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代價
「老子剛才大殺四方的時候你是沒瞧見，可威風了！」
「是是是。」
佟彬敷衍她，可不用想也知道依她的性子自然不肯屈服，方才來時遠看著她僵直背對自己的身影，她一腳踏在人的身上一手握著刀，單這一眼便讓人難以忘懷，可如果再加上她孤傲不屑於屈服甚至略帶嘲弄的神情呢？那一定會是一抹絕色吧。
「佟彬，喂，你怎麼不說話！」
顧然喊了他好幾聲都不見後面人說話，忍不住胳膊肘懟他，佟彬猛地吃痛，方才從遊離的思緒中回身。
「你打我幹嘛？」
「我都問你幾次了！司南呢？你這麼快回來該不會是半道上把他給扔了吧！」
「呵。」
佟彬被她的話氣笑了，「對，我就是扔了他，要不是為了趕回來救你，我早跑回京城了！」
屋子裡端坐在桌前的霍山州眉梢一挑，風雨吹打著窗戶噼啪作響，跳躍的燭火印照著霍山州如鬼魅般可怖的臉，他緩緩勾起嘴角，滿意的轉動著玉扳指，往身後的椅背一靠，姿態甚為舒適。
「呆會兒，一把火點了！」
殘酷的話從他口中說出，輕飄的捨棄了眾多生命，管事在一旁把身子壓的更低，點頭應承著。
很快，屋子裡的一群人開始哀嚎起來，他們捂著自己的肚子疼的倒在地上，桌子上的盤子也被掃落了一地，有人毒發的很快，七竅流血死在了他們面前，這才有人終於意識到他們是被人下毒了。
「他們害咱們！」
人們開始掙扎著往門外跑，可房門早被人從外面鎖上，他們被活活困死在這裡。
「放我們出去！」
「快給我們叫大夫！」
「你們這些天殺的狗東西，你們不得好死，你們會下地獄的！」
呼喊聲咒罵聲漸漸弱了下去，管事的示意門口的守衛打開房門，一屋子的狼藉霎時躍入眼帘，不少人都沒了氣息，尚存的還扒著門框試圖往外爬，只可惜他們也是有氣無力。
「幫幫他。」
管事的對守衛說道，後者看了眼那人上前蹲下扭著他的脖子「咔嚓」一聲結果了他。
一席話提醒了顧然。
是了，霍山州固然可以殺了所有人，可他打造出來的兵器呢？他捨得毀了？如果東西不在這兒，那肯定是被他藏到別處去了！
那麼大的動靜，一定會有消息透出去的。
如此一想，顧然定睛對佟彬說道，「我要進城。」
佟彬像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瞧著她，失聲說道，「你瘋了？他們正愁抓不著你呢，你還要自己送上門去？」
「兵不厭詐，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她倒是說的篤定，可佟彬依舊不認同，回去的路上還一再勸著顧然不要輕舉妄動，可他哪裡知道顧然壓根就沒聽進去他的話，心裡早有了主意。
所以當顧然又不見蹤跡的時候佟彬就知道她幹什麼去了，只可惜她一走，自己還要照顧重傷的司南不說，其他人更需要他來帶領。
顧然趁夜摸進了水嶺城，奇怪的是城裡並未見什麼官兵四處找人，一派淡然如初的樣子，他們就彷彿不知道最近這裡究竟發生過什麼。
「憑他還想造反？」
「真是大膽，一個還沒上任的太守而已，勢力竟然如此龐大！」
顧然幽幽說道，「你不會以為他真有這麼大的膽子吧？」
「什麼意思？你還知道什麼？」
「……」
還知道他背後的主子是誰，要造反也是他造反！顧然在心裡恨恨說著，可她並未對元子珩點明，畢竟這兩人可比自己走的親近，而他又跟大皇子的關係不簡單，她還不想把自己稀里糊塗的交代了。
元子珩狐疑的盯著她，那眼神分明是顧然還有事瞞著，顧然不敢同他對視，只低著頭嘟囔了句，「想知道什麼自己去查唄，就怕你到時候下不了手！」
「…」
這下輪到元子珩無語了，他抬手揉揉她的頭頂，正要開口，不遠處的後門忽的打開了，他連忙將顧然拽到懷裡然後拉著她躲到了牆后。
「怎麼了？」
顧然不明所以，元子珩下巴朝走過來的人指了指，「你不是在等他嗎？人出來了，你要怎麼辦？」
「我…」
他淡淡問道，被他一把攬住的霍水蓮面色頓時緋紅，愣愣的忘了從他懷裡抽身。
該怎麼形容他呢。
霍水蓮眼神痴痴，她只覺自己的心口突突跳個厲害，眼前的男子如說書人口中的英雄好漢般從天而降，然後拯救她於危難之中，他薄唇微抿不苟言笑，一張臉清冷又淡然，只是那眸子帶著幾分疏離之意。
「小姐，都是奴才該死，害的小姐受驚，您沒事吧？咱們可要回府？」
制住馬兒的下人一臉驚慌的走了來，突兀的聲音擾亂了霍水蓮心裡的胡思亂想，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此刻還在外人的懷裡呢，臉上紅的更透她忙退了出去。
「小女多謝公子出手搭救，要不然…」
「舉手之勞。」
元子珩不想多浪費功夫，抬腿就要離開，霍水蓮伸手攔住他，又覺自己唐突，轉身問下人要來了銀兩遞給了元子珩。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望公子笑納。」
元子珩撇了她手上的銀帶毫不在意的抬腿就走，霍水蓮的手還尷尬的停在半空，她咬著唇有些失落，下人一看還有人敢不給他家小姐面子，氣呼呼的衝過來手搭上了元子珩的肩膀。
「你這小子，知道我家小姐什麼身份嗎？我家小姐拿銀子謝你，你還敢不給面子？」
霍水蓮可說不出口，她怎麼能告訴他眼前的顧然是她之前喜歡的人呢，這不讓人誤會嗎？
「只是認識。」
她不太情願的說了句。
顧然卻一反常態的「嗯」了下，目光在霍水蓮和元子珩身上轉了一圈，挑眉笑問道，「只是認識嗎？我記得你之前不是這樣說的啊，你還要我住到你家裡去，這不擺明了想讓我做上門女婿嘛，霍家大小姐？」
「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你爹呢？你知不知道他做了多少殺人越貨的勾當，你回去告訴他，我要他為他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