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淚(二)
街上四處可見燒盡的冥灰,有的緊緊蜷縮,像似親人擁抱,不忍離去;有的則漫天飛舞,像在宣洩幾世的怨恨。
風聲樹唳,我感覺得到,它們出沒了……
我有些膽怯,小跑著來到學校附近的小樹林里,他倆已經到了。行動前,彼此問了一句害怕嗎,都說有點。在學校後面有一個廢棄的地下道直通學校裡面。
陳濤曾經利用這個逃課出去和女孩子約會。為了避免有人發現,決定走這個地下道過去。下去之後,我們聞到地道里飄逸著一股奇特的香味。像是一股花香,卻從來沒有聞到過。陳濤說以前並沒有聞到過這股香氣。
「先不管它。」陳濤說。
於是我和李先繼續跟著他往前走。
走了一會,突然覺得非常疲憊,睡意朦朧。「李先,我覺得聞著這氣味有點反常……身子都軟了……想睡覺……你呢,」「是啊,我也覺得,你呢陳濤?」
「我也是,堅持一下,再走不遠就到了。」陳濤話音剛落,便呆若木雞,因為他驚奇地發現,以前這裡的一條通道現在卻變成了兩條。
「怎麼回事啊,原來這裡只有一條路的……」陳濤不解。
「你沒記錯吧?這回怎麼辦,走哪一條好?」我著急的問他。
「我記得上次的路在左邊……我們走左邊吧。」
我心又發慌了。不詳的預感又在煽動著脆弱的神經,冷戰又在醞釀之中。
「看,快看那裡!——」李先的聲音悠來悠去響徹了地道。
「怎麼了?……」我和陳濤同時問他。
他拿著電筒照著管道一側的牆壁。我和陳濤隨即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恐懼,只有恐懼。牆上是一幅畫,紅艷艷的色調像血:一個女孩凄美的面容,她閉著眼,只有頭,沒有身子,替代身子的是一座骷髏堆築的墳。脖子處釘著一個鉚釘,上面掛著一條墜有黑色石頭的項鏈,女孩的手活靈活現的似乎想要握住它。畫很逼真,就像實物一樣,讓人覷而膽寒。我突然感覺她像一個人:靳雪盈。
「還真是傑作啊,畫的這麼好……」陳濤竟然不怕,走進細看,摸了摸牆上女孩冰俏的容顏。「真是個美……」陳濤話音未了,撲通一下坐在了地上。
「怎麼了你?」我問他。李先笑著說:「我看他是想搞人鬼情戀,激動的。」
陳濤不說話。
「你怎麼了?」我走近了又問了一句。
他回過頭,額頭上還冒著虛汗。他把手落在我手電筒的光線上。
那一刻,我似乎和他一樣,覺得瞳孔放大,心跳加速。
天吶——陳濤一手的血紅色!畫是剛剛畫上去的!
我和李先驚恐之下用手電筒照向黑暗的角落,生怕有什麼東西在。
聽——曲子,就是學校里出事那天傳出的奇怪的曲子,再次幽幽響起了。
我們都下意識的後退著。
那曲子在慢慢接近我們。
「快,快點離開這裡!」我拉著有些麻木的陳濤,他似乎都不會走路了。
李先第一個爬了出去,之後是陳濤,最後是我。同樣地,還是害怕那個東西從後面拽住我的腿。
逃出這個陰森的地道,我們飛快的跑著。第一次,覺得自己跑的這麼快,如果以此速度跑百米沒準可以在市裡拿個名次。我們不知疲勞的跑,直到看見通明的燈光,才停下來坐在馬路沿上,開始大口地喘著氣。
「呼——」陳濤長呼一口氣,看著我倆,「要不要報警?」李先點燃了一根煙,大吸一口吐出去,煙氣混淆在寒風裡消逝於凄迷的夜中。「算了吧,失蹤的失蹤,暈迷的暈迷你以為報了警就管用嗎?學校事件那是失蹤了多少警察呀!要是報了警沒準次日的報紙頭條又是某某某事件又失蹤警員XXX個;這可不同於逮小偷!」李先認為沒必要。陳濤還是有些憂慮,「知情不報那可是……」「可是什麼呀!得了,有多少人都得搭裡頭,我們不說誰知道啊,走吧!回家睡一覺,趁早忘了。」李先顯然更煩噪,繼續大口吸著煙。
我只是一聲不響地坐在冰冷的水泥台上,屁股就要和水泥板渾然一體了。
「抽完沒有,走吧,我快凍死了。」陳濤催促著。
「走,走,離開這該死的地方!」
……
天空開始飄落今年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我感覺頭微微作痛,視線愈加迷茫了。
(八)
11﹒28
今天再次打電話時,終於接通了,我沒感說話就掛斷了。隨後,按照這個地址,我私自來到了西郊的賓園裡。這地址上的數字讓人不覺發冷。1120、1120,嘿!真他媽見鬼,這些黑暗的數字!是湊巧呢,還是上天的安排?
