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荒城少年

一世，真情，愛得瘋狂，也愛的痴迷。

半截，殘劍，冷得蕭瑟，也冷得心寒。

邪氛，擾亂情迷之境，葬月神台上，菩提聖光也被衝擊得黯淡了幾分，魔氣內斂，妖風退讓，道心蒙塵。

此時一邪意男子環看四周，有敵人，有盟友，他都無懼，最不願看到，這一切盡然是她精心安排的。

「原來誅敵最痛的仍是誅心。」邪氣男子獨獨凝視著月神瀧，他希望從她眼中看到那怕一絲不忍，你若真要我的命，你知道我從不會對你說不，可是為什麼？為了你，我失了朋友之義，族人之命。

男子雖然重傷瀕危，但強大的邪力流竄在四周，任誰也不敢嘗試聖境邪府驕傲的存在。

「上邪，這怨不得我，我要利不要義，我不會陪你瘋下去，為了她，我對你一而再的退讓，從來沒有人讓我鬼帝聽禪如此過。」鬼帝聽禪一抹嘴角的殘紅。

「菩提斬罪，斷你罪孽，」佛喃低頌，是在宣揚所為的誅邪務盡。

「上邪，你死之後，聖境邪府也將永遠消失，這是你帶給禁沒妖海的痛處。」

「哈哈哈…鼠輩而以，有何能耐！」迎接的是男子猖狂的笑聲，

但他們都知道，既然選擇了為敵，眼前的男子必須死，他們誰也承受不了他的報復。

這時只見邪意男子燃盡血元，身影化作流光，一手緊緊掐住她的脖子，只要一用力，可是為何自己卻仍然下不了手。

「真是你嗎？」邪元盡數流過她腦中的記憶畫面，男子痴狂笑到。帶著她沖入虛空亂流中。

「阿彌陀佛！」聖華中，佛喃再次響起。

「禿驢，你可真虛偽。」鬼帝聽禪說著掉頭而去。

「他就算不死，也不是那麼容易回來，那方世界，十界之門皆以封閉，要想回來，除非逆走輪迴道，他還未有那個本事，該進行如何打壓聖境邪府，當然能滅掉最好。」魔氣籠罩之下，一男子對著另外幾道身影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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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荒城，屬於戰雲疆域的一個邊陲古城，臨近馭風疆域的風魔山。據說這裡是天的盡頭，歲月的終點。雖然這座荒城年代久遠，但卻並不是被世人所知，往來這裡的人很少。人也總是跟尋著強者的腳步，追尋的也是利與名罷了，一朝繁華已落，也無人記得它當年的輝煌。

夕陽慢慢下沉，天際一片淡黃，微風習習，遠處風聲中傳來一陣羌笛的語調。荒涼的古調透著一絲神秘與半點滄桑，此時卻好似秋風送爽，叫人慾醉其中，風掠過荒城，拂落在城樓之上。

此時天荒城的城樓上，一個瘦弱的身影端坐於城樓之上，這身影是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身著一身墨黑的長衫，左手輕放在綣立起的右腿之上。少年個子不算太高，外表卻是俊朗，少年年紀雖然不大，但一雙黑色的眸子卻彰顯著與歲月不相符合的睿智與滄桑。深邃的雙眸帶著一絲邪魅。風吹起他的髮絲，衣袂輕揚。此刻他遙望著遠處的一座神秘府邸，神色中帶著一絲期盼，一絲眷戀。期盼心中的那眷戀的身影再次出現。

三年的荒域求生，數年的死中求存。多年來，難得有片刻屬於自己的寧靜。多數時間，都是生存的殺戮，算計與被算計之中，血腥與生命的病態，一切都只為了存活。

「都好幾天了，她還是沒有出現。」少年輕輕一嘆，搖了搖頭，神情略帶了幾分失落。少年名叫天十二，自小生長在天荒城的一個孤兒。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姓什麼，叫什麼。記憶的深處是幼年時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流落街邊的他，頻臨死亡邊緣的他被一個女孩所救。他只記得那晚雪很大，女孩的笑容很美，從未有過的那般美。他驀然懂得原來記憶可以這般久遠，那天是是夜雪紛紛的十二號，天生天養，索性他自此就以天為姓，從此他就叫做天十二。

