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身世
老者深深吸了一口氣,眼光看著遙遠的天際,若有所思,似乎思緒飄向很久很久以前......
這一年,天氣異常酷熱,似乎天上有兩個太陽。
在十萬大山著稱的南州,茫茫群山中有一支奇特軍隊,一支沒有番號的軍隊,更像一支醫療隊伍,穿著白衫大褂,武裝到牙齒的防護服裝,人數大約在200人左右。
距離這支隊伍駐紮地幾座山之外,有一個叫鷹嘴崖的地方,住了數十戶人家,與世隔絕,村民都是獵戶。
最早發現這支奇特隊伍的是獵戶黑子,為了不讓村民受到傷害,便與兩個夥伴日夜監視著他們一舉一動。然而,過了一月之餘,他們發現是多餘的,這群人壓根就沒有踏出過兵營一步。
正當他們準備過了今晚,明天一早便翻山回去,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薄霧籠罩著整個大山,裊裊,如白雲穿梭在群山之中,墨藍的天幕徐徐退去,蔚藍的晨曦開始從東方升起,黑子被山霧的露水滴醒,他如往常第一時間便觀察兵營,然而,他好奇的發現兵營之內已無一人。
待到正午時分,確定無人,黑子便帶著兩個夥伴,壯著膽子來到兵營,發現營地里留著各種物資、輜重、武器、彈藥,人卻毫無蹤跡,這讓他們感覺非常奇怪,也很納悶。
黑子他們檢查了每一間兵營,都空無一人。伙房內,掏了一半的米已經泡的發脹,看起來這支隊伍走的非常匆忙。
「黑子哥。」一個夥伴叫了一聲。
黑子慌忙端起獵槍跑出去,看見一個夥伴用手指了指,他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黝黑的山洞出現在眼前,山洞前趴著幾隻狼狗,嘴裡、眼裡流出的血已經凝固、發黑,看來死了不少時間。
軍隊養的狼狗都異常兇猛,就是電視劇里經常生撕活人的那種。這更讓黑子他們幾個人感覺到詭異,當時的條件下,一般來說狼狗比普通士兵還珍貴,怎麼捨得讓它們死了呢?
黑子幾人打著火把進了山洞,越往裡走越寒冷,最終他們發現裡面是一個天然冰窟,裡面冰凍了成千上萬具赤裸的屍體,有的已經被解刨,很多容器里泡著各種器官,這讓本來膽子就大的獵戶也感覺都一陣陣頭皮發麻。
老者說道這裡,淺淺飲了一口茶,取過煙斗裝了一袋煙,點燃,緩緩吸了一口。
「這......這......這跟我爺爺有關係嗎?難道我爺爺是叫黑子的獵戶?」我忍不住問。
「哎......確實比你爺爺差遠了,這耐心、膽識、氣魄、智慧都不及你爺爺十分之一,哎......看來沒有把鳶兒嫁給你是對的。」
「她......她......她叫鳶兒?」我用手指了指殯儀館。
遠處傳來一聲怒喝:「鳶兒也是你叫的嗎?」
我朝聲音的方向看去,大叫一聲:「哎呀,我的媽......」驚慌失措中一屁股摔在地上,因為向我走來的漂亮姑娘真是那個四分五裂的屍體。不過,我很快鎮定了下來,因為我發現所有的黑衣人、傭人沒有絲毫緊張與變化,我猜想其中定有緣由。
「爺爺。」她甜甜叫了一聲。
老者微笑著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說道:「這麼快就醒了,也不知道多睡一會。」
「您都一個晚上沒有睡了,還好意思說我。」女孩的語氣有些調皮,又有些心疼,然後有說道;「爺爺,他就是墨爺爺的後人?」她用纖纖玉指指了指我。
「是。」
「真慫,他身上沒有一點,一點點,一滴滴,您跟我說的墨爺爺身上的英雄氣概。」她的臉上充滿了鄙夷。
「你......」
「你什麼你......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還沒等我開口,便被搶白,我一陣無語。
「好了好了,別吵了,讓我把故事講完。」老者聲音里充滿了疲憊,他的眼睛也充滿了血絲。
「爺爺,我來說吧,反正我也聽了好多次了。」
「好吧。」或許老者確實感覺到疲倦,便點了點頭說道。
「聽好了,我是高度概括,能不能聽懂,或者有沒有聽清楚都不關我事,知道了嗎?」
「嗯。」我點點頭。
黑子與夥伴看到驚悚的一幕之後,猜想不出來這支奇特的隊伍到底在這裡做些什麼,便提議按照足跡追蹤下去看看。
他們都是獵戶,大山裡的追蹤就如同吃飯一樣簡單,與生俱來的天賦。
