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都被他睡爛了
拘留所不好待,於毅龍在裡頭受了死罪,大部分是來自心理的煎熬。
要坐牢了誰不怕?天底下就沒有自甘坐牢的人。所以見到於微時的時候,他嘴都快咧到耳後根去了,諂諛地討好著,「帶錢沒有?快去交錢,把你爹保出去。」
於微時安靜地坐在玻璃窗外,握著電話。她眼神平靜,無喜無怒,彷彿類似的場景每天都在上演,已經習以為常,「陸勘深這個月給我的零用錢我拿去還你上個月的賭債了,現在身無分文,你還要我怎樣?」
「不行啊,沒錢不行!沒錢我出不去,你想想辦法!問陸勘深再要點吧!」於毅龍說起話來大言不慚。
於微時聽著他無厘的要求,每天都活在他無厘的要求中。她想摔下電話,徹底和這個人斷了往來!於毅龍彷彿洞悉了她的想法,急急地喊,「你敢不管我,我出去就騷擾陸家老兩口,讓他們知道我還活著,我不僅活著,還要與你相認,讓他們心甘情願把白養十多年的女兒還給我!」
「你不想和我這個賭鬼爸爸染上關係吧?如果你的同學、朋友知道你的親生父親是坐過牢、還賭博成癮的人會怎麼看你?」看著於微時逐漸失去血色的面龐,於毅龍因為拿捏她的命門而驕傲地放聲大笑,「我還要捅破你和陸勘深的關係!你猜那老兩口會不會激動的昏死過去?」
「畜生——!」於微時忍不可忍,猛地撂下電話,站了起來!她氣的渾身發抖,眼前於毅龍的臉幻化成魔鬼,夢裡這個魔鬼追逐她好多年。她從來不知道,世上血緣關係竟如此清淺!有時也可以化作殺人的刃!
「怎麼樣?要試試嗎?」於毅龍得意的挑起眉頭,「不想試的話就給我搞錢,立刻,馬上!」他幾乎用命令的語氣。
於微時雙手撐在桌上,身體仍在發抖,是冷的,「我沒錢,更搞不到錢。」
「放屁!」於毅龍大喝一聲,兩眼噴出火來,恨不得焚燒了於微時,「你他媽給陸勘深打通電話有多難?幾分鐘的事,他那麼疼你!給錢還不是分分鐘的!」
「他不疼我!你知道他每次給我錢就要和我做!我不想做!我為什麼要和他做那種事!」明明是平靜的語境,說出來就有種聲嘶力竭!甚至是控訴!於微時雙目通紅卻蓄不出半滴淚水。
「TMD你裝個屁啊!」於毅龍不屑地呸了口,看ji女般上下打量於微時,看ji女還有se欲,看於微時只有輕蔑和鄙夷,「早被他搞過了,在乎這一兩次?看你裝我就噁心!你他媽是陸勘深的情人,都被他睡爛了!」
於微時的眼睛黯淡了,失去站立的力氣,跌回椅子。她無力去看於毅龍或是任何人。
於毅龍見她變成以前那副死魚狀態,掀掀唇角也坐了回來,「女兒啊,你要知道,勘深是喜歡你的。你不是賣。他要是不喜歡你,幹嘛月月給你錢,你以為是做了才給錢?錯,他那是對你有yu望。男人嘛,yu望說來就來,不分時間場合的。」
於微時聞言,輕輕抬了抬頭。她應該感謝於毅龍這種時候還給她一絲顏面?可她墮落到今天的地步,就是因為於毅龍。最終於微時允諾三天後交錢保他,就離開了。
她沒給陸勘深打電話,也不想聯繫任何人。
司機小王問她去哪,於微時靜靜望著窗外,說廣茂商場。
下車以後,她趕走小王,說等下打車回去。看著小王開車遠去,於微時才顫著手點燃一根香煙。
她蹲在牆角抽煙,煙霧糊了精緻的妝容,煙灰彈到牛仔褲上,灰濛濛,霧蒙蒙。
煙被吸進肺里,天空突然下雨,於微時渾身被淋透了,才發現路人依然乾燥乾淨。
她丟下煙,狠狠碾碎煙頭,衝進商場。在一樓,於微時看見了站在櫃檯里的榮湘,她正積極熱情地向客人推薦某品牌新推出的護膚套裝,榮湘臉上揚著笑,多麼自信美麗,還和從前一樣。
她曾經也這麼笑,於微時暗暗地想。她躲在暗處,偷看榮湘。看她自信張揚地面對每一個人,滔滔不絕地講述品牌故事、產品成分和功效,客人購買了一堆,笑容滿面的。榮湘就是有這個本領,能讓所有人都笑逐顏開,除了於微時。
客戶經理也來了,笑眯眯地誇讚榮湘能幹,說要給榮湘漲工資。榮湘巧言令色地奉承著。等到經理離開,於微時深吸一口氣,還是沒有勇氣出現。在陽光開朗的榮湘面前,她太陰暗了。
於微時沒有工作經驗,陸勘深不讓她工作。永遠囚著她,說他養她。
於微時和榮湘一樣,是學市場營銷的。曾經夢想轟轟烈烈創造自己的商業帝國,成為營銷大咖。可被陸勘深打破,大學畢業后,於微時成了陸勘深情人,人生就此折斷,夢想跟著葬送。
她時常覺得空虛,因為她還有夢沒有實現,她也想靠自己的雙手掙錢,而不是身體。
於毅龍讓她跟陸勘深張口,事實上她從沒問陸勘深要過錢,除了於毅龍丟了腎,躺在醫院那次。
因為於微時不開口,所以都是陸勘深主動給於微時錢。她也從不拒絕,不過每次收了錢就要被做到兩腿發軟,彷彿交易一般。她不想這次是例外,不想打破常規、主動說她要賣。她不想賣,她不要賣,她咬著牙想,她能挺過去,這次她自己搞錢。賭局的人要她付十萬塊利息,她想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