這裡是個美麗的地方,比鄰大海,環境正是我喜歡的。聽說這裡是最近才落成的,果不其然,視野里的一切都**潔凈,一塵不染。這裡的樓群林立,有好幾區,轉悠了半天,才找到了11#小區20號樓。在樓下駐足許久,心裡想著應該以什麼的借口敲響陌生人家的大門。踅來踅去困惑不已。
對,就說是靳雪歆老師的兒子——不行啊,萬一她們問老師的兒子到她家來幹什麼那我怎麼回答?總不能說是師徒情深,來代了臨終夙願吧;再說了,哪兒那麼多的深情厚意啊——算了,就這麼說吧,反正她們也不會知道我所指的老師是誰。
決定后,走進了這未知的領域。
當我要關閉電梯門的時候,一個女孩大叫了一聲「等一下」。我打開電梯門,見到她有眼前一亮的感覺。是的,她很漂亮。白色的風衣黑色的頭髮顯得是那樣的協和,隨之而來還有我喜歡的LILY香水的味道。她微微一笑,眼睛會說話似的。
我們都在10層走下了電梯,又不可思議的一塊兒站在了1120號門口。
「你來找誰?」她好奇的問。
「這裡……是……靳雪盈的家嗎?」我吞吞吐吐的。
「是啊,你是誰?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是靳雪歆的……老師的……兒子。」最終我還是編造出了這個荒謬的謊言。
「靳——雪——歆?」
「對啊,就是靳雪歆。」
「——她是誰?」
「什麼?不認識!那你又是誰?」
「我就是靳雪盈啊。」
……
我沉默了五秒竟沒吐出一個字來。真不敢相信,她就是靳雪盈。如果靳雪歆還在世的話,應該快四十歲了,而她頂多就二十齣頭的樣子。
「你有一個姐姐吧?」我直接問她。
「恩?……沒有。」她堅定否認。
聽到這句話我機械地笑著對她說:「你……沒開玩笑吧?」
「我是姓『靳』,我也的確叫靳雪盈;可靳雪歆我根本不認識,再說我根本沒有什麼姐姐。」她再次否認。
「怎麼會呢……」我一臉失望的神情,覺得這像是一個玩笑。可看她的神色怎麼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失落,又以安慰的口吻說:「怎麼,你找這個人有急事兒?」
「是的。那你媽媽在家嗎?我可不可以見見她?」我說出最後的請求。
「抱歉,我媽媽出門了。」她開始用疑惑的眼神看我。
「哎——」我搖頭長嘆了一聲,邁著機械的步伐走向電梯。好多浮在心頭的問題又迅速猛沉了到心底,錯亂的一時想不起來了。
她真的不像在說謊話,可是這怎麼可能呢?難道我找錯了或是地址寫錯了?
可她的確叫靳雪盈啊……
GOD,腦子又銹的不好使了。
「等等——」她叫我。
我回過頭:「什麼事?」
「你有電話嗎?可以留給我,我回頭問問媽媽也許她知道。如果她真的知道,我打電話通知你,你看好嗎?」
「也只有這樣了。」
留下電話號碼,我沒精打採的走進電梯。
(九)
一無所獲地從靳雪盈家回來有著道不盡的失望。為什麼她說沒有姐姐?就算死了,她的家人也沒有理由不告訴她啊。這是我心中解不開的疑團。
11.30早上和陳濤李先在公園見了個面,和他們說了去靳雪盈家裡的事。他們都很驚奇的問為什麼那個靳雪盈不肯承認。沒人能說的清,現在所有想到的辦法都想了,那個黑暗裡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就像影子一樣纏人。
下一步怎麼辦?
