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倉皇而逃(加更)
文宇辰望著女人離去的身影,臉上的神情怔著,只是閃過一秒,這女人還真是跑來偷窺、抓姦,不過唇邊還帶著她的清香,起碼那一吻是真的。
梁春天獨自站在斑馬線外,望著土耳其藍的天空,時而漂浮著無憂的雲朵,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不知走了多久,累了,倦了就俯下身,抱著自己,也原諒自己。
「嗚…….」
婚姻其實就像一座圍城,圍城外的人看城裡邊,風景獨好。沒進去的,想進去,在裡面的,想出來。
唯獨她的世界里,只不過是她自編自導的『喜劇』而已。
「嗚」
「小姐?」梁春天埋著頭,頭頂的聲音再次響起:「小姐,你沒事吧??」
梁春天抬頭,流淚不止,眼前模糊的身影,又許些熟悉,男人說:「韓太太?」
她又委屈的聳聳鼻子,韓太太???可笑的詞語,春天揉揉眼睛,不妙,怎麼眼前一片模糊。「你是…許諾?」湊在跟前才看清。
「你怎麼會這裡?韓太太。」
「叫我春天吧。」
男人一怔,笑了笑。梁春天連忙抹去臉邊的濡濕,在熟悉的陌生人面前哭的確是件丟臉的事:「許諾,我現在狀況不太好。」
「怎麼了?」
「我的隱形眼鏡掉了。」她無奈的珉珉唇,凄凄楚楚的模樣:「我近視有點深,現在看不太清前方的路況。」
「你要去哪,我載你吧。」
其實剛剛他路過的時候就認出她,但不確定,所以才下車確認下。
「你開車來的???」
許諾隨手指指停放在路邊的黑色悍馬:「上車吧。要去哪?」
「帶我去附近的眼鏡店吧,我得先配付眼鏡解決下『燃眉之急』。」
他笑了笑:「過馬路沒問題吧。」
「事實上有點模糊。」
許諾握起她的手,她一怔,他的手很暖,不像韓楚的那麼冰:「那跟著我,別怕。」
梁春天點點頭,綠燈亮起時,他牽著她走過人行橫道線,許諾紳士的打開車門:「上車吧,我想到銘鼎路上有家不錯的店。」
梁春天坐上,她揉揉眼睛,從酒店出來后她哭的淚流不止,估計不小心被自己揉出來了,車行的路上,梁春天別過頭,望著窗外劃過的風景,許諾為她打開車窗,她回頭莞爾一笑,徐風吹過,額前的劉海吹亂了,春天修長的手指插,入髮絲間,神情有些恍惚。
「遇上不開心的事了?」
的確,很不開心。
她輕嗯著,依靠在車窗邊。
「如果你願意,說來聽聽。」
她還不習慣在他面前表露心事,只是隨意的換個話題:「你喜歡悍馬???」
「怎麼了?」
「2009年騰中重工從通用手中收購悍馬,以失敗告終,通用放棄了悍馬。你這輛很難弄到吧,少則百萬。」
「看來你懂的還挺多的嗯。」
「我只是覺得現在很少人喜歡這樣狂野的車型、」她點點頭:「也對,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感覺不能被你的外表欺騙。」
「欺騙?」他饒有興緻的問,繼續聽著她的下文。
「因為你骨子裡就像這輛悍馬一樣,像草原上馳騁的黑馬,透著最原始的沖。動,如果沒有韁繩很難將它制服的。」
「呵呵,答對一方面。」
「???那還有一方面呢?呵呵」
他笑了笑:「坐墊高,我看得清路況。」
「呵呵….」梁春天笑開了,沒想到這男人有些自娛自樂。大約半小時的路程,許諾將車停在車庫,兩人走進眼鏡店。
梁春天看著展示櫃檯上眼花凌亂的鏡框:「我想還是配一付鏡框式的備用。你覺得哪一款比較好,大攝影師?」
「都不錯。」
她別別嘴,拿起一副黑色鏡框,隨即帶上:「這個呢???」
許諾忍不住笑著:「說真的,是歐巴桑的風格。」
她白了他一眼。
「不過沒關係。」他繼續說,春天期待的聽著:「你不就是已婚婦女嗎?和歐巴桑沒區別。」
她又白一眼。
「那這個呢??」她拿起一款黑白相間的。
許諾抿著嘴偷笑,光看那表情,也就不言而喻了。幾輪下來,許諾不是笑,就是聳肩、搖頭,他說:「能否擺脫黑色呢??」
「黑色是經典之色。」
「不妨試試跳躍點的顏色」許諾一手劃過玻璃櫃,點了點:「小姐,拿這款試試。」
許諾為她帶上把推向鏡前,居然是粉色,他笑的更賊:「pinky適合你,還有…」
「還有什麼???」
「你確保你想聽???」
「說。」
