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不言自明

一路無話，三人繼續前進，而李鳴則從端木玉那裡借來靈草的書籍，自己尋找答案。終於，在一個上午的尋找后，李鳴找到了關於這紫蘭草的記載。

紫蘭草的全稱，是紫蘭龍鬚草，根據記載，在上古炎龍經常出沒的地方，生長著這種靈草。靈草從上古一直生存到了現在，被當做是一些靈丹煉製時的配藥。同時，如果大量的使用，還可以有一些效果，就是補陽。

紫蘭龍鬚草生存時，龍鬚周圍會有淡淡的紫色霧氣，年份越久，霧氣越濃，當達到百年的年份時，龍鬚會出現一縷縷的明黃色，在紫色霧氣中穿梭，彷彿炎龍一般，就是靈草真正成熟了。

而昨天李鳴服用的靈草，不過是一株三十幾年的紫蘭龍鬚，所以，補充到李鳴體內的龍元並不多，而如果是百年份的成熟靈草，效果一定會大不相同。想到這裡，李鳴決定回到坊市中后，一定要大量購買這種靈草，準備在儲物袋中。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又是三天過去了。在小靈狐的幫助下，三人沒有遇到什麼危險，終於，在這一天，他們已經接近了靈獸森林的外部，就要成功穿越這個森林了。

終於成功的走過了整個危險的區域，讓三人都放鬆下來，同時，巨大的喜悅湧上心頭，李鳴獵殺了許多靈獸，決定在這森林中的最後一晚，好好的慶祝一下。

陣法中，篝火開始燃燒了起來，給三人帶來的溫暖和光明，李鳴向其中添加著木柴，而端木玉和小蠻收拾著各種獵物，一切都顯得十分溫馨。不一會兒，各種獵物已經做好了，散發著濃濃的香氣，而小蠻更是從儲物袋中取出了米酒，要慶祝一下。

看了看米酒，李鳴搖了搖頭道：「那和果汁一樣，沒有什麼味道，要慶祝，還得喝這個。」

說著，李鳴一拍儲物袋，取出了一個天藍色的葫蘆，打開葫蘆嘴，一股濃濃的酒香瀰漫了開來，原來，是李鳴貼身存放的靈酒。這靈酒和米酒有很大的不同，一下子就吸引了小蠻的注意，小蠻眼睛閃亮亮的看著李鳴，問道：「這酒好喝么？」

「當然好喝。」李鳴說著取出酒杯，輕輕的倒了半杯，遞給了小蠻。

小蠻看著這碧綠色的靈酒，聞著淡淡的香味，猶豫的一下，將半杯酒喝了下去，接過，頓時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小蠻一邊吐出靈酒，一邊道：「辣，太辣了，而且好苦，李大哥，你騙我」

「哈哈，」李鳴大聲一笑，一下子將一杯酒喝了下去，道：「這才是真正的酒呀。」

看著小蠻狼狽的樣子，小靈狐一下子衝上來，開始撕咬李鳴的法衣，口中發出輕輕的嗚嗚聲，彷彿要為小蠻報仇一般。

李鳴一伸手，抓住了小靈狐的脖子把它提了起來，小靈狐拚命掙扎，卻沒有任何辦法。李鳴剛要教訓小靈狐一番，卻被端木玉一下子搶了過去，道：「別欺負小靈狐，有什麼了不起的，這種酒，我們女兒家也能喝。」

說著，端木玉自己倒了一杯碧綠色的靈酒，一口就喝了下去。頓時，端木玉白皙如象牙一般的肌膚上，就出現了一抹胭脂般的紅暈，同時，精緻的脖子可以看到的一陣掙扎，顯然是將一杯酒強行咽了下去。

然後，端木玉忙拿起一塊食物，大口的吃下去，要緩解那種強烈的感覺。不過，當強烈的苦辣感覺開始變淡后，一股淡淡的香氣開始散發開來，別有一分韻味，同時，端木玉感覺自己的胸膛開始火熱起來，情緒，不知不覺開始高漲起來。

「來呀，我們再來一杯。」端木玉沒有了平時的矜持，端起了酒杯，對李鳴大聲的說道。

「好。」李鳴的心中也高興，和端木玉一杯杯的對飲。小蠻看到兩人這樣好爽，也不堪示弱，舉起雪白的杯子，皺著眉頭喝了下去。三個人一邊吃著豐盛的晚餐，一邊飲酒，不知不覺間，都有一些醉了。

小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躺進了李鳴的懷中，眼波流轉，帶著一抹瑩瑩的光彩，對李鳴說道：「李大哥，等回到家裡，我再做一頓真正的大餐給你吃，這裡根本沒有什麼材料，就是烤肉，太單調了，等回了家，我讓你見識一下小蠻真正的手藝，嘿嘿」

「好呀，原來小蠻這些天根本沒有發揮出實力來，等將來，我一定要嘗嘗小蠻真正的手藝」李鳴說著又喝了一杯，當火熱的感覺瀰漫整個身體時，李鳴想也不想的開口了：「將來誰能娶到小蠻，可真是有福呀」

「嘻嘻，」小蠻醉意朦朧，昏昏沉沉的說道：「你這個傻瓜，人家是小姐的貼身侍女，自然是一起嫁給將來的姑爺呀，大家族都是這樣的」

說完，小蠻已經在李鳴的懷中睡去。

聽到婚嫁，李鳴醉意滿滿的大腦終於清醒了一些，他抬頭向端木玉看去，怕這個少女有一些羞惱。可一看，卻發現端木玉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最後一句話，只是抬頭看著陣法光芒外的月亮，靜靜的發獃。