我們都沉默著不知所措。
「你們想想,為什麼失蹤的老師都是舞蹈系的?而她——靳雪歆,又是舞蹈系的學生……」李先的話打破了許久的沉寂。
「對啊!李先,你還想到什麼了,繼續說……」陳濤想問的正好和我一樣。
「那次事件不是有倖存者嗎?可以試試從這裡入手。我想那個靳雪歆的失蹤可能和以前那個舞蹈系的某個老師有怨恨。如果這個靳雪歆沒死的話,她可能又要把怨氣出在舞蹈系老師的身上——於是這次事件失蹤的老師都是舞蹈系的。」
李先分析的頭頭是道。
「我怎麼沒想到呢?!——可又去哪裡找呢?」
「再請你的好朋友張泯幫幫忙啊,他不認識公安局的嗎,況且又是個記者。」
「我問問看吧。」凝視著水裡遊動的金魚的背影,真想所有的一切儘快浮出水面。
和李先陳濤分手后,我立即打電話給張泯告訴他。他由於有採訪任務,所以約好他下班后六點半在星光廣場肯得基見。
下午四點半,我從家裡出來。天空一副朦朧的樣子,蛋黃色的太陽懶懶散散,地掛在天邊,即將西下。
五點到了綠德廣場。在裡面的肯得基等了他一個小時也沒來。我有點焦急,打電話給他。他說他就快來了,因為有重要的事耽誤了,而且這件事是我最不想發生的。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切會這麼的湊巧:這一次我也幫不了你了,因為公安局的電腦資料聯網庫受到了奇異病毒的襲擊,所有上次學校事件的倖存者檔案都被毀了。
這一次,張泯帶來的迅息徹底吸幹了我的積極性。
(十)
我就這樣在家吃了睡,睡了吃,等著張泯能帶來什麼令人興奮的消息,或是靳雪盈的電話。
死一樣的平靜。
12﹒1這一天,發生了奇怪的事。
早上,爸爸叫醒我看早間新聞。
據最新消息:東立學院昏迷人員再次出現了另專家無法解釋的異常反應。
據前方報道,所有昏迷的人都停止了心率反映,而體溫卻依然正常;病人現已無法進行輔助維持營養平衡。靜脈注射竟不可思議地發生抗體反映,嘗試性注射抗病毒藥劑病人體溫會急劇升高,最後藥劑會像虛汗一樣滲出皮膚。暫時無法檢測出病人體內有異常。有關專家經反覆研究仍無法解釋這一怪異現象。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到底是什麼東西,如此詛咒這些無辜的人。看過新聞,我一點食慾也沒有,冷汗層出。
怎麼辦?難道大家只有等死嗎?
靳雪盈一直沒有來電話,我無法再耐心等待下去,於是再次來到她的家。她的媽媽還是沒有回來。不過這一次她熱情地招待了我。
我坐在客廳里,環視著周圍,眼神里找尋著什麼。
「你要喝點什麼?」她微笑著對我說。
我回過神:「不——謝謝,不用了。你……能把你家裡的相冊給我看看嗎?」
她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好吧。」
她拿出來了厚厚的一沓相冊,我迫不及待地翻著,渴望找到點什麼。
沒有,什麼也沒有。這裡的照片沒有我想得到的線索。「你家裡沒有早期的相片嗎?比如全家福?……」
她搖了搖頭:「沒有,只有媽媽和我的。我沒見過自己的爸爸。
」哦,不好意思,問的太多了。對了,你多大——我是指哪一年出生的?「
」為什麼要問這個?「
」請求你告訴我。「
」1977年。「
原來她和我同歲。
學校發生火災后的那二年,如此說來,她真的沒有見過自己的姐姐。
」1977年幾月?「我又問。
」怎麼,需要知道的這麼詳細嗎?「
」需要,真的需要——懇求你可以告訴我。「
」9月的。「她目不轉睛的看著我。
