟歌歌去鬼界做客!」
前有猛虎、后無退路,桃夭谷的大夫只好硬著頭皮上,先給千花把了脈,然後又看了會兒她的耳朵,在伸手將她的腦袋側過來以便自己能夠借著光線清晰看到她耳內的狀況之際,突然被南漓月一掌拍飛了自己的手,眸含慍怒咄咄逼人:「不準毛手毛手!」言畢踢開大夫,欲將千花抱起,「還是回去找楓玄跟綠荷吧。」
千花不知南漓月說了什麼,卻感覺得到他想抱著自己一走了之,遂急忙抗拒他且不悅叫囂道:「我沒事我沒事,我不要離開桃夭谷!我只是被雷聲震得暫時聽不到了而已,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清楚,過會子就好了!你答應給我半年時間做自己的事,你不可以出爾反爾的!」
「什麼半年時間?我才離開半天,你就出事了!」南漓月怒,本來也是勉強答應讓她留在桃夭谷愛幹嘛幹嘛,她也信誓旦旦保證足不出戶,結果第二日天未亮,自己就收到了她載入天父手裡的噩耗,豈容她再撒潑?
「那個……純屬意外!」千花猜南漓月多半就在惱怒自己吃錯藥一事,遂怯怯然瞄了一眼楓夭,後者扁了扁嘴,回眸瞪了眼寒歌,寒歌翻了翻白眼,心下盤算著找機會把那隻該死的老鼠煮了吃了!
南漓月一聲冷哼、不可一世:「我早說過他二人不靠譜,待在他二人身邊總是狀況連連,所以跟我回去,才是正道!」
千花見南漓月又要作勢抱走自己,急忙一把圈住床頭欄杆,死死拽著不撒手:「我哪兒也不去……哪兒也不去!我就要待在桃夭谷!等有了出頭之日,我才有臉來見你!」
「一隻刺蝟要什麼出頭之日,會爬樹、會游泳了還不夠!」
「等我有了資格跟那隻蜻蜓單挑,我再回去!」
「挑什麼挑,她沒資格跟你挑!」
「如果你不同意我完成我的夢想,我就死給你看!」言畢便作勢一頭撲向床頭欄杆,卻在即將撞上之際,陡然停住。
嚇得寒歌與楓夭包括那個眼下不知被擺在何處的大夫都是一身冷汗,只有南漓月兀自淺笑戲謔,知她有心無膽:「你倒是撞撞試試?」
千花從他的表情便可看出他的態度,也不管他說了什麼風涼話,小嘴一扁、眼淚一盈,便是委屈萬千。
眼看著她欲哭不哭的可憐樣兒,南漓月總算心疼了,遂回復一臉正色,淡淡柔柔地問道:「你是不是因為白箐婷的事,還在怪我?」
冷清如南漓月如此認真地對待自己的感情,必是因為在乎自己!千花的小嘴卻更扁了,就像一枚倒掛的月牙,而眼眶內暴漲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決堤奔騰,在她嬌媚的面龐上整一個「月華如水」的寫意情景:「我不想白白佔了魔后的位置卻讓人看低,我不想在那隻蜻蜓面前一點底氣都沒有,我不信我敵不過他,無論是你,還是其它。」
「我,她連爭的資格都沒有,其它,你也樣樣不差她……」
「差!」千花卻突然打斷他道,「差一支鐵狼騎!」,繼而一把揪住南漓月的臂膀義薄雲天道,「所以阿漓,我也不瞞你了,其實,我在秘密訓練一支刺蝟軍,半年,只要半年,就可以跟它的鐵狼騎對抗了!你要相信我,我也相信我自己,拼死拼活,不是白忙乎的!」
南漓月望著她一臉雄赳赳氣昂昂的忿忿模樣,突然唇角一綻,忍俊不禁,驚喜中、有放心:「你聽得見我說話了?」
千花一怔,也是才恍然,片刻前腦袋邊都是嗡嗡嗡不知所言,此刻,南漓月的聲音近在耳畔宛若天籟,頓時大喜過望:「是啊是啊!我聽見了我聽見了!我就說嘛,只是暫時的,是你們幾個不淡定。」
只要她好,遭遇奚落也無妨,寒歌、楓夭在旁笑得那叫一個喪心病狂,慘遭南漓月冷眸,才各自照顧寒櫻的照顧寒櫻、安撫大夫的安撫大夫去了……
「耳朵好了也不準忤逆我的意思,未免留下後遺症,還是得跟我回……」
「不回去!」不待南漓月冷顏厲色與之說完,千花便搖頭晃尾地拒了個乾乾淨淨,「與其窩囊地活在你的庇護之下,不如瀟瀟洒灑一個人呼風喚雨!」
「你……」南漓月沒想到這女人倔強起來竟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自己居然有被她逼到無話可說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