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性格的轉變

「先生……」兩名黑衣人也跟著愣了一下，隨後急忙跑過去試圖把壓在男人身上的人扯開，但剛碰上不明物的手臂，就都被狠狠地甩開。

長發女人抬頭兇狠地盯著兩名感到莫名其妙的黑衣人。

而仰躺在地上的男人無奈地撫摸著鼻樑，沉聲說道：「把她拉開！」

「是！」兩黑衣人相互對視了一下，又準備去拉開撲在先生身上的瘋女人，只是還沒碰上，就被拍了回來，有誰告訴他們一下，一個女人的力氣怎麼會那麼大。

「先、先生，她不讓碰。」兩黑衣人也無奈，他們拿女人真沒辦法。

男人「唰」地睜開雙目，卻不巧與身上的女人四目相對，但很快，男人便將視線移開，他很不耐煩地把身上濕噠噠的瘋女人推開，徑自站起身，優雅地解開西裝外套丟在女人身上，直接淋著雨上了車。

兩名錯愕不已的黑衣人：「……」

先生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二人紛紛看了眼趴在地上掙扎著想要追上來的瘋女人，迅速拔開雙腿，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錦鉞……」女人那撕心裂肺的呼喚聲，消散在轟隆作響的大雨之中。

黑色的林肯里，男人一言不發地坐著，不知在想什麼，而兩名黑衣人被此刻的氣氛壓得喘不過氣來，都戰戰兢兢地坐著，深怕動一下就被男人丟出去。

不用想都知道，先生現在很生氣。

……

「瀟叔，林姨，找到了。」孟江一找到瀟瑤，就帶著她急忙往醫院趕去，還提前打電話將消息捎給瀟氏夫婦，讓他二人好放心。

孟江疲憊地撐著腦袋，對著電話那頭說：「瀟叔，我的提議您還是聽一下吧！無論結果怎麼樣，至少都比現在好不是么？與其讓她活得生不如死，不如讓她做一個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傻子，傻子……有傻子的福，以後，我就是她哥哥，不怕她沒人照顧，小燕她也不會介意。」

良久，瀟晉才小聲地回了句：「好！」

孟江知道，瀟叔與林姨做了一個很大的，也很難的決定。

他二人一直堅信瀟瑤沒有瘋，那不過是他二人不敢去相信罷了，但事實便是如此啊！

正如孟江所說，做一個生不死之人，不如——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傻子，這個小傻子，總會遇到她的小太陽，總有一天，她會的。

「瀟先生，瀟夫人，手術很成功，接下來，就看病人的造化了。」腦科醫生朝瀟氏夫婦禮貌地點了下頭后便離開了。

聞言，瀟氏夫婦二人向遠去的醫生連連道謝。

孟江和洛燕也站在一旁替瀟氏夫婦二人高興，現在手術結束，就只等著瀟瑤醒過來了。

瀟晉拍著孟江的肩膀感激說道：「謝謝你了孟江，一直以來，我瀟氏一家給你添麻煩了，瑤瑤也一直受你照顧，我沒什麼給你，就只能用這輩子來報答了。」說罷，拉著林君便要往地上跪。

見狀，孟江急忙勸阻：「瀟叔，林姨，瀟瑤與我本是戰友，戰友之間就該互相幫助，而且她現在可是我妹妹，哥哥幫妹妹本就天經地義，況且我也沒幫上什麼忙，您二位可別跪我。」

「是啊，叔姨，您二位可別跪，我們當警察的，能幫則幫，這是我們的本分，所以您和姨不必感到愧疚。」洛燕扶著林君坐到一旁勸說道。

聽孟江和洛燕這麼一說，瀟氏夫婦這才點頭，送走他二人後，夫妻兩人寸步不離地守在女兒身邊，二人深怕一個不注意，女兒就又不見了。

為了這麼一個女兒，兩人白了鬢髮，愁出了深深的皺紋。

時間，是漫長的等待。

半個月後

醫院裡，女人安靜地坐在病床上小口小口地吃著飯食，林君則坐在一旁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女人偶爾點點頭，然後扯著嘴角微笑一下。

林君伸手摸了摸女人光禿禿的腦袋，溫聲說道：「不想笑啊就不需要笑，瑤瑤要知道，我是媽媽，媽媽怎麼不知道女兒在想什麼呢……」說著，林君朝女人溫柔一笑：「多吃點，看你瘦的。」

她寵溺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心想：只要瑤瑤沒事，一切的事兒就都是好事，感謝上頭眷顧啊！又讓她的女兒與正常人一樣。

「最近可能會刮颱風，這個鬼天氣，不得了啊！」瀟晉急忙推開門走進來，將潮濕的外衣脫下來放在椅子上，大步朝病床上的瀟瑤走去，伸手捏了捏她那沒有一絲肉感的臉頰，同從前一樣說道：「小瑤兒，爸爸回來了。」

「爸爸……歡迎回來。」瀟瑤抬起眼眸看著眼前依舊英俊的男人，她抿了抿唇，捕捉到父親臉上的皺紋。

瀟晉樂呵呵地應了聲，大大咧咧地坐在床沿上，將她母女二人帶進懷裡，感慨道：「感謝老天，把你娘倆帶到我身邊來，也感謝老天憐憫啊！讓我的小瑤兒平平安安地回來了。」

瀟瑤明白瀟晉話里的意思，她也知道，那段塵封的記憶承載著三個人不可觸摸的痛，他們不願提起，她便不問，以前發生過什麼，與現在毫無關聯，與將來更沒有任何關係，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讓眼前這兩個人安心，然後找份簡單的工作，平淡地生活下去。