」哦,是嗎……「
我不知道還可以從她的口中得到什麼。
離開她家,遠遠望見海上的一艘魚船起了大火,還有幾艘魚船在搶救。我納悶為什麼我到哪裡都有不幸的事發生。
(十一)
醫院方面除了親屬,禁止其它人員探望。昏迷的人還是依舊沒有心率反映。
他們沒有死,還在沉睡,沒有清醒的前兆。
於是,再一次想到那個嘻嘻哈哈的女孩——可心。
她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大家的身邊啊……
記憶里可心的面容已經模糊不清了。也許,她已經……不感繼續想下去。但願神靈能庇護她。
12.5外面還殘留著尚未融化的積雪,然而,大雪再一次飄然飛降了。
好久沒有起的這麼早。覺得屋子發悶,打開了窗戶,寒冷的風夾雜著食物的香氣飄然而來。是從樓下賣早點的小攤傳過來的。聞到這香氣突然覺得肚子很餓,於是穿上一件很厚的毛衣,又套上一件鴨絨服,奔著樓下的早點小攤就去了。吃過早飯後上樓,開門的時候,電話鈴聲作響。急急忙忙跑進屋子拿起電話。
是個陌生的聲音。」我是連敏——雪盈的媽媽。請問是誰留下這個電話要找我?「
」太好了,阿姨,您終於來電話了!「我已經掩飾不住意外的驚喜了。
」聽我女兒說,你來過我家裡兩次。那你有什麼事找我,我們並不認識啊。「
」阿姨,我找您真的有急事,也許這關係到很多條人命……「我的聲音有些激動,並夾雜了一些擔心——生怕這個唯一可能會幫助到我的人不耐煩地掛斷電話。
」哦?——你說說看。「
」阿姨,……您是不是還有一個女兒,叫靳雪歆?「
……
電話那頭消沉了。
」你是聽誰說的?「她的聲音冷淡下來。
」阿姨,請您一定要幫幫我好嗎?我真的很想知道。您最近也一定聽說東立學院發生的離奇事件了吧?您也一定知道,這裡就是靳雪歆——也就是您的女兒以前失蹤的地方。難道您不想找到自己的女兒嗎?——她很有可能並沒有死啊。「
電話那一邊沉寂了,可以感覺到對方在思想著什麼。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搞錯了,我根本沒有這個女兒!「說完,她掛斷了電話。
我絕望的拿著電話,任」嘟嘟「的聲音迂迴雙耳。
為什麼她一聽見關於自己的女兒的事情就不高興?雖然她不肯幫我,我卻更加肯定了——不管她是不是靳雪歆的親生媽媽,她一定認識靳雪歆!
我不死心,放下電話決定再一次去靳雪盈的家。
這回,再次應驗了我想要得到的必然要失去——雪盈的媽媽無緣無故自殺了。
到達的時候,警察正在清理現場。
這不是巧合,這一定不是巧合!如果真是她,為何連自己的媽媽也不放過?!
突來的事件紊亂了我的思維。
完了,這次徹底沒希望了,我神情沮喪地回到家裡,卻得到了令我意想不到的。就在我離開家不久的時候,電話錄下了靳雪盈的媽媽再次來電的錄音。
」雪歆的確是我的女兒,只是她做出了有辱家門的事,所以我一直責怨她,她的失蹤對我來說是件好事也是件壞事。還好,在她失蹤那年我有了雪盈。對於她的一切,我沒有什麼好幫助你的,也不知道你到底需要知道什麼。雪歆有個很要好的朋友黎小,你想知道什麼可以去問她。她住在新德路……「
電話錄音就在這時中斷了。
雖然知道那個人姓黎,茫茫人海,去哪裡找呢……
我困惑著,思緒又恢復到了迷離狀態。
剛放下電話,警察局的人就接踵而至。開始還以為是因為學院的事找我,誰知確是關於連敏的死。這令我不解,一時記不起究竟哪件事和我有牽連。當他們問我連敏是不是給我打過電話,才慌悟過來。
之後我被帶到了警局。
雪歆是誰?為什麼要找她?