終於翻過一座山的時候,他們看見了這支隊伍的身影身影,然而,奇異的是這些人沒有帶裝備,沒有穿鞋子,腳掌已經被山石、野草刮的血肉模糊,不疾不徐如同殭屍般的行軍,好奇的黑子緊緊跟隨著,他發現了更奇特的一幕,領頭的如同巨大猩猩,不過全身長滿了雪白的長毛,他看見領頭的詭異猩猩的臉,那明明就是一張長滿白毛的人臉。
縱然膽子大,他也不敢再跟了,領著夥伴連夜翻山回到了村裡。
村裡生活依舊平靜,按照道理說這個事情已經告一個段落,然而,不久黑子死了,毫無徵兆的死了,直挺挺跪在自己茅屋前面,嘴裡、眼睛里流出一灘血,人們發現的時候,血已經凝固、紫黑的血。
三天後,另外兩個夥伴也離奇死亡,死法跟黑子一模一樣。
村子已經無人敢住,人們便結伴逃離,翻出大山他們逃到一個鎮上,鎮子不大,名叫:龍石鎮。
然而,事情似乎遠遠沒有結束,青石鎮開始固定每隔三天死一個人,死法跟黑子一模一樣,搞得鎮里人心惶惶,請了不少道士、神婆、巫師去鎮屍,結果都無效,人們就這樣絕望等死。
直到有一天墨爺爺路過此地,才徹底解決了此時。
「完了。」我看著她問到。
「完了,要不然呢?我又不在現場怎麼知道墨爺爺是怎麼解決的啊。」
「入殮師還能救人?」我搖了搖頭,表示不信。
「墨寒,你爺爺故事很多,但知道的人很少,入殮師有三個層次,第一個層次就如你叫:二皮匠,第二個層次叫:斂皮匠,這個層次可斗鬼怪,第三個層次叫:煉魂匠,傳說可通神。」老者緩緩說道。
「這麼神奇?」我依然不信。
「我們端木家與你們墨家頗有淵源,然而墨家身世離奇,你們祖輩一直在尋找墨家離奇身世之謎,就如同你們家一旦有孩子出生,便要離開父母。就如同你們家世世代代只能做入殮師,一旦從事其它職業便會離奇死亡。」
聽到老者的話,我確實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我也確實好奇我為什麼會選擇入殮師的職業,我也好奇自己怎麼長大。
「你出生便在孤兒院,當然這一切是我支助,否則你也長不大,或許你會長大但你一定不會選擇入殮師職業。」老者淡淡說道。
「這一切都是您的安排?」我有些吃驚。
「是你爺爺安排的,我說了端木家與墨家頗有淵源,而且墨家之謎沒有解開,端木家也有難言之隱......」
「這麼說起來,端木家也有一些謎,而要解開這些謎,只有墨家解開之後端木家才能解開?」
「嗯。」
「那我父母呢?」知道了爺爺的消息,自然想知道父母的消息,再說按照那一年時間計算,我爺爺距今80年,然後加上他行走江湖最少20歲,初步算下來已經100多歲了,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你父親墨翌,你母親季涵雪,追尋墨老的腳步探尋下去了。」
這也是第一次知道我父母的名字,那一刻我說不出是傷心難過,還是激動興奮,我依稀自己自己是傻傻看著老者。
26年來第一次知道自己有家、有父母、還有爺爺,26年來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此離奇,悲喜交加。
我心中暗暗發誓要找到自己的父母,最大努力去解開自己身世之謎,等我回過神的時候,太陽已經冉冉升起,粉紅的陽光照射在那個叫鳶兒的姑娘臉上,她的臉色成了粉色挑花,美得讓人不敢直視。
「看什麼看,挖了你的狗眼。」
「哦......沒.......沒,你.......她......」我用手指了指她,然後指了指殯儀館。
「哎......這就是我們家的隱私。」老者微微嘆了一口氣,思索了一下,似乎考慮是不是告訴我。
裡面的姑娘名叫:葉清,是他們家保姆的女兒,因為得了白血病最多可以活一年,從小與鳶兒一起長大,為了保護鳶兒,她便自告奮勇要裝扮氣鳶兒,替鳶兒擋過一劫。
「劫?莫非就是端木家的隱私?」我問。
「是的,每隔十年,端木家的後輩便會有一個離奇死亡,從未間斷。」老者深深嘆了一口氣,無限悲涼。
「原來是這樣。」
「是的,你看到的牙印是真的,是吸血毒蝙蝠。我們端木家族數百年來耗費大量人力、物力想解開吸血毒蝙蝠之謎,然而都無結果......」
「我儘快安排好一切,去尋找我父母、爺爺與身世之謎。」我說道。
「有任何需要就找端木家族。」老者拍了拍我的肩膀,嘆息一聲緩緩離開,對一個黑衣人說道:「送他回去吧。」
那一眼,老者背影無限悲涼、寂寞、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