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意外早產
「快二十四了，也不年輕。」
曲語柔的話刺痛了趙霏兒，她苦笑著說：「我比你整整大十歲。」
「一點兒也看不出來，我以為你只有二十五六呢！」曲語柔仔細打量趙霏兒，美輪美奐的臉精緻無暇，看不出確切的年齡。
「呵，你真會說話，我已經不再年輕，老了，還是你好，這麼年輕就有丈夫和孩子，生活美滿。」
趙霏兒從不羨慕任何人，但現在，她羨慕曲語柔，得到了她多嚮往的一切。
「雲墨還不是我丈夫，我們沒有結婚。」曲語柔一向口沒遮攔，有什麼說什麼，連未婚先孕這種事也從不避諱。
「你們沒結婚？」
聞言，趙霏兒驚訝不已，一雙杏眼瞪得溜圓，很快笑意從眼底滲出，難道紀雲墨對她還有感情，才沒有和曲語柔結婚？
這個想法進入腦海，趙霏兒高興壞了。
紀雲墨知道趙霏兒想歪了，但他沒有解釋，更沒有申辯，只是沉著臉喝自己的茶。
「是啊，雲墨說等我生了再結婚，不知道他是不是騙我，為什麼要等到生了再結婚，現在結不一樣嗎，想不通！」
說著結婚的事曲語柔便一肚子氣，忍不住數落紀雲墨。
「你們都有孩子了，難道他還能不娶你？」
趙霏兒雖然在和曲語柔說話，但目光卻始終在紀雲墨的身上兜兜轉轉，似乎看到了複合的希望。
「那也說不定，萬一他只要孩子不要媽，我哭都沒地方哭。」曲語柔用手肘撞了紀雲墨的胳膊一下：「是不是？」
「別整天胡思亂想，我不娶你娶誰？」紀雲墨抽了張紙巾替曲語柔擦汗：「天氣已經涼下來了，你怎麼還這麼愛出汗？」
「肚子里有寶寶體溫當然比較高。」曲語柔笑嘻嘻的說：「而且我長了那麼多肥肉，就像穿著一件大皮襖子。」
趙霏兒冷冷的看著紀雲墨和曲語柔秀恩愛，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茶杯。
曾經紀雲墨也是這樣溫柔的對待她，可是現在，他的溫柔卻給了別的女人，她不甘心！
「這麼多年不見，雲墨還是這樣溫柔。」趙霏兒唯恐天下不亂的話語就像一枚深水**，在他人的心湖中爆破。
最先有反應的自然是曲語柔，她倏然回頭，看著趙霏兒，質問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雲墨很溫柔。」趙霏兒一臉無辜，裝模作樣的說：「難道雲墨沒有告訴過你，我以前是他的女朋友。」
「沒有說過！」曲語柔臉色大變，一字一句，似從她的牙縫中擠出一般艱難。
紀雲墨暗暗的捏了一把冷汗，解釋道：「都是以前的事了，我和趙霏兒已經分手十年。」
「分手十年？」曲語柔頓時感覺危機四伏，她緊張的看著紀雲墨：「你們在一起了多久？」
不等紀雲墨說話，趙霏兒替他做了回答：「五年，我們相識於大學校園，如果十年前我沒有……」
「夠了！」一向弔兒郎當的紀雲墨也有言辭激烈的時候。
他看趙霏兒的眼神帶著許許多多複雜的情緒，當他意識到自己失態的時候，語氣立刻緩和下去：「別說了！」
「為什麼不能說，你女朋友想聽啊，我現在全部告訴她，總比她自己胡思亂想的好。」趙霏兒得意洋洋的笑了。
「不用你說，回去我會全部告訴語柔。」紀雲墨一派坦然，看著怒氣上涌的曲語柔認真的說：「誰沒有過去呢，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
見紀雲墨態度誠懇，曲語柔的火氣漸漸熄滅，可不是嗎，誰沒有過去。
一看趙霏兒就不是好人，存心想挑撥她和紀雲墨不睦，真吵起架來又傷感情又傷身，趙霏兒就高興了，不能上當啊！
曲語柔慢慢平靜下來，臉上又有了笑意：「說得對，都過去了，我今天是不是應該向霏兒姐敬酒，感謝她沒有把你佔為己有，才讓我遇到你這麼好的男人？」
「隨你。」紀雲墨懸著的心落了地，淡淡的瞥了趙霏兒一眼卻什麼話也沒有說。
趙霏兒尷尬的坐在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摸出手機自己玩自己的，但她偶爾看向曲語柔的眼神充滿了敵意。
將這一幕一幕看在眼底，沈韻清後悔組這個飯局，暗地裡責怪楚逸煊，怎麼不早告訴她，現在這麼尷尬，以後還怎麼見面。
美味佳肴陸續上桌，紀雲墨殷情的為曲語柔夾菜，沉默許久的趙霏兒突然開了口：「你們結婚的時候記得送一張請柬給我。」
說完她便站起身走出了包間。
