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你都上過，車上不得？
怕她學壞，怕她沒有父母在身邊會走歪路。
家裡有個很典型的例子，佟淑儀的親侄女，也就是喬湘和喬悅的表姐佟岑岑，本來是個很漂亮成績也很優異的女孩兒，家庭條件也很好，但偏偏不懂事，剛剛十八歲就被人搞大了肚子，這件事在圈子裡一度成為他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什麼難聽的話都有人說，好長一段時間，讓佟子良夫妻二人抬不起頭。佟岑岑也在那件事之後被送到國外，很多年都沒回國。
「湘湘，你別怪爸媽對你太嚴格，六年前你……」
「好了我知道了。」
喬湘打斷母親的話，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平靜道，「已經很晚了，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今晚我就不回來了，就住在許卉那裡。」
喬湘掛了電話發了下呆，覺察到有人在拉她的衣服，才緩過神。
「湘湘，你媽媽不同意你和朋友一起住么？」
言嘉楠大眼睛囧囧有神，一愣不愣的望著喬湘，探究的樣子很是滑稽，喬湘看著，忍不住就笑了。
「嗯，她不同意。」
「但你都長大了，你是大人了，是應該和父母分開。」
言嘉楠說完，又低聲補充了句，「畢竟是要談戀愛的。
喬湘怔怔的看著這孩子，很是詫異，覺得言嘉楠好像很懂的樣子，都哪裡學來的？
陽台那頭有動靜，喬湘抬起頭，看見言瑞森從外面進來。
淡淡的煙草味，隨著一縷冷風，吹進了屋子裡。
「言嘉楠，你可以睡覺了。」?言瑞森雙手插在褲兜里，看了喬湘一眼，「我送你回去。」
「湘湘要陪我！」
「現在是晚上，正常人都要睡覺。」
言瑞森不講情面打斷了他，言嘉楠被他爸一張冷臉堵回去，張張嘴，最後什麼都沒再說。
「那湘湘你明天早上要來醫院哦。」
看著喬湘拿起包包站起來，言嘉楠眼巴巴的跟她確認。
喬湘笑著點點頭，「我一定來。」
「那湘湘晚安。」
「晚安。」
喬湘轉身走出病房，言瑞森把電視關了，又重複對言嘉楠說了句「睡覺」。
看著言嘉楠規規矩矩的拉好被子閉上眼睛，言瑞森才出門。
喬湘沒等言瑞森，沒真打算讓他送自己回去。
站在電梯門口等電梯，沒多久，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言瑞森站在了她的旁邊，她只需要稍稍一轉頭，就能看見那清瘦英俊的側面。
「你不用送我。」喬湘說。
也沒看他，就盯著紅色的數字變換。
言瑞森沒吭聲，抬手看了眼腕上的名貴腕錶，江詩丹頓精緻的短指針已經指向了凌晨一點。
「送你。」
隨著嘴裡簡短的兩個字，電梯門開了，他率先走了進去。
喬湘站在原地不動，他拿手擋著電梯門，稍稍皺了眉，「不想走？」
喬湘跟了進去。
言瑞森的車停在醫院停車場的負三樓，從電梯出來，負三樓過於安靜的環境讓讓覺得陰森森，不知道是天太冷還是怎麼回事，喬湘下意識打了個冷顫。
言瑞森按了車鑰匙，「啾」的一聲，不遠處黑色賓利車的車燈亮了。
「你真的不用送我。」
喬湘再一次說這話時，兩人就站在車身前，言瑞森已經拉開了副駕的車門，示意她上車。
「是不想坐我的車，還是不敢坐？」
言瑞森手就打在車門上，好笑的看著喬湘，眼底帶著一絲促狹，在喬湘抬眸和他對視的時候，淡淡的又道，「我人你都上過，車上不得？」
……
喬湘覺得跟此人說話就是一種煎熬，她開腔是錯，不開腔也是錯。
不想跟他起任何爭執，他雖然話不多，但能把事業做得那麼大的人通常口才都不會差，她哪裡是他的對手，跟他對峙只能是自取其辱。
喬湘冷著臉坐上了副駕位，言瑞森把車門關上，繞到那頭去上車。
車子行駛在深夜的街頭，路上行人很少，車也沒幾輛，整個世界，彷彿就只剩下他和她。
醫院到仁和小區也不遠，來的時候就開了十幾分鐘，喬湘有些慶幸，和他單獨呆的時間不會很多。
路上言瑞森開了車窗，點了根煙。
逼仄的車廂內，濃濃煙味瀰漫開來，喬湘蹙眉忍著這令人暈眩的味道。
等紅燈的時候，言瑞森拿煙的手伸出窗外，搭在窗沿上。大十字路口，紅燈有整整九十秒。
「相親相得如何了？」
似是不經意的，言瑞森突然開口。
原本就很安靜的空間里，彼此的呼吸清晰可聞，喬湘在言瑞森問這話的時候身形明顯一僵，轉頭看著他紋絲不動的清冷側面。
喬湘沒有應答，言瑞森抽了口煙，寥寥白煙從唇間呼出來的同時，側過頭和她對望。
喬湘一張臉很平靜，他冷不防笑了一聲，又把煙遞到嘴邊，眯眼深深吸了一口，「就你這樣的，你覺得自己能找什麼樣的？」
十字路口紅燈轉綠，喬湘也收回了視線。
車子平穩的開了出去。
煙頭滅了，車窗緩緩合上。
以喬湘的個性，是不願與人爭輸贏。面前這個人是言瑞森，他話裡有話明顯是在諷刺她，這讓她內心萬分鬱悶。
心有不甘，總想著要為自己扳回一些什麼。
大概過了半分鐘，喬湘偏頭看著車窗外街道，不冷不熱的說道，「有錢有勢，物質充沛，錦衣玉食，這是大多數女人理想擇偶條件。名利財富地位，缺一不可。」
言瑞森看了一眼她的後腦勺。
固執的人，身上任何地方都顯得那麼硬邦邦，言瑞森眼眸深了，只覺得拿背後朝著他的喬湘，跟六年前一模一樣。
黑色賓利在深夜寬敞的沒有任何路障的大街上只開了40碼，喬湘不知道這車主是不是故意的，但顯然這速度配不上這車。
喬湘沉默了一陣，又轉頭看言瑞森，嘴角擒著淡笑，「不過這跟言先生有什麼關係？」
「你身邊有符合條件的適婚男子，想要與我介紹？」
她看見言瑞森眼底泛起薄怒。
這就對了。
喬湘不再看他，穩穩靠在車座上，打算從這到仁和公寓的後半截路上都不要再和這個人說半句話。
「喬湘，你要的東西，只要你開口，我什麼時候對你說過一個不？」
男人低沉穩重的嗓音再一次響起，車子已經緩緩在路邊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