十年了，天十二幾乎每次回到城中，都會到城樓上小坐一會，洗去一身塵埃，回歸真實的自我。因為此時，他心中念著的那身影會在此刻出現。

女孩名叫若葉無雙，是若葉家的人。據說是夏初皇極之後。是三十年前一群神秘之人突然到此，然後就在天荒城的郊畔的地方建造了一座神秘的府邸。而這女子幾乎每天夕陽下墜的時候，她就會在歲月之畔佇立，遠望天際，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對於外來的勢力，天荒城原本的幾大勢力也曾試探過幾次，結果每次都讓他們觸目驚心，震驚不已。久而久之大家也接受了他們。強者，無論走到哪裡都會被人認可，無論你願不願意，亦或者情不情願。一個人是如此，一個家族亦是如此。若葉家族自此也就留在了天荒城，但這些年卻是很少有關若葉家的消息。他們好似刻意在迴避著什麼，加上這些年天荒城也並沒有發生過什麼大事，很少有人知道若葉家的存在。

而此刻的天荒城內有著以往難以看見的熱鬧景象，雖然已近傍晚，但隱隱間能聽到城中傳來的驚呼讚歎之聲，不絕於耳。這次儒門聖林院的分支滄溟書院到天荒城招收弟子，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天荒城已經多少年沒有被各方勢力所看重，作為戰雲疆域的頂層勢力，自然是備受眾人的青睞，追捧者絡繹不絕。兼之名聲在外，誰都想能被選中，進入其中修行。所以此時此刻，儘管已經黃昏將近，但城內依舊人山人海，等待著測試最後的結果。

天荒城內，滄溟書院這次仍「道我」為題，來測試參選之人的武脈天資，亦觀其志向，據說這模式從儒門聖林院創建沿用至今。「我輩男兒，當有所求，有所為，方不枉此生。儒門聖林院的」一句「有為」承繼了多少少年少女的今生有夢！六藝四絕下也培育了一批批的天賦之才。整個戰雲疆域西垂之地的多少青年豪傑都慕名而來。

恢宏的君天碑矗立雲台之上，浩然天風習習捲動，跟著三道清冷卻堅定的聲音響徹雲台。君天碑上，幾行清正的字端落於其上，浩然剛正，端心於己，仿若一陣俠骨清風，天地為之靜立，讓人翩然感懷。

「文道俠風，忠孝仁義。」

「誅邪衛道，勇者無懼。」

「匡正扶弱，能者當為。」

三名中年男子飄然而落，立於君天碑前，男子身後身後跟著一男一女，年紀與天十二相仿，青年身著儒服雲袍，臉上露出興奮之色，隱約中透露出一股屬於少年的任性桀驁與輕狂！女子屬於十分耐看的那種，她靜靜的站著，目光凝視著前方的君天碑，自有一股清雅琴香之氣。

「師姐，你說院主為什麼每次都把天荒城定為五大賽場之一？這裡靈氣消散，能出什麼天賦卓越之人。」身旁的一男子問道，語氣充滿了不屑。

女子搖搖頭：「院主這樣做，自然有他們的考量，我們只需行當行之事，其他的無需我們掛心，這次出來你可不許胡亂生事…。」

沒等女子話說完，少年趕緊道「知道了，知道了，師姐就不要老是說教了，都說天書院個個呆板無趣，果不其然，師姐你看你，現在也整個一個小老頭模樣了，可憐了一群愛慕之人呀。」

「小弟，你如今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真不知道這兩年你都是在學些什麼？回去我讓師叔把你送到天書院三個月，讓你沉澱一下。」女子沉著有禮，卻又一股大家之氣。

「我才不去，我這次可是要玩夠了在回去！」少年毫不在乎，心底暗暗道。

女子有點無奈的看了她這小弟一眼，心中嘆道，雖然同在滄溟書院修習，卻少有時間相處，他天賦卓越，但也確實是任性非常。希望這次出來，最好能增長一下他的閱歷，不在任性胡為。