並不算愉快的晚餐在趙霏兒離開之後更是鴉雀無聲。
晚餐結束紀雲墨和曲語柔駕車回家，轎車不急不緩的行駛在路上。
趙霏兒的車停在路邊，當紀雲墨的車駛過之後她拿起一瓶白酒猛灌一口，然後踩著油門衝上去，將紀雲墨的車撞到路邊的花壇上。
劇烈的衝撞並沒有對車造成多大的損傷，但曲語柔的肚子卻撞在了門上。
劇痛襲遍全身，她捂著肚子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往下墜，已經語無倫次：「痛，肚子痛……好痛……」
紀雲墨並不知道撞他的人是趙霏兒，他也完全沒有心情追究肇事司機的責任。
聽到曲語柔的痛喊，他的大腦亂成了一團漿糊，額上布滿了汗水。
他逼迫自己冷靜，完全是出於本能的將車從花壇上退下來，輪胎落地的時候車劇烈的抖了一下，曲語柔的手抓著紀雲墨的手臂，大喊：「慢點兒……痛……好痛……」
「對不起，堅持住，我們去醫院。」紀雲墨急打方向盤，將車駛上正路，朝醫院飛馳。
趙霏兒坐在車內，看著紀雲墨的車遠去，她痛苦的抱著頭，顫抖的手撥通了交警的電話。
因為酒駕她被帶回了交警隊，交警通過翻閱監控找到紀雲墨的電話號碼，打電話過去卻無人接聽。
一到醫院曲語柔便被推進了產房，他則在一旁陪同，手機由護士保管，就算手機在他的身上，也不會有心情接電話，因為曲語柔太過痛苦，他忙著安撫她。
「紀雲墨你這個大混蛋，拿刀殺了我……我不生了……好痛……啊……」
曲語柔一手抓著紀雲墨，一手抓著產床，雖然醫生制止她大喊大叫消耗體力，但她痛得實在受不了，喊幾嗓子痛快。
「呼吸，用力，呼吸，用力……」助產士要求曲語柔跟著她的指示做，就算痛也要忍著，把體力留在生產上。
紀雲墨親眼目睹生產震撼不小，雖然他一直知道女人生孩子不容易，但第一次這麼直觀體驗，更讓他終生難忘，多想替曲語柔分擔痛苦。
曲語柔滿身大汗，臉色蒼白，可憐巴巴的望著紀雲墨，有氣無力的哀求道：「我們回家，我不生了……不生了……」
助產士打斷她：「孩子已經到宮口了，你不生可不行，來加把勁兒，很快就出來了，孩子小，應該沒多痛，三四斤就把你痛成這樣，那些生七八斤的豈不是要痛死，咱們爭取不側切，來，加油，吸氣……用力……吸氣……用力」
若是孩子混著羊水一起出來就比較快，但在車禍中已經破水了，來醫院的路上羊水嘩嘩的流，待曲語柔上了產床，羊水已經快流幹了。
她只能幹生，在助產士的指導下，她鼓足了勁兒，不斷告訴自己生出來就解脫了。
當曲語柔聽到助產士喊：「看到頭了，快出來了，用力用力不要泄勁兒用力……」
她雙手握拳，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終於感覺寶寶滑了出去，從未有過的輕鬆感襲遍全身。
「啊……」曲語柔長嘆一聲癱在了產床上，她甚至沒有力氣偏頭看一眼自己的孩子。
一旁的紀雲墨驚喜的瞪大眼睛，看著那一團紅彤彤的小生命，他的女兒，好可愛，他當爸爸了。
只是孩子太小了，護士說才1。6千克，孩子剛剛生下來，曲語柔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小姑娘就被送進了保溫箱。
醫生告訴曲語柔，不足五斤的低體重兒都必須在保溫箱內長到正常體重才能出來，這期間不排除各種併發症和發育不全的可能。
就目前來看，孩子是健康的。
曲語柔回到病房，緩過勁兒來之後很想見自己的孩子，紀雲墨努力安撫她，告訴她孩子很好，長大之後一定很漂亮。
別人家的孩子剛剛出生就可以趴在母親的懷中吃奶，而她的孩子卻連見一面都不能，曲語柔抱著紀雲墨嚎啕大哭。
哭過之後曲語柔問紀雲墨：「寶寶像你還是像我？」
「現在太小了還看不出來像誰，頭和身子挺大的，手和腳好小好短，長大之後不會是小短腿吧？」紀雲墨沒敢說寶寶生下來的時候太小了，看著像只小貓很可憐。
「小時候都比較短吧，長大就好了。」
曲語柔才說了幾句話便冷得不行，生孩子消耗了太多體力。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棉花糖一樣軟軟的，沒半點兒力氣，她慢慢將手移到紀雲墨的掌中，聲音低如蚊蚋：「我們都升級了，給我爸爸媽媽打電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