無奈之下,我說出了事情原委。包括我對此次事件的推測依據。
」難道你當我們警察都是傻瓜嗎?這件事我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自作聰明!「負責此次事件的隊長痛斥了我一頓,因為我的行為間接地告訴了——警察很沒用。我被警告不許再插足此事。之後張泯趕到,帶我離開了警局。
(十二)
12.7靳雪盈意外地打來了電話,說要見我。於是約好下午2點綠博廣場肯得基見。
我趕來時她已經等待許久。見到我,微笑著招了招手。
她問我是喝冷飲還是熱飲,我說熱飲。她替我要了杯澄汁,而她自己喝的確是加了冰的可樂。
她是不是因母親去世而精神紊亂了……
」這麼冷的天,你……「
」哦——我喜歡喝冰涼的東西。不用見怪。「她攪動著可樂,冰塊發出嘩嘩的聲響。
我看著他,」怎麼,找我有事嗎?……「
她一定不會無緣無故約我出來的。
她低著頭。」難道沒有事就不能找你了?——不過,我的確有事想請教。「
她拐了一個小彎子回正題,」我想知道,你所謂的我『姐姐』的事。「
」你知道最近東立學院發生的離奇事件嗎?這次事件學校失蹤了所有舞蹈系的老師。我也是從這裡聯想到你姐姐的——因為前學校發生火災失蹤了一個舞蹈系的女孩,她就是靳雪歆。通過我一個朋友的幫助得知,她的父親叫靳於森,母親叫連敏。於是我按地址找到了她的家——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還有你這樣一個妹妹。「
」怎麼可能,媽媽從來沒有和我說過……「她的臉色深沉下來。
難道靳雪盈真的一點也不知道嗎?就因為她母親所謂的」有辱家門「而痛恨靳雪歆?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事,竟令自己的親生母親如此痛恨?!……如果能知道靳雪歆的事就好了。可惜,她的媽媽死了。這是詛咒,還是報復?
」雪盈——對不起,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嗎?「
」當然可以。「她勉強一笑。
」你的爸爸什麼時候去世的?「
」媽媽說是1978年。「
靳雪歆失蹤后的第二年……
」你家裡真的沒有全家的合影?「我再次問她這個問題,但願上次她欺騙了我。
」真的沒有。雖然媽媽說怕勾起她的傷心都燒毀了,但我老是覺得她有什麼事隱瞞著我。每次問她,她都顯得很不高興。我也不知道爸爸的樣子……「
看來靳雪歆的神秘面紗暫時是無法揭開了。
說完,她閉上了眼睛,一隻手從可樂杯移向了額頭。雖依舊一臉的平靜,卻暗藏著無盡的憂傷。
這是個無人能知的迷題。現在看來,只有祈望找到黎小,從她那裡得到意想不到的結果。
我也沉浸著,生怕打攪她思想片刻。我已經無法想象之後的事了。
對面的人一邊吃著薯條,一邊看著報紙。赫然大字,遠兮亦近——」東立之迷「。難道又會像上次事件一樣不了了之嗎?不,這是我最不想發生的。可是又有什麼用呢,關鍵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渺茫。
她捏著可樂杯,杯子凄慘**。之後她大口地喝,咀嚼著冰快。
……
」我查過,媽媽的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你的,對吧?「
」是的。「
」你們說過什麼?「
」她曾給我打過兩次電話。只是想核實一下,她是不是有靳雪歆這個女兒。「
」之後呢?……「
」第一次她生氣地掛斷了電話。「
」第二次呢?「
」第二次我沒接到。不過電話錄下了錄音。我接完你媽媽打來的第一個電話后,準備再一次去你家問問你媽媽,誰知你媽媽卻在這時發生了意外……「
」媽媽又說了什麼?「
」她承認了靳雪歆是自己女兒,並告訴我你姐姐的一些東西在一個叫黎小的人那裡。可是就當她要說出黎小的地址時,錄音中斷了……「
」難道我真的有一個姐姐……「她的目光凝滯著。」黎小?「
」對,就是黎小。「
靳雪盈的眼神里儘是迷惑與不解,她無法明白自己的媽媽為什麼會死。又為什麼一切都隱瞞她。
」難道我真的有一個姐姐?她還活著嗎?學校的離奇事件真的和她有關?