三個月後

「……媽,您先在門口等我一下，現在人很多，別進來了。」戴著黑色鴨舌帽的女人低頭打著電話，突然，她被一股強力撞到一旁，瀟瑤回頭看了眼那人，皺了皺眉接著道「沒事媽，先掛了，我很快出來。」

說完她收好手機，剛剛挪到收銀台處，就瞥見剛剛撞她的男人正猥瑣地跟在一名貴婦身後，頭上戴著一頂帽子，再加上一副黑色的口罩，就算被發現也沒人認出來吧！那就是小偷咯。看他偷偷摸摸的樣子，瀟瑤把購物車放到一旁，邁著長腿走過去。

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過去。

那男人朝左右兩邊快速掃了幾眼，似乎在確認有沒有人發現自己，而後他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出一把微小型的匕首，準備劃開貴婦的皮包，只是他還未碰到貴婦的包，就被一隻纖細得骨骼分明的手制止住，被這突如其來的手握住的男人驚慌了一下，扭頭瞪了眼阻止他的女人，隨即面色露出一抹兇狠，試圖嚇跑壞了他好事的女人，但女人臉上的表情與男人預想的不一樣，男人抬起手就往女人面頰甩過去；然卻落了空，好事被破壞的男人更加惱羞成怒，張口罵咧道：「臭丫頭！你別多管閑事。」

這時，貴婦也回過頭，目光一下子就落在男人手裡的匕首上，她先是把包檢查了一遍，隨後護到另一側，抬手指著男人的鼻子說道：「小夥子小小年紀不學好，竟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難道你媽媽沒教過你要做個好人。」

聞言，男人的臉更綠了，也因為貴婦稍高的嗓音，將四周的顧客都引了過來。

男人握著匕首朝四周呵斥道：「看什麼看，都滾開，信不信老子一刀捅了你們。」

男人有些驚慌地掃視著人群，他的內心其實是害怕的。

「把匕首收下去。」

女人凜冽的嗓音直直地闖入男人的耳朵里，他側頭狠狠地剜著面色淡然的女人：「關你什麼事！臭丫頭，老子不跟你計較算你走運，你別在這裡礙老子的事。」

只是，男人手裡的匕首還是被抽走了。

瀟瑤像是什麼都沒做一樣，默默地將匕首合上，側身一甩，匕首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完美的弧度，然後準確地掉進不遠處的垃圾桶里。

她收回手后淡淡地說了句：「危險！」

而後轉身正要往收銀台去結賬，忽地，瀟瑤迅速朝身側躍過去，躲過了男人從身後揮過來的攻擊，緊接著，她伸手接住男人再次揮過來的拳頭，用力一握，往下壓低身體，直接把男人撂倒在地上，俯身睥睨著趴在地上狼狽的男人：「有的事情要適可而止，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懂？」

瀟瑤不想與其多做糾錯，穿過圍觀的行人，結好賬打算離開，下一秒，她猛地抬手護住腦袋。

「哐——」

隨著一聲巨響，周圍正要散開的顧客頓時發出唏噓聲。

「啊——」

收銀台的小姐嚇得大叫起來，連忙從收銀台處跑出去，藏進了人群中，似乎害怕她被殃及一樣。

只見男人手裡的酒瓶碎落一地，酒也灑得到處都是，瀟瑤身上自然是未能倖免的。

周圍的好心人擔憂道：「天哪！小姑娘，你手都流血了，趕緊去醫院看看。」

「是啊是啊！女孩子手上留疤就不好看了。」

議論聲開始大起來，便有人大膽斥責男人：「你這小夥子怎麼這樣啊！明明是你錯在先，人家姑娘只是在阻止你繼續犯錯，你知不知道傷著人了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有幾位年長的大叔擋住了還想繼續傷人的男人。

「小姑娘別怕，有我們在，不會讓他再傷害你。」婦女們也都將瀟瑤圍起來。

就在這時，得知事情經過的幾名保安急匆匆趕了過來，在幾位大叔的幫助下把那男人壓制住送往附近警察局。

待保安一群人走遠，那幾位好心的大叔都關懷地說道：「小姑娘，趕緊去包紮一下吧！後面的手續交給我們。」

說完，幾人一同朝保安們的方向跑去。

那人傷了人，自然是不能逃過法律的制裁。

「先擦一下吧！看著怪心疼的。」不知何時，貴婦來到她身側，將手帕遞給瀟瑤。

聞言，瀟瑤伸手接過貴婦遞過來的手帕將其覆在流血的部位，道了謝后便往超市外走去。

她想著，媽媽肯定等著急了吧！

見狀，貴婦連連追上去，說什麼也要帶她去附近的診所清洗傷口，介於無奈，瀟瑤只好點頭答應，她先是打電話給林君解釋了一下，這才跟著貴婦往附近的診所走去。

貴婦說她這是第一次到帝江來，人生地不熟的，又遇到這樣的事情，賊害怕，重要的是心裡還不好受，不過瀟瑤看她一副高興的樣子，壓根不像賊害怕的模樣，但心裡不好受她倒是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