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做一樁虧本的買賣
周曼靈太熟悉金耀威的手段了，從浦東機場的命案一曝出來，她就認定了是金耀威的手筆了。
十五年前，這個做為自己丈夫的男人買通殺手暗殺了她初戀情人，對於周曼靈來說，那是一種徹骨的痛，她恨透了，怨透了他了。這些年她驕傲著，矜持著，一再無視金耀威對她的示好，就是因為那道不可能修復的傷。
但是，不管怎樣，換做是客觀的角度，金耀威這樣驕傲的男人對厲南笙這個情敵痛下殺手，都還算是有動機。而這回他對魏伊諾這麼一個單純的小姑娘動手了，卻讓周曼靈徹底地心寒了，這個男人倒底是生了怎樣一顆歹毒的心啊！
之前，周曼靈還念及他們名存實亡的夫妻關係，因著自己金太太的名譽，顧著金耀威的裡子，面子，這會兒，她突然特別明朗地認識到，其實，在這個世上，覺得除了自己的女兒之外，沒有什麼人值得自己隱忍，付出，或者期待了。
這會兒金安安正靠在床頭上，將電腦放在腿上，看著崔恩敬在廣州演出的報道，她已經習慣了這種默默的關注，在她對這個男人的愛和思戀，似乎也不自覺地從這種默然的關注中一點一點抽離了，變淡了。
她自己彷彿也能很直觀地感覺到自己對他的愛變淺了，卻也沒有自己想象地那麼痛，那麼傷悲了，不知道是自己長大了，還是自己變得世故了。
周曼靈靠在金安安的房門前站了許久，終於敲了敲門板，「安安，睡了沒？」
金安安利落地扣上電腦，放到一邊，「沒有呢，媽媽！」母親對她的關愛特別濃郁，算是失而復得嗎，還是變本加厲，總之，她很受用。
周曼靈推門進來，坐在金安安的床邊上，溫和地摸了摸她細細的短髮，「告訴媽媽，你到底怎麼想的？想要什麼？」
金安安俏皮地一笑，「不是吧，媽媽，你今天提著阿拉丁神燈來的？我有什麼願望都能實在嗎？」
周曼靈隨之一笑，「說說看，媽媽願意為了你做任何事。」她沒有阿拉丁，但是，她手上還是有一些真金白銀的，這個大資本家的女兒，從來都深信有錢能使鬼推磨。
「呵呵，有媽媽回來愛我，我就很知足了！」金安安快活地說，到底還是個孩子吧，沒有城府沒有野心，最終嚮往著溫暖的骨肉親情。
周曼靈其實是做了一個很認真的決定才進來找女兒的，「安安，你愛封佑宸，還是愛崔恩敬？」
金安安垂下了頭，對母親突然扯上這麼一個無聊又沉重的課題有些反感，她承認，在某個階段，對這兩個男人她都佔有的慾望，但是他們呢，一個不愛她，另一個也越走越遠了。她有些想通了，愛情這事兒其實比什麼都貴，比什麼都奢侈，她就是在情感的海洋里孤獨的乞討者。
周曼靈很容易就將女兒的沒落收在了眼底，她有些心疼地摟了摟她，「你如果，真的想跟封佑宸結婚，我想我還是有辦法的？」
金安安的眼睛突然一亮，「真的？媽媽！」很顯然，她對自己反敗為勝這件事兒充滿了期許，愛不愛的且不說，她對征服封佑宸這樣一個男人確實越來越有興趣了，「快告訴我，你有什麼辦法？」
周曼靈稍微思忖了一下，有些故弄玄虛地笑了笑，「這個你就先不用管了，總之，等我的消息吧！」
翌日一大早，周曼靈便讓阿輝開著車，在宏宇大廈門口等上了，上一次封佑宸讓她吃了閉門羹，這回她便不再自討沒趣了，也沒麻煩宏宇的前台。
等到封佑宸的黑色賓利一停，周曼靈便從車裡下來，迎面走了上去，「封總裁，總算是讓我等到你了！」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從封佑宸車裡一起出來了，竟還有魏伊諾，頓時周曼靈臉上的笑沒有那麼從容了，儘管暗殺的事兒和自己無關，卻也覺得愧對於這個姑娘。
魏伊諾這次沒向上次見面時對周曼靈那麼熱情了，只瞄了她一眼，就轉向封佑宸說，「你們有事兒先談吧，我一會兒過來找你！」
封佑宸點了點頭，「那你在車上等我好了，我去去就來。」
周曼靈對魏伊諾這個態度有些失落，卻也無可奈何，「那麼封總裁不好意思，就請介意不說話吧，請！」
封佑宸跟著周曼靈做到了公司樓下的綠色景觀帶的小亭子里，面對面的站定了，氣場很足，分明就沒打算給她留多少時間，不管她目的何在，安沒安好心，她總歸都是金耀威的夫人，金安安的母親，這會兒他對任何一個金家的人都很反感。
周曼靈自然覺出了封佑宸的不友好，優雅地笑了笑，「封佑宸，其實，我是幫你來的？」
封佑宸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沒有一絲動容，幫？每次金耀威都打著幫他的幌子來坑害他，每次金安安都聲稱著要幫他而跟他做交易，這他們姓金的人嘴裡說出來的「幫」字，總是那麼意味深長，而讓他謝不起來吧！
「怎麼？你不信？」周曼靈挑眉看了看他。
「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打算怎麼做，什麼條件？」
周曼靈一愣，這孩子顯然是將她歸到跟金耀威一路去了，不過也是，她是想跟他交易，跟他做一樁虧本的買賣，不然怎麼辦呢？養女兒不是從來都是註定了要賠本的么！
「我手上有琛遠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也知道，前不久金耀威想要掏空你們宏宇，下了不少功夫，賣出了不少琛遠自有股份給股民，現在我周曼靈是琛遠的最大股東，我絕對有把握幫你翻本。」
封佑宸不自覺地摸了摸鼻子，他的心裡確實出現了一道亮光，但是，天上沒有掉餡餅的美事兒，「條件呢？」
「我拿我手上所以的股份做我女兒的嫁妝，連同我寶貝女兒一起嫁給你，唯一的條件是你不能提出離婚，對我女兒好。」
封佑宸吃驚地望著她，眸底不經意地泛出一些欽佩之意，這是一個母親的最完全的愛，而這樁生意也真如她所說的，絕對地虧本！而作為買賣的另一方呢，鐵定了要沾光的他呢，卻也沒有流露出絲毫的喜悅。
真正的男子漢不應該做出賣自己感情的勾當，可是這會兒，馬上否決了她的盛情，似乎太不禮貌了，他稍稍猶豫了一下，「容我想想。」
周曼靈點了點頭，「沒關係，三天之內給我答覆就好了，想好了直接call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