「還有」他的手輕輕的放在她的髮絲上:「這裡夾上粉色大胡蝶結,還有。」手劃過,來到她的雙肩:「換上粉色的弔帶衫,我以專業攝影的角度來看,恭喜你,的確很適合校園av女郎的形象。一上封面,會讓千萬男人垂涎不已。」
聽完最後一句,梁春天差點跳起來收拾他:「你捉弄我。」
他咯吱的笑開了,剛剛還哭的跟個淚人似地,蹲在馬路邊像個被丟棄的娃娃,這一秒又破涕為笑。
「逗你玩!」這才正緊的取出選好的眼鏡:「其實半框就夠了,顏色不能太壓抑。紫羅蘭色會比較適合你。」
「真的嗎??」
另外梁春天還配了付同品牌的隱形眼鏡,框鏡式的可以放在包里備用。幾個小時下來,春天準備付款,可是櫃檯小姐熱情的告訴她:「小姐,您先生剛剛已經付過款了。」
她先生???梁春天看看身邊的許諾,尷尬的笑了笑:「他不是我先生。」
走出店鋪,梁春天不得感慨:「整個世界都光明了。晚上想吃什麼,我請客。」
「不用了,韓太太。趕緊回家吧。」
其實,重要的是她不想回家。
她晃晃手裡的提袋:「這算禮物嗎?呵呵,所以禮尚往來,今晚我請客。」
「舉手之勞而已,以後別那麼迷糊了。」
梁春天的神情淡淡的沉下,她說;「就當我花錢請你陪我吃飯吧。好嗎?」
她不想那麼孤獨的面對冰冷的別墅,不想那麼傷心的等待一個男人回家。
許諾怔著:「我去取車。」
梁春天帶他吃必勝客,可以點大餐,吃大披薩。春天指著手中的菜單,一路劃過:「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吃的完嗎?」
「那就努力吃啊。」她的視線依舊未離開菜單:「從昨晚到現在我滴水未進,說真的還挺餓的。看來得好好慰問下身。體,不能讓它餓著了。它會跟我抗議的。」
許諾其實看的出她有心事,春天似乎想起了什麼,別著嘴:「對哦,應該喝點小酒的,我怎麼這麼蠢,早知道不吃必勝客。」
他指了指:「有雞尾酒。」
「我怎麼沒看到。」
這女人根本就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餐食堆滿了整張桌子,春天拿起披薩往嘴裡硬塞:「許諾,你自己吃嗯。」
她推推眼鏡,突然覺得鼻子微酸,七點了,原本這個時間她應該在家做好晚餐等他回來。咽下披薩,這個根本沒她做的好吃,梁春天別過頭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許諾吃的很少,喝了點果汁:「好吃嗎?看你吃的那麼香。」
她搖搖頭:「沒我做的好吃。」
「你會下廚???」他有些詫異,像她這樣的大小姐,在他印象中應該是不食煙火,遠離廚房。
「我會做的很多,紅燒肉、雪梨湯、還有日本料理、法國料理。」她扳著指頭數著,但學那麼多又有何用,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他的胃,這句話簡直就是狗屁。「下次有時間嘗嘗我的手藝。」她愣了愣,他們從相識到現在也不過是幾個小時而已,但是…良久,她看著他:「許諾,謝謝你」她伸出手:「可以做個朋友嗎?」
他笑了笑,用紙巾擦過粘在她嘴邊的食物。這樣的動作讓梁春天的身子僵住,害羞的垂眸繼續吃披薩。
幾杯下來,春天有些醉意,其實根本是不勝酒量。幾杯雞尾酒就能搞定她,可在許諾看來,女人臉頰邊一抹紅潤暈開,紫羅蘭色的眼鏡稍稍滑落,她又昂頭飲下一杯:「你有聽過一句話嗎?」
「什麼?」
「有一天身子對心說,我痛了,有醫生治,你疼了,該怎麼辦?心說,我自己給自己治,每次一想到這句話,我都覺得特別難過。就像我的處境,每天看著那些沒營養的電視劇,因為害怕自己的丈夫出軌,我甚至到互聯網上搜索該如何守住他,這個世界怎麼會這麼凄涼?」她醉了,卻又胡言亂語。
「其實你可以更精彩的活下去。你把每一天當作世界末日,就會無比珍惜,比起做全職太太,去做自己喜歡的事不是更有意義嗎?」
她撐起下巴,唇邊是妖艷的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男人?」
「…」
「居然把生活比作世界末日,但想想,確實挺有道理。」
她起身,在他身邊坐下,一手搭著他的肩膀,埋在他頸間嗚咽:「許諾。」
「嗯??」
「我好像吃撐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