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31

第四章

31小華為小姨打官司

菊華自得知丈夫瞞著她在上海買別墅***並私生兒子后，就神經錯亂了。特別是莉莉離家當尼姑后，雖然家裡人都不敢告訴她莉莉離家的真相，只對她說送莉莉到國外讀書去了。但由於長期看不到女兒，思念女兒，使菊華的病更重了。周老闆本來要把她送到精神病院治療，但菊華娘家人堅決反對，周老闆只好請醫生定期到家給菊華打針醫治。

菊華的病不可能一下子治好，常常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和正常人一樣，還幫著保姆一起做家務，把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井井有條。發病的時候，就千奇百怪，沒個準頭。

最典型的一次是，菊華看到有個和莉莉差不多大的女孩路過家門，大聲叫著莉莉的名字，愣要拉這個女孩進家門，嚇得女孩落荒而逃。菊華邊喊邊追出老遠，直到看不到女孩的影子為止。第二天，女孩的父親找上門來，這個人還是周老闆的老同學，對周老闆還算客氣，對他婉轉地說，老同學你老闆做大了，也要管管好妻子，別把過路的孩子嚇壞了，家裡實在太寂寞，乾脆想法把你女兒接回來陪陪你妻子，省得你妻子到處亂跑。周老闆苦笑地說，腳長在她的身上，我也沒辦法。

話雖這樣說，周老闆還是想了辦法。他知道女兒莉莉是叫不回來的，這個女兒的脾氣她是知道的，從小嬌寵慣了，只有大人聽她的份，沒有她聽大人的事，只要她決定的東西，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父母別想扭過她。不過現在她雖然出家了，讓她回家是不可能的，但女兒在那裡還是讓人比較放心，比在家讓人省心多了。周老闆已專門打聽過，莉莉在隆昌寺生活得不錯，還在讀書。至於菊華，他就關照保姆時時注意，不要讓她外出亂跑，她實在想出去，就由保姆陪著一起前往，免得再出洋相。

時間一長，菊華的病總不見好，周老闆就有了想與菊華離婚的念頭。實際上開始也不是周老闆自己想出來的，是他在上海的二奶想出來的。他的二奶傍上周老闆，起初只是看中他的錢，並不想拆散他的家庭。後來，她為周老闆生了兒子，就漸漸地厲害起來。雖然看到菊華為此發了瘋，她開始還有些內疚，但看到菊華的病一直不好，周老闆只和她過夫妻生活，他和菊華已成了名存實亡的夫妻，於是就動起了想把自己撥正的念頭。所以，在一天和周老闆溫存后，她就提出要成為周老闆的正式妻子。周老闆說，這樣不是挺好的嗎，你什麼也不缺。二奶說，我們的兒子要長大的，總不能讓兒子以後跟著瘋娘過。周老闆想想也是，二奶還是有功的，為他生了兒子，菊華雖然給他生了女兒，但這女兒只是名義上的女兒，今後自己養老送終肯定是指望不了她，還得靠兒子。但周老闆感到現在自己首先提出離婚總是不太合適，就對二奶說，菊華現在病沒好，我先提出離婚，不光要被鄉鄰罵死，她娘家人也不會答應的。二奶說，那有什麼，你只要把她安置好，給她買一幢房子，給她一筆錢，足夠她今後生活無憂，還能雇養保姆治病，不就行了嗎？周老闆說，不過最好還是讓菊華先提出離婚。於是，兩人商量了讓菊華先提出離婚的對策。

有一天，菊花沒發病，吵著要找女兒時，周老闆就提出，只要你提出離婚，我就想法讓你見到女兒。這樣，菊華和周老闆就來到鎮民政助理那裡要求辦離婚手續，說我們財產都分割好了。民政助理知道菊華有精神病，對周老闆說，一方有病是不能離婚的，你們再考慮一下吧。菊華急著要見女兒，就說，誰有病，是我首先要離婚的，跟他沒有關係。民政助理看菊華這時神志暫時是清楚的，但還是沒同意，對周老闆說，我看最好還是等菊華病徹底好了再離比較合適，要不你如果能徵得菊華家裡人的同意，我就幫你辦。

