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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常,你臉色怎麼這麼不好!」
齊大媽大驚小怪一叫,還把保常嚇了一跳!當然臉色不會好到哪裡去,著急上火滴,又是藏矯情貨,又是擔心長舌婦們看出端倪———不過,保大姐反應相當快,她們進來時,看到自己貌似正在整理床鋪,所以,保常這話兒就蠻容易接上了,
「我,我正準備把家裡搞乾淨一點然後躺一下的,好像有點感冒,頭有點昏,———」保常裝衰,眼光45°朝下傾斜,最是「有病」的癥狀,
誰知,這大媽太婆們今天肯定是上門有事兒求她,一聽她這個「有病」,那殷情的,就像她在坐月子,七手八腳都直把她往床上塞,這個扶胳膊,這個握手,這個就要掀被子———啊!掀被子!!
「哎呦!疼!」保常突然大叫一聲!這一聲個慘烈———把大媽太婆們都震住「暫停」在那裡鳥!
保常眉毛鼻子不曉得如何扭曲地擠在一團,捂著肚子機器人樣兒慢慢掀開被子的一角,卻又相當靈巧地鑽了進去,「哎呦,哎呦,頭疼,頭疼,」還直哼哼,
你說你頭疼你捂啥肚子?不過,看來這伙兒戴紅袖章的今天確實是有事上來求保大姐,竟然都沒在意這些,保常一坐穩,都「自覺」地一屁股也坐在床邊,挨著她,一看就有「大事」要開嚼了,
這下,保常真要頭疼了!
大媽大嬸太婆們幾個人往床邊一坐,把個保常往裡面擠的不聽見!怎麼辦?有任何辦法嗎!硬把她擠地跟被子里藏著的矯情貨死死地挨著,坐她跟前的陶奶奶還一個勁兒往她耳朵邊湊,保常蠻想吼她,我耳朵不聾!可陶奶奶耳朵有點背,她以為別人都跟她一樣聽不清楚,說話喜歡湊到人跟前,這樣,逼得保常更往裡擠,最後———保常頭皮一麻!矯情貨被擠地實在沒地兒了,他一隻胳膊只能拿出來放在了保大姐的肥肚子上!
幸而保常家的被子夠大,再加上前幾天出太陽她才曬了的,又泡,外人看著值當這被子攤開可能裡面還有其他被絮,真看不出什麼。又因為紅袖章們確實有「緊急事務」,一切注意力都在保常身上,各個那個「殷切期盼」滴望著保常———
「是這樣啊,保常,我們知道你工作也辛苦———」
恩,這開場白聽著就不祥!要擱平常,保大姐一定趁著「但是」開始前就想方設法「阻截」了,可今天,這不實在分心!
光溜溜的矯情貨可能是因為淋了雨的,全身冰涼,這一貼上保大姐,就像找著個暖爐子了,全身貼著她那真是一絲縫兒都沒有,使勁兒汲取她的體溫。他的胳膊已經不是「放在」肥肚子上了,那是「掐」!直往他這邊「掐」!竟然,他還敢把頭稍抬起來些,臉非要貼在保常同志中部的第二層游泳圈上!
保常半靠在床邊,兩隻手都在外面,一隻手還被陶奶奶親切滴拉著,一隻手辛苦遮掩滴半揪著裡面的被子,要稍微保持「泡」的模樣撒,真是,真是有苦難言吶!心裡早把矯情貨祖上上百代禽獸挨個「問候」了一遍,可,沒用撒,矯情貨挨著她那股子勁頭兒竟然象———象要鑽她肚子里去!保常幾想破口大罵哦,老子生不出你這樣個下流貨,想塞回肚子里也塞不回去!!
其實,矯情貨這也是,也是「情不自禁」撒!實在太冷,那雨象淋著個透心涼,是不是發燒了?——完了,全身發冷,難怪他一鑽進被子里就不想動了,明明聽見外面來了人,也無暇顧及啥了,就覺得全身冷。好,保常突然鑽了進來,又把他擠地沒了地兒,————可矯情貨一點兒也不著急上火兒,反而迫不及待地緊挨著她,好暖和哦!———更叫矯情貨料想不到的是,保常這身小肥膘真是,真是軟喏———軟地象才彈出來的大白被絮,象小時候舔著吃的棉花糖,象———媽媽的羊水———矯情貨臉挨著她的小游泳圈還只磨蹭,可不就像想往裡鑽?太軟和咯,挨著就不想出來————
保大姐心在滴血呀,我這中部二層游泳圈變成大白豆腐被禽獸吃盡了哇!保常也感覺到禽獸的臉燙地跟火鉗子,他是不是要把我的肚子燙個大洞才罷休啊!
心中憤懣、羞怒、怨戚!直到,真正聽到陶奶奶在一番羅里吧嗦的「慰問篇」后終於出擊「但是篇」!————
「————保常啊,最近我們小區出現了一個色狼,專門騷擾襲擊年輕的小姑娘伢兒,我們居委會聯防又缺人手,你看你,又熱心快腸,人也蠻潑辣,能不能幫忙搞搞巡邏———」
保常要哭鳥!
老娘不是年輕的小姑娘伢兒!你們看中我,不就是我人肥膘壯,招色狼不可能,逮色狼一把手!
可是,
老娘肚子上現在就躺著個色狼!
老娘內憂都解決不了還去解決外患?!
幾傷自尊,幾傷自尊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