「端木玉，你怎麼了？」感覺端木玉的神情有一些不對，李鳴不由的問道。

「回家可我一點兒也不願意回家」端木玉看著月亮，月亮已經快圓了，可惜人卻不願意相聚，或者說，願意相聚的人，已經不在了。酒精的作用下，讓端木玉放開了心懷：

「李鳴，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藉助鏢局回家么？其實，我可以讓家族中的護衛保護我，我是端木家的大小姐，可以輕易調動很多人可我就是不願意使用那個女人的手下，所以，我寧願和鏢局一起行動，孤身一人只帶著小蠻」

「那個女人現在是端木家的主母，卻永遠永遠不是我的母親，永遠不是」說著，端木玉清澈的明眸中，湧出了一片淚光，這淚光就像一顆顆珍珠，撒落在端木玉的玉面上，在月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彩。

看到端木玉哭泣的一刻，李鳴突然心中一陣心疼，一下子將端木玉拉到了懷中，問道：「玉兒，你家中究竟有什麼事情能告訴我么。」

有了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讓端木玉心中溫暖了許多，於是，端木玉將心中的痛苦一點點兒述說了出來。

其實故事也很簡單，端木玉的母親和父親青梅竹馬，門當戶對，最終結為連理，開始可以說十分恩愛。可後來，一個問題導致了矛盾的出現：子嗣。

端木玉的親身母親只生下了端木玉這一個女兒，就再也沒有所出，而端木玉的父親作為大家族的族長，怎麼可以沒有兒子？於是，端木玉的二娘進門了，更在幾年後，為端木家族生下了兒子。

於是，端木玉的父親開始無比寵溺二娘和她的兒子，而端木玉的母親在氣憤中，鬱鬱而終，而接著，二娘則成為了家族的主母。因為母親的事情，端木玉一直不和父親說話，同時，端木玉的父親也更喜歡自己的兒子，忽略了女兒端木玉。

「他們才是一家人，而我，不過是一個多餘的存在，我應該和母親在一起我剛才在想，這一次如果我真的死了，恐怕父親都不會在乎，一個女兒有什麼，他還有兒子」端木玉說到這裡，就再也說不下去了，在李鳴的肩膀上痛哭起來。

而李鳴聽到這裡，則不由的苦笑，真是沒有經歷過風雨的大小姐呀，十六歲，還有著幾分叛逆和任性

「端木玉玉兒，聽我說，不是這樣的。」李鳴輕輕的拍打著端木玉的後背，開口道：「你知道么，以我們這支鏢局的規模，其實，只要出一個精英弟子就可以了，也就是說，既然德三師兄在這裡，那就不用我同時護鏢了，我們兩個出現一個，一般情況下就足夠了。」

「那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看著抬起頭來的端木玉，李鳴開口說道：「就是因為你的父親。是他親自給鏢局總壇送信，讓我們務必保護你的安全，所以，我的師父李青山將我派了出來，貼身保護你，我接受的命令是：可以犧牲一切，也要保護你的安全，甚至是我的生命。」

「你說，你父親關不關心你？」

聽到這裡，端木玉已經驚呆了，而李鳴則繼續說道：「再看看你的生活，端木玉，小玉兒，你知道在這個修仙界中生存是怎樣艱難么？我十二歲就開始走鏢，和之前的小衛風一樣，行走在妖獸森林，行走在孤雁大漠，和一個個師兄弟一起，與邪修奮力死戰，血流成河」

「可你看看你，從小就可以錦衣玉食，如果不是大量的靈石供你任意花費，你可能煉成這麼多修仙技藝么？就說製作符紙的技藝，沒有練習過幾千張空白符紙，根本達不到你的那種水平」

「這一切，如果沒有你父親，可能么？」

「也許，他真的更喜歡兒子，這是許多人的固執的想法，整個修仙界都這樣。但他絕對沒有忽略你，或者，作為一個父親，面對你，他無法放下自己的顏面罷了。說不定現在，他就在拚命的尋找你，等著你回家。」

聽完李鳴說的這一切，端木玉完全驚呆了，她出生在大家族中，從小嬌生慣養，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而明白其實父親也關心她后，少女積累了許多年的悲苦完全發泄了出來，放聲大哭。

夜色下，少女的哭聲在森林中遠遠傳播開來，李鳴輕輕拍著少女的背，而萌獃獃的小靈狐，則依偎在了端木玉的身旁，一動不動。

終於，當李鳴肩膀的法衣都哭濕了時，少女終於漸漸停止了哭聲，但還依偎在李鳴的肩頭，不願意抬起頭來。

感覺少女解開了心結，李鳴一笑道：「小玉兒，現在願意回家了吧？」

「嗯。」端木玉輕輕點了點頭，甚至帶著一股撒嬌的味道，經過了剛才的事情，一股莫名的情愫在兩個人之間傳播了開來，在這個安靜的夜晚，是如此奇妙。

不過，在一陣沉默后，少女卻突然道：「李鳴你要去哪裡？」

成功穿越了森林，也同時意味著李鳴保護任務的結束，這一刻，感到李鳴就要離開她們了，端木玉突然有一些心慌，不由的開口說道。

其中捨不得的意味，已經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