媽媽又有什麼事瞞著我……「
她表情潛移默化,突然顯得痛苦不堪。本來應該有一個完整美好的家的,轉眼間就……
」雖然肯定了她是你的姐姐,但我不感完全肯定學校事件是她一手造成的。「
直到現在我也不感可定靳雪歆沒死,還有這連鎖的離奇事件都是她所為。
」怎樣才能找到她?——我的姐姐。「她迫切的眼神詮釋了一切。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姐姐,而她到底是生是死。
」我也不知怎麼辦好,因為現在沒有任何線索和辦法。不過……「
」不過什麼?……「她急切追問我。
」你知道的,那個神秘的東西出沒在學院里。可是不感肯定你的姐姐就在裡面——再說,那裡太危險,學校里所有人還昏迷在醫院裡呢!「
」我想去學校……「
」可是學院被封閉了呀!「我想勸阻她。
」我一定要去,你有辦法嗎?「她很堅決。
」算了吧,萬一不是你的姐姐,你會有危險的。難道你也想自己和醫院裡的人一樣,像植物人一樣生不如死?「
她目光依舊凝滯著,默默無語。
我們的心情都很糟,只是我要強於她,畢竟她剛剛失去最親的人——而現在的突來的事又像一個死結一樣系在她的心頭。她的傷感在傳染我,反想一下如果是我,不知會不會有她那份失落中的寧靜。看著杯子里的飲料,多希望它能隨自己的意識化作一杯啤酒或是麻藥,深吸一口氣大口喝下去。
心裡異常壓抑的時候,感覺有什麼東西堵在心頭,這是最痛苦的。屏棄外界的喧囂,閉上眼,時間似乎停滯不前了。雙手捂住眼睛,思緒不知不覺陷入對事件的冥想之中。
……
」很晚了,我們走吧——打擾你這麼久,不好意思。「她打破許久的岑寂,」哦,「我將手挪離雙眼,抬起頭,」好,走吧。「
我們上了同一輛計程車,她一直把我送到家。這種情形讓我有顛倒的感覺:應該是我送她才對。
她留下了她的手機號,希望我找到黎小后通知她一下。
她的姐姐到底還活著嗎?她的媽媽為什麼會猝死?黎小又到底在哪裡……
(十三)
12.10新的一年就要來到了,事件卻依舊撲朔迷離。
不知所有的人還能否醒來。還有可心……她到底在哪兒……
天氣越來越冷,一刻都不想離開屋子。早上睜開眼睛便一直蜷縮在被窩裡。
教育局打來了電話,我們的插學的事可能在年後才後有著落。也好,我煩著呢,哪裡還有心思學習。
難道就這樣漸漸地遺忘掉嗎?……
張泯打來電話,他竟找到了黎小。這令我我十分驚喜,心想終於有希望揭開靳雪歆的神秘面紗了。
之後我隨張泯來到黎小的家。
站在眼前的黎小應該有四十歲了,樣子依舊顯得很年輕。
她告訴了我們一些關於靳雪歆的事情。
我和雪歆情同姐妹。對於雪歆的失蹤我也十分難過。因為畢竟我們從小學就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之後中學、高中、大學又都在一個學校……我們就像姐妹一樣。雪歆很漂亮,高中在校就有很多人追求她。不過她一直沒有談戀愛。直到來到這個學校不久,就傳出雪歆和在校老師有師生戀。為此,當時不論是老師還是同學,許多人都唾棄她。而雪歆又和家裡人鬧的很僵……事發那天雪歆托我有空去幫她取照片。按照地址我取出了照片。後來學校就發生了火災——雪歆就這樣失蹤了。要不是那天我請假沒去,恐怕我也在事故中遇難了。
雪歆的媽媽對我很好,我們一直來往到現在。
當我告訴黎小,雪歆的媽媽在前不久剛剛去世的消息時,她傷心的哭了。連連哀嘆為什麼她的家如此命蹇。
黎小拿給我那張照片,是兩個人的合影。當我看到照片,腦子裡突然閃現出地道里那幅凄美的畫——畫中之人,正是這個女孩——靳雪歆。她和靳雪盈長得簡直一模一樣。太不可思議了。
」這個男的是……「我看著照片里靳雪歆身邊的男人冥想著。
好面熟啊……在哪裡見過呢……
」啊——這個人好象在學校里見過呀!是誰呢……「我感肯定在學校里見到過有這個人。」好象是——對了!教舞系的老師!「
我問黎小:」當時傳聞和靳雪歆談戀愛的那個老師……是在校教什麼的?「
」他就是雪歆的舞蹈老師。「
後來,學校就這樣關閉了。再也沒有雪歆的下落……
難道她一直在學校里?……
離開黎小家,我約出了靳雪盈。
當她看到這張照片中和自己簡直一模一樣的親生姐姐時,哭的唏噓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