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遇言瑞森
「姐啊，爸媽就是有強迫症，就你會慣著他們！」
「爸媽是為我好。」
「什麼叫為你好？你嫁不出去嗎？喬湘你才二十五歲行嗎！」
喬湘被妹妹說得無法反駁，也就不想反駁。
她不是嫁不出去，是她性情寡淡，根本就沒有那種意識想要和什麼人共度餘生。五年前佟淑儀從美國把她帶回來的時候就知道，喬湘這輩子可能完了，但她不想自己女兒的人生就這麼從此暗淡。
喬湘是她撿回來的，養了那麼多年，看著她從牙牙學語長成如今落落大方的窈窕淑女，那是她的女兒，和喬悅一樣，手心手背都是肉——
佟淑儀要讓喬湘後半輩子都過得安安穩穩，當年在紐約冰冷的醫院裡，她扶著跪在地上的喬湘，哭得滿臉都是淚，她對她說，「喬湘，我要你活！」
……
喬湘站在盥洗室的洗手台前，看著鏡子里那張白皙漂亮的臉，望著自己淡然笑笑。
幾分鐘后，喬悅在外面敲門。
「進來。」喬湘從盥洗室出去。
喬悅走進屋，把房門關了，女孩子聊天，不想其他人聽到。
喬悅走過去攬住喬湘的肩膀，問她，「姐，你告訴我，那時候你是不是因為孫思勉和余素顏的事情……鬧過自殺？」
喬湘一怔，「怎麼可能。」
「那為什麼你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回來之後爸媽就那麼緊張你。」
「是我在外面闖禍了。」
喬湘避重就輕回答了，然後抬手看腕錶，「悅悅，你該去學校了。」
「可你還沒說你闖什麼禍了呢，你告訴我我再走。」
「沒什麼可說的，走吧，我送你下樓。」
「姐啊，你跟我還能有秘密嗎？」
「不是早上有課嗎，再磨嘰該遲到了。」
……
晚上七點，喬湘換好衣服化好妝，從衣櫃里挑了一個小巧的手拿包，然後下樓去等佟淑儀。
而這個時間，軍區大院的言家，言瑞森也已經坐在客廳里等他還在梳妝打扮的媽了。
董韻文平時難得有時間出席名媛協會那些活動，這次是因為拍賣會成交金額會全部捐給災區兒童，她平時就很熱衷慈善，所以這樣的活動她樂於參加。
董韻文匿名資助過不少貧困家庭，她這麼樂善好施，全都因為五年前言嘉楠剛出生就沒了媽——言瑞森的那個所謂的未婚妻，她甚至連人都沒見過，就這麼死了。
想讓言瑞森帶去瞧瞧嘉楠媽媽的墓，言瑞森沒主動開口，董韻文又怕自己提起來會惹得兒子傷心，所以就沒提過。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就連自己兒媳婦兒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罷了罷了，人都死了，知道也沒什麼用處，做點善事，就當為孫子積福了。
董韻文下樓的時候，言嘉楠在客廳拉他爸爸的袖子，一個勁兒的求，「森哥，你就帶我去嘛，我還沒去過拍賣會呢。」
「你一個小孩子你去什麼拍賣會？」
言瑞森很煩言嘉楠，說著話眉頭就皺起來了。
言嘉楠不是熊孩子，但千真萬確很不好搞，腦子裡的問題多，想法也多，完全的不好把控——言瑞森這五年雖然沒有時時刻刻留在他身邊，每個月回一趟紐約停留十來天，那十來天簡直比拿到燙手的項目還令人煩不勝煩。
此時此刻，言嘉楠悶悶的不吭聲，睜著一對大眼睛瞧著他，不知道又在打什麼主意。
董韻文下樓，在樓梯上就看見那對父子——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好像是起了爭執。
董韻文一步步走下來，笑盈盈的喊孫子，「嘉楠，跟不跟奶奶出去玩？」?言嘉楠眼睛往某張冷臉斜了一眼，然後看向董韻文，嘆氣道，「爸爸說，小孩子不能去拍賣會。」
「瞎說。」
董韻文拎著手袋走過來，朝小傢伙招招手，「快來奶奶這兒，奶奶帶你去。」
言嘉楠又往某人掃了一眼，心裡「歐耶」了一聲，小跑著去了董韻文身邊。
「奶奶，我為了跟您一起去，我都提前換好西裝了呢。」
言嘉楠牽著董韻文往外走，一路上都在拍馬屁，「奶奶穿得這麼漂亮，我當然不能給您丟臉呀。」
「嘉楠長這麼帥，怎麼可能給我丟臉。」
「奶奶，我好喜歡和您在一起哦，以後我常來陪您好不好？」
「好啊，我孫子這麼懂事，我真是有福氣。」
祖孫二人走得慢，言瑞森面無表情從他們身邊走過，摁了車鑰匙，上車等他們。
董韻文朝車那頭看了一眼，對言嘉楠說，「你爸一天就跟冰山似的，能找到女朋友嗎！」
言嘉楠攤手，「可是真的蠻多女人喜歡他耶。」
……
名媛協會的慈善拍賣，是在一艘豪華游輪上。
當晚來的，也都是一些社會名流。
有一種慣性，大富豪和大富豪有共同話題，小富豪和小富豪聊得來——喬氏地產在徽城，也就算是中等企業，所以董韻文在協會裡，交的也都是些身份地位中等的富豪太太。
王太太的老公是開律師事務所的，高俊賢就是她介紹給喬湘的，聽說喬湘對高律師沒那個意思，是非常的失望。
「湘湘啊，高律師很有前途的，人長得也帥，你真的可以考慮一下呀。」
王太太是很想做這個媒的，在她眼裡，喬湘和高俊賢就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喬湘禮貌的回道，「做朋友挺好的，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會場那頭突然熱鬧起來，甚至很多人都從這邊跑過去，像是來了個什麼不得了的人物——喬湘和佟淑儀以及王太太都往那邊看，不久，就看見一位身著華麗禮服的中年美婦人被眾人簇擁著進來了。
陪伴在美婦人左右兩側那穿著黑西裝的一大一小兩個人，讓喬湘徹底僵住。
「終於見到董韻文董事長本人了。」
佟淑儀感慨一聲，蹭了蹭喬湘，「嘉楠和他爸爸也都來了，一家人這麼出現，還真是難得。」
就在喬湘盯著被眾星拱月包圍住的那三個人時，言瑞森的目光穿過人群，也看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