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孩子

這棟大樓是新建的，很寬敞，衛生環境也不錯很乾凈。陳浩與醫生、護士們擦肩而過，沒有人把目光投向他。

病室的走廊從401開頭，按順序號一直往下排，直到走廊的另一端。走廊上沒見到警察的身影，從護士值班室看過去，404所在的位置也是個看不到的死角。陳浩走到404的門前，看見門口掛著凌飛燕的名字，是個單間。陳浩側耳聽了聽，裡面沒有什麼動靜。

他悄悄打開房門，除了床上鼓起的用毛巾被裹著的身體，沒有別人。凌飛燕躺在床上，面向窗口。輸液架已經撤掉了。陳浩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

【還好沒有其他人在，這樣我就可以從她身上獲取到一些有用的情報了。】

凌飛燕翻了個身。陳浩低下頭來看她，她額頭上的傷口很小，可能要不了多久就會完全消失了。她靜靜地熟睡著，陳浩把旁邊的摺疊椅拿過來坐下。他盡量注意不弄出聲音來，但凌飛燕還是微微睜開了眼睛。她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陳浩。

「您好，您是？」

「早上好！」陳浩輕聲問候醒來的凌飛燕。

「是你？」她剛開口的聲音很細小，緊接著聲音就大起來:「你是我在公園裡見過的那個酒鬼吧？」

陳浩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面說道：「你記得很清楚嘛，我就是那個醉鬼。天還早，說話輕聲點。」

「那天在公園見過你一次，你是個很沉迷於酒精的男人。今天你還喝酒嗎？」

陳浩驚奇地發現，這幾天自己還沒有喝酒。自從進了李雅婷所住的地方后，到現在自己竟然滴酒未沾。陳浩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掌上，也沒見手掌顫抖。他無力地笑了。

「噢，你今天忘了喝了。你還好嗎？」

「嗯，還好。你呢？」陳浩微笑的說道。

凌飛燕的臉上恢復了血色:「你說那次爆炸事件啊，還好，現在就是頭有點暈，不過關係不大，根本不礙事。」

「那就好。」陳浩接著說道:「我還記得當時還有一名拉小提琴的小女孩在你旁邊呢。」

「那個小女孩嗎？哦，我好像有些印象！不過，我記不起她是誰了。對了，今天是星期幾？」

「星期三。」

「這麼快又到星期三了，我之前昏迷了一段時間——昏迷了三天三夜，後面醒來后，有些事情淡忘了。」

「淡忘了？昏迷三天嗎？我想問問你，那天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嗯，現在見到了你，我想起來了。怎麼回事呀？以前我一直迷迷糊糊的……我的好朋友李春……她還好……嗎？」

看來，還沒有人把她閨蜜的死訊告訴她。陳浩很同情第一個必須完成這個使命的人。

「她正在另一個地方睡覺呢。」陳浩感覺撒謊的時候舌尖上似乎有一股鐵鏽的味道:「她也受了點傷，很快就會好的。你經常和李春一起去公園嗎？」

「你指得是書友會嗎？嗯，我們經常在公園探討一些寫作上的心得，也會談談關於論壇的一些事情。」

這時，門「砰」地一聲開了，陳浩回頭一看，一位中年護士抱著一個盤子，正在瞪著自己。

「真難辦！上面規定了，如果有人到這裡來的話，讓我們拒絕入內。」

「失禮了！剛才我到護士值班室去過，你沒在。」然後，陳浩轉向凌飛燕，對她說道:「今天時間不短了，我要告辭了。」

「你要走嗎？」

陳浩點點頭，站起身來。

她叫住陳浩：「喂，酒鬼先生！」

「還有什麼事情？」陳浩回過頭問道。

「如果我的小說出版，你會來買一本嗎？」

「當然，肯定會買。」

「那麼我想問問你，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小說？」

陳浩稍微想了一下，說道：「暗黑系題材的小說吧！」

「暗黑系？是哪一類類型？很少聽到這種類型的小說。」

「嗯，一種很冷門的類型。」

陳浩感受到護士的目光冷冰冰的，就在門前向凌飛燕揮手告別，床上的凌飛燕還他一個微笑。

陳浩到了走廊，這時，他看見一位警官向自己迎面走來。他看見陳浩是從404房出來的：「你是什麼人？」

「我是調查組的陳浩，來這裡問參考人幾個問題。」

看樣子，很多人都不知道陳浩這個名字，這位身穿制服的警官馬上給陳浩打了個立正。

「對不起，失禮了！」

「沒什麼，沒什麼！辛苦了！」

陳浩一邊應酬他，一邊背朝著他慢慢往外走。拐過走廊后，陳浩趕緊加快腳步，到了樓梯口，他開始跑起來。

到了醫院外面的時候，陳浩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他叫了輛計程車。

……

蟬聲聒噪，夏天到來了。日光炎炎，暑氣蒸騰，令人不堪忍受。

鬼鎮仍然處於無哨煙戰爭中，伊詩理等人習慣於屏住氣息默不做聲地悄然度日。

找盡了所有辦法，依舊無法逃離這個空間。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鬼鎮不再被黑暗覆蓋，至少它恢復成一個正常的小鎮——陽光終於出現在鬼鎮的上空。

但是，這一切好像和鬼鎮的「孩子們」無關。黑暗坡周圍寬闊的田野正是「孩子們」的快樂之地。活著的時候，大家的生活都很貧苦，但「孩子們」卻並不在乎奢侈玩具的缺乏，它們都是冒險遊戲的天才。特別是黑暗坡上的玻璃工廠廢墟，正是孩子們探險的舞台。

破損的石牆和黑色的鐵柵圍起了開闊的場地。「孩子們」在圍牆上找到好幾個缺口，越過牢固封鎖的鐵門，輕而易舉地進入玻璃工廠。

裡面空無一人，工廠里悄無聲息，到處銹跡斑斑。牆壁和天棚上破爛的塗炭板也全都是紅褐色的鐵鏽。

工廠的建築物里聚集了一整天的熱氣，悶熱難當。寬敞的車間里到處堆放著的用途不明的機器，也因為停產而生鏽了。

機器的周圍，總是薄薄地漂浮著一層白色的灰塵。午後的陽光通過天花板上的破洞照射進來，上面能看到白色的光線。

「高俊，我們找這些「孩子」幹嘛？」

「伊詩理……它們，可不簡單！」

……

作者:E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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