天荒城，這是這次戰雲疆域西部的賽場，滄溟書院每隔四年年都會在這招收一次弟子，天荒城多年來也沒出什麼傑出的弟子，也都是一些資質平平之人。

「真不知道，今年的君天碑上，能不能有天荒城的人入榜。」

「這是沒有可能的，也不看看，天荒城能憑什麼？」

「是呀，聽說今年五大賽區的人，皆是一時俊傑。」

「等會看君天碑上的浮光掠影，就能一睹他們的風采了。」

隨著一道清亮之聲，三道人影的再次出現在雲台之上，原本吵鬧的賽場變得安靜起來，接下來就是這次招收弟子的結果，眾人的心中都在等待著這一刻。

這時一文士老者手持靈冊，搖了搖頭，接連而見的都是一些資質平庸之輩。武脈之體更是難求，天荒城今年看來又要落選了。更別說角逐各疆域之爭了，看來老天已經淡漠了此城。

誰人年少不輕狂，看誰能帶著這份輕狂走到最遠，經得起歲月的狂傲，方顯強者之能。

「師兄，我們開始吧。」中年男子低首一禮，

老者點了點頭，隨後只見他手一揚，一道竹簡直飛半空，泛著點點浩然之光，接著一股純正之氣威嚇四方，讓人心生敬畏。

春秋定名，竹簡一展，頓時只見的無數的測評卷冊在竹簡的靈光照射下紛紛有了變化，展卷停在了半空。停留在君天碑前，接受著浩然之氣的洗禮。一道道竹簡，無聲而落，時間悄然而逝，居然沒有一道竹簡能在君天碑上留名。

而此時，同時舉辦的其他四座城中，君天碑上慢慢出現一道身影。跟著一個名字便鐫刻於上：莫尋歡

莫問英雄出處，莫欺我自年少。男兒自起微末，志比天高。

尋千嬌百媚，歡一時情懷，銷魂今宵。仙神由來樂逍遙，何為逍遙，為何逍遙？

透過君天碑上的浮光掠影，眾人便能感到他身上所散發的浩然之氣。

「好強大引氣之力，又是南皇凰城之人。」可天荒城好多年沒能有一人上榜，總少了歸屬感。

想多了吧，天荒城靈氣渙散多年。要入君天碑，怕是今後也無望了。

看，東海洛城也有人上榜了。這時候，君天碑上，有見一道絕美之姿影掠於上。

這兩人資質如何？女子問道。

「有點距離，也沒有多遠，我手中彎弓射的多遠，就有多遠，哼。本以為那個叫尋歡的能懂幾分風流。翩翩他姓莫，讓本公子很不爽。」

哎，女子也很無奈，好好的弟弟，跟著。怎麼就這麼浮誇了呢？尋思著回去怎麼讓他去天書院，或者天樂院傲煉一下性子。

「喂喂喂，你可是我親姐，看你的表情，怎麼能鄙視我呢？好吧，我承認他們天賦不錯。」

「小弟，你知道滄都的人，背後都叫你什麼嗎？」女子嘴角一彎，似乎要打擊一下她這位弟弟。

「什麼？帥到天邊，智慧與瀟洒並存，英俊與…！」

「滄都第一傻蛋！」女子直接了當，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打斷道。

「喂，我還是你親弟嗎？編排些理由來消遣打擊我，你要不是我姐，我滅了你。」男子頭一揚，囂張的說道。

女子杏眉微蹙，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

「姐，不會這樣就生氣了吧，誰，誰敢惹你，我一箭解決他！」看著女子嘴角的微笑，男子不由得心虛道。

「叫我師姐，回去你必須去天書院，這次卻不能由你了。」女子這些年的修身之術本是有一定境界，也很少動怒，可是面對這個小弟，總是一副無奈。這也許還是那話，心繫之人總能在任何時候牽動自己的某跟弦，那怕你修為再高，心性再好。

「我非不幹。這天書院又嚴又死板，名字也太二，太革命了。關鍵是喝喝花酒聽聽曲要被整得驚天動地，誰願意去誰傻逼。」男子想道，頓時說道「我有老師了，機會就留給其他人吧，老師不是總教我們要謙讓嗎？」說完一臉受教的樣子，眼神卻不住亂轉。

「你那老師武功修為雖然一絕，但平時總愛耍帥裝酷，最氣的是關鍵時候總找不到人。」

「晴嵐丫頭，你敢說我老師的壞話，這下你倒霉了！最好討好點我，我不告訴他…比如…」

「沒門，想都不要想，可別忘了你這次怎麼出來的。」

「晴嵐丫頭，好吧，算你狠！」便說便一臉不爽的向外走去。

看著少年走出去的身影，女子無奈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