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一夜無眠

第十九章:一夜無眠

希宜閣,記憶中似乎從沒有聽過這個地方。當初劉姑姑教習宮中禮儀時沒有提到這個地方,混在皇宮的這些日子,顏月也沒有留意過這個地方。會有什麼更大的恩典在希宜閣?顏月並不想要什麼恩典,卻也只能向著那希宜閣的方向走去。

「請問姐姐,到希宜閣如何走?」顏月攔住了一個腳步匆匆宮女打扮的丫頭問道。

「你的年齡比我大多了,叫姐姐我怎麼擔當得起!」那宮女冷冷地回道,腳下根本沒有打頓很快離去。顏月不禁惱怒,瞧這宮女的模樣差不多也20出頭了吧,怎麼可能自己的年齡比她大,這個身體的年齡應該只有18歲。難道是因為臉上的胎記影響了整體美觀?還讓人看不清年齡?

顏月思索著,慢慢地走著。心中懊悔剛才離開勤政殿後應該到那膳食間去一次,最其碼那裡有值得信任的丁香,可以向她打聽一番。現在倒好,只聽說那希宜閣在皇宮的最北邊,可北邊還有正北,東北和西北之分,這皇宮這麼大,想把北邊的宮殿全部找一遍,也不知要多長時辰。

一個宮裝女子姍姍而來,在黃昏的光線下倒也顯得裊裊婷婷。這次顏月吸取了上一次問路時的教訓,瞧那宮裝女子已三十左右,這個稱呼她為姐姐應該不成問題吧。準備了一張熱情的笑臉,又將嗓子捏了又捏,顏月發出了甜甜的聲音:「請問姐姐,到希宜閣怎麼走?」

那宮裝女子停下了腳步,一臉詫異地看著顏月,瞪了很久很久,直瞪得顏月有些手足無措之時,方才詫異地開口道:「姑姑,你不知道見到主子要下跪嗎?你這麼大年齡不會是才進宮吧?」

顏月有著吐血的衝動,感情自己又稱呼錯了人,這位宮裝女子並非這宮中宮女,而是有著什麼身份的小主子。更可恨的是這個女人居然喊自己叫姑姑,自己有這麼老嗎?這種感覺讓顏月想使勁照鏡子的衝動。好在這個女人在顏月的目瞪口呆中,依舊聲音甜蜜地道:「姑姑,一直往前走,不要拐彎,最北邊的房子便是希宜閣。」

「我不是姑姑,我今年才十八歲,十八歲!」顏月咬牙切齒地宣布著,奈何那女子根本不予理會,很快地裊裊婷婷地離去。只任由顏月在身後不斷地嘀咕著,一直待那女子離去很遠很遠,顏月才慢慢恢復了正常。

顏月本來心情低落,再加上這兩個女人的打攪,更有種想發怒的感覺。幾乎是帶著怒火衝進了希宜閣,卻在看到燈光下的人時驚呆了!依舊是一身白色衣衫,頭上斜簪一朵白芙蓉,耳墜白色玉環。白色的臉上不施粉黛,卻依然美若天仙。她似乎一直都靜靜地守在那裡,盯著顏月過來的方向。而她正是顏月所佔身體的母親――李雲娘。

「二娘!」顏月喊的有些遲疑,有些結巴,手也不自禁地擦了擦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月兒!娘的月兒!」李雲娘激動地喊著,眼中的淚花滾滾而下。

顏月的腦海里開始飛速地運轉,想起以前似乎真的聽說過希宜閣,似乎這裡是宮女太監們會宮外親人的地方。只因顏月從沒有想到自己會與這個地方有關聯,所以一直想不起來。只是那那慕容炎為什麼會准許李雲娘進宮,難道他察覺到自己對顏沁並無感情,而準備用李雲娘來牽制自己嗎!

顏月思索著,卻不知何時已被攬入溫暖的懷抱。母親的懷抱,透著一種溫馨,透著一種熟悉的香味,那感覺是那般的恬靜,彷彿置身於湛藍的天空下,蕩漾於碧綠的湖水上,悠卧於馨香的大地上,那一刻時間彷彿停止不動,那一刻顏月忘記了一切,只覺得全身心的悠然舒暢。

「皇上傳旨,說你獻葯有功,特讓為娘進宮與你相見。為娘曾想,這一生只要再見到娘的月兒一眼,看到娘的月兒一切都好,為娘哪怕是死了也就安心了。」李雲娘哭著述說著,只聽得顏月的心裡也酸酸的。

「娘,我沒事,我真的沒事。」顏月直接省略了娘前面的二字,不再稱呼她為二娘。

「那皇上有沒有為難你?那顏沁有沒有再欺負你?吃得可好?睡得可好?」李雲娘一一追問著。顏月笑著一點一點地解釋著。

「娘在府中可好?還有父親怎麼樣了?夫人可曾欺負與你?」受李雲娘的啟發,顏月也問起了府中的事。在顏月的記憶中,那個被稱為母親的人一直對李雲娘沒有過好臉色,更是想方設法刁難李雲娘母女。府中有了如此變故之後,也不知那將軍夫人會不會分散了注意力,少為難些娘親。