周老闆只好硬著頭皮帶著菊華到她娘家，他估計菊華父母親不會同意。但當周老闆答應給菊華買一幢房子，再給100萬元存款，菊華父母竟爽快地答應了。

周老闆高高興興地回家了，菊華就住在娘家，決定明天上午周老闆來車接菊華一起去鎮里辦離婚手續。

如果小華不知道此事，第二天，周老闆就肯定和菊華辦好了離婚手續。偏偏那天是星期天，已在華東師範大學法律繫上大四的小華周末回家取衣服，昨天星期六上午回的家，今天下午還來看看姥姥姥爺。周老闆前腳剛走，小華後腳就到了。看到小姨也在，也沒發病就很高興。菊華因為女兒不在身邊，看到外甥女在也感到特別親，對小華說，以後小姨有自己的房子了，你要常來看小姨。小華一問，才知道小姨要和周老闆離婚了，馬上感到事情的嚴重。就問，你能分到多少錢。菊華說，給我一幢別墅，還有100萬元錢。外婆說，這個周老闆還算有良心，給了一幢房子，還要給100萬元，我們幾輩子都掙不到那麼多。小華說，你們答應了，有沒有立字據？菊華說，字據還沒立，明天辦離婚手續前再立。小華說，你們真傻啊，怎麼就這樣便宜了他。又問菊華，小姨，你是不是真想和他離婚。菊華說，他不想離，我也想離，他現在基本上都住在上海那狐狸精那裡，我和他再合下去有什麼意思？小華說，那好，我來幫你們辦好離婚手續，不過，你跟他說，過三天再去辦手續，離婚肯定沒問題，但不要告訴他，我回來了。

三天後，周老闆接菊華到鎮**，來到民政助理辦公室。周老闆看到辦公室里，除了民政助理外，還有小華也在，心裡就有些緊張起來。馬上強裝笑臉對小華說，外甥女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小華沒理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對他說，我現在劉菊華的法律顧問。然後，向周老闆亮了一下她半年以前就獲得的律師資格證。小華說，按法律規定，夫妻一方身體有病，另一方不能提出離婚，這你懂不懂？

周老闆說，這我懂，但我們離婚是你小姨自己先提出的。

小華說，你心裡肯定清楚，為什麼我小姨同意首先提出離婚。見周老闆說不出話來，小華又說，現在暫且不追究她為什麼首先提出離婚，但不管誰首先提出離婚，對財產的分割是同樣處理的。

周老闆說，我不是答應給她一幢別墅，還給她100萬元錢了嗎？

小華說，你認為已經給了不少了吧，在常人眼裡看也確實不少了，但這不符合法律規定，夫妻關係存在期間的財產是共同財產這你懂不懂？

周老闆說，可我們結婚後，你小姨沒有工作，都是我創造的財富養活了她。

小華說，這不是理由，再說小姨還為你生養了莉莉呢。你們要離婚，你必須分割一半財產給小姨。

周老闆說，我現在其實也沒有多少財產，我還有很銀行貸款，還有不少債務。

小華說，我已通過銀行對你的賬戶作了調查，你的公司註冊資金就有1000萬元，你的房產的固定資產有2500多萬元，去掉你的貸款1200萬元，你在上海的那幢別墅價值300萬元，你現在的資產至少還有2000萬元，你給小姨一套別墅在太倉本地價是100萬元，你至少還得給小姨900萬元，才能辦好離婚的財產分割。

周老闆的臉黃了，他說，我現在的手頭也沒有那麼多現款，能不能緩一緩，等我把這批房子賣掉再給。

小華說，你如果現在就辦離婚手續，必須先辦好財產分割。

周老闆手頭還有500萬元流動資金，他怕被小華查出來夜長夢多，還是同意給菊華一幢別墅和900萬元的現金支票，辦好了離婚手續。但他想想實在太心痛了，自己大半輩子的心血就被菊華分去了近一半。但他也只能這樣了，誰讓他碰上了這個懂法律的外甥女呢？

周老闆與菊華結婚後，沒有和二奶結婚，他接受了和菊華離婚分割財產的教訓，不想與二奶結婚後，將來再離婚被分去自己的血汗錢。但二奶也是個厲害人，因為她為周老闆生了兒子，雖然同意暫時不結婚，但她想盡辦法，管住了周老闆的經濟大權，並把上海別墅的戶主也偷偷改成了她的名字。兩年後，當他掌握了周老闆的800萬元錢財，便瞞著周老闆賣掉了價值300萬元的別墅，和周老闆的年輕保鏢一起攜款私奔了。只給周老闆留下了未滿3歲的兒子。

周老闆從此把世事看穿了，他心灰意懶，把建築公司註銷了，將剩餘的300多萬元錢在太倉城裡買了幾處門面房，靠出租門面房收租金度日，僱人撫養兒子。他在鄉下又無所事事，成天混跡於賭場，又經常酗酒，跟人大賭。沒過兩年，他不但輸掉了鶴塘鎮上的別墅，還輸掉了太倉城裡的門面房。走投無路之下，他一頭扎進了陽明河，結束了他富裕和風流的一生。可惜，5歲的兒子成了沒有父母親的孤兒。後來，還是病情有所好轉的菊華動了惻隱之心，收留了這個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