「自從顏沁被冊封為美人之後,皇上也給了你父親恩典,把將軍從大牢中給接回到府中。只是將軍受傷後身體虛弱,再加上心情不好,一直卧床不起。府中人除了出入沒有自由,其它的倒是和以前一樣。只是府外把守了眾多的侍衛,讓人瞧著不太舒服。」李雲娘娓娓道來,聽得顏月眉頭直皺。

這哪裡是什麼恩典,這根本就是軟禁。慕容炎一直在尋找顏文忠通敵叛國的證據,可一直都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想那天牢重地,一般人根本進不入,把父親關在大牢倒不如關在府中,這樣如果有人想與父親聯繫,必會找機會進府。那樣慕容炎便會一網打盡。

「夫人不知為何也突然轉了性子,這段日子並沒有為難於娘。前些日子夫人得皇上恩准進宮探望顏沁,回府後便將為娘叫到跟前,說你與顏沁同在宮中,畢竟是親姐妹,要互相照顧。這樣顏府也才有希望,才能回到昔日的輝煌。你父親也曾問起你,問你何時學的醫?娘估計著你和越塵一直親如兄妹,平時又常在一起走動,這些應該都是越塵所教吧。」李雲娘一一道來,關於顏月的醫術她倒是會聯想,解釋的也比顏月所想的理由恰當多了。

至於那夫人為何轉了性子,顏月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顏沁告訴其母,顏月在宮中頗得皇上注意,更常在皇上眼前轉悠。所以夫人才會有互相照顧這句話吧。

「娘,如果有一天月兒離開這皇宮,不知娘是不是願意同月兒一起離開?」顏月突然問道。這皇宮終竟不是自己久留之處,總有一天自己會離開的。

只是這一問,李雲娘竟激動地淚花閃爍,嘴唇哆嗦。半天方道:「你若有機會,一定要到江城去,去為娘好好地孝順你的外公外婆。」

在李雲娘顫抖的聲音中,顏月傾聽了一個傷心的愛情故事。

李雲娘本是江城望族,父親一輩共有兄弟四人,而李雲娘的父親排行老三,家中唯有李雲娘一個女兒。二十年前,顏文忠路過江城,與李雲娘在一次宴席上初見。那時的李雲娘正是大好年華,花容月貌,兩人一見鍾情。當時的顏文忠已有婚配,雖然並未完婚,但正妻之位已有主,李雲娘若是嫁過去也只能是個侍妾的地位。因此李雲娘的父親了解情況后堅決不同意兩人的婚事,奈何性格一向溫柔的李雲娘卻在此事上有著偏執的固執。最後留下一封書信,在一天深夜與顏文忠私奔。

婚後一年裡,兩人濃情密意,倒也活得幸福無比。第二年將軍夫人進府,恰好李雲娘生下了顏月。也就在這一年,所有的事情都發生了轉變。顏月的醜陋受到了顏文忠的蔑視,更有有心人在背後詆毀顏月的身世,說顏月不是將軍的骨血,而是李雲娘與他人偷情所生。將軍夫人更是手段卑鄙,表面上對李雲娘和顏月疼愛有加,背地裡卻支使下人虐待母子倆。而傳到顏文忠耳朵里的卻都是李雲娘與顏月不懂事的事情,因此那顏文忠對李雲娘是越來越冷淡,後來半年都不能見上一面。

日子一晃就是二十年了,顏月也十八歲了。這二十年裡,隨著顏文忠職位的升遷,家也陸陸續續地搬了幾個地方。不知道是不是當初把父母氣得太狠了,李雲娘託人給家中捎去幾封書信,卻沒有得到父母的任何一點迴音。如今也不知家中的親人是否還安好?

李雲娘越說越是傷心,竟哭得泣不成聲。

「既然書信不通,那你怎麼不回家看看外公外婆?」顏月有些奇怪,這古代雖然沒有什麼先進的交通工具,可也不至於連路都不能趕吧。二十年沒有見自己的親人一面,這種感覺一定是常常夜不能寐。

「本想等著有了孩子后一起回家探望,到時老人看著孩子的面子也許所有的氣都會煙消雲散。可沒想到顏月出生后沒多久,顏府老夫人去世,更有人說是顏月的出生剋死了老夫人。李雲娘只能在府中守孝,這一守就是三年。李雲娘第二次提出要回鄉探親時,正趕上顏沁的母親要生顏沁,顏文忠以李雲娘需在夫人面前侍候為理想,再次留住了李雲娘。而第三次想要回鄉探親時,卻因顏月生病耽擱了下來。總之這一次次地拖下來,一拖就是二十年。」李雲娘咽咽地哭著,根據顏月記憶中的了解,這個李雲娘的個性十分的怯弱,遇事更是拿不定主意,只能哭泣了事。

「娘,不要哭了,如果有機會,月兒會帶你一起回江城,一起去看望外公外婆!」顏月認真地說道,希望著那一天能飛快地到來。

這一夜,母女倆基本無眠,兩人一會笑,一會哭,在不經意中已然天亮!在顏月依依不捨的目光中,那李雲娘被送離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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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女狂妃:邪皇,洞房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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