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重逢

第一節

左右馬不停蹄的往回趕，他希望能趕在大年三十之前趕回到少林山下，能和香香嬸，陳叔叔和艷兒她們吃上一頓年夜飯。

左右終於在大年二十九回到了久違的胡艷身邊，胡艷激動的都流下了眼淚。

左右在胡香香面前不敢有太多的表露，只是默默的為她擦去淚水。

大年三十，胡香香，陳星吃飯之前帶著左右和胡艷給左戎，蒙奇還有愛美上香，還給他們供上飯菜。

胡香香斟了一杯酒端在手中對著牌位哭道：左大哥，蒙哥，感謝你們的在天之靈，讓我們找到了右兒，又找到了安兒，他們兄弟也順利的相認了。我們現在復國在望了，你們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說完將手中的酒倒了下去，走到一邊抹著眼淚。

陳星也斟了一杯酒走過來眼含熱淚道：大哥，二哥，你們為了大元，為了我犧牲太多了，我對不起你們。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右兒和安兒，只要有我在，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們。

左右看到這裡斟了一杯酒走了過來。

胡艷忙斟了一杯酒跟了上來。

兩人互相看了看，轉頭對著牌位齊聲道：爹，我們一定不會辜負你對我們的期望，我們要殺光所有的仇人，推翻大明，重新建立大元。兩人越來越有默契，已經是心有靈犀了。

胡香香和左右看著他們安慰的笑了。

今年的年夜飯是胡香香和陳星吃得最開心的。眼看復國在望，大仇得報，怎能不讓人開心。

第二節

吃完飯，胡香香告訴左右，江湖朋友傳來消息說四怪現在在京城，全部投靠了大明府的熊大人，吃上了官家飯。

陳星搖頭道：這真是一個頭痛的事情，如果他們還在江湖，直接殺了了事。可是現如今他們當了差可不能隨便一殺了之，朝廷一旦追究起來，可能會牽扯到安兒。

胡艷急道：那我們就這樣算了嗎？

左右沉思片刻道：四怪在江湖上也做了很多壞事，不如把他們的仇家找出來，讓他們到北平府指控四怪，然後讓安兒出面把他們殺了。到時候就算朝廷有所追究，事實具在，合情合理，朝廷也拿安兒沒轍。

胡香香誇讚道：還是右兒心思敏捷，一下子就想出了這麼好的主意。

胡艷幫腔道：胡大哥最聰明了，懂得東西可多了，在北平府教了我好多東西呢。

陳星高興的點頭道：右兒才思敏捷，復國指日可待。

左右被他們誇讚的不好意思道：香香嬸，陳叔叔你們過獎了，右兒只是從小就砍柴打獵去集市中賣，常年在集市中買賣，看到了人與人之間的那些爾虞我詐，溜須拍馬，見風使舵，忘恩負義，才悟出了這許多人生的道理，以至於我走上江湖才能遊刃有餘。

陳星欣慰道：看著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十分的欣慰。當年大嫂將你帶走，我這些年一直都在自責，你現在如此有出息，我對大哥總算有了交代。

第三節

過了元宵節之後，左右就辭別胡香香和陳星，前往北平府。胡艷當然不會一個人呆在家裡，也要一起去，說不管是復國也好，報仇也好她都該出一份力。

胡香香阻攔她道：一個女孩子天天在外面拋頭露面的很是不雅，你左右哥哥和你左安哥哥會把事情辦好的，你去也幫不上忙。還是在家陪著我，過年前我托的鄭媒婆昨天和我說了一個好消息，說鎮東頭賈員外家有個公子長得那是玉樹臨風，英俊瀟洒，更為難得的是你們年紀還相仿。所以呀我昨天都答應她了，明日就在「飄香菜館」見面。

胡艷聽了急道：我才不要去，要去你去。說完求助的看著左右。

左右還沒來及說話。

胡香香就氣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一天不出嫁，我這就一天比一天愁！你看看我這頭髮都快急白了。

胡艷嘟著嘴道：大仇未報，女兒哪有心思考慮自己，我不去。

陳星在邊上道：艷兒，聽你娘的話，你娘也是為你好。

左右在一邊雖然著急，但不知道該怎麼說。

胡艷走過去拉起左右的手道：左大哥，我們走。

左右反應過來用最快的速度帶著胡艷風一般的離開了房間。

等胡香香追出房間，只能看見他們的背影了。氣得胡香香對著胡艷的背影喊道：你這是要氣死我嗎？

陳星跟了出來，安慰道：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你就別生氣了，還是讓他們自己選擇自己的生活吧。

第四節

燕王府。

左右和艷兒的到來，燕王自然高興，立即讓人準備飯菜，特別是對胡艷噓寒問暖，讓胡艷十分不適應。

飯菜上齊之後，燕王對左右道：對了大哥，有一件事情忘了跟你說了。

左右道：什麼事，你就說唄。

燕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胡艷，欲言又止。

左右奇怪道：什麼事，你只管說就好，怎麼吞吞吐吐的？

燕王兩手一攤道：這可是你要我說的，那我就說了。

左右道：說吧。

燕王苦著臉道：三天前，有一位姑娘來到燕王府找你。

胡艷聽后驚問道：你說什麼？

燕王又重複了一遍。

胡艷用疑問的眼光看著左右。

左右故意不去看她，向燕王問道：那個姑娘呢？

燕王回道：我已經叫人去請了。

這時有侍衛在門外喊道：稟燕王，紅艷姑娘到。

左右轉過頭去，他看到了紅艷。

紅艷看到左右徑直跑到他的面前，拉著他的手高興道：左大哥，我總算找到你了。

左右輕聲問道：紅艷姑娘，你怎麼來了這裡？

紅艷害羞的回道：本來我已經回到谷中了，可是心裡始終想著左大哥，所以就來找你了。

胡艷聽到這裡，氣得杏眼圓睜，指著紅艷問道：左大哥，這個女人是誰？她說她心裡始終想著你是什麼意思？

左右愧疚的看著胡艷道：這位就是和我一起去西域的紅艷姑娘，我的救命恩人。

胡艷鄙夷的看著他們倆個人道：救命恩人？那應該是你想著她才對，怎麼是她始終想著你呢？

紅艷姑娘看著她道：這位是胡艷姑娘吧？左大哥一路上總跟我提起你，你不要誤會，不是我救了左大哥，是左大哥救了我。

左右插話道：紅艷姑娘，如果不是你的「起死回生丸」，我早就死在西域了，紅艷姑娘的大恩在下永不能忘。

胡艷氣得眼淚都流了下來，看著他們苦笑道：你救了她，他也救了你，救來救去就到了一起是嗎？

兩個人相互看了看，都低下了頭。

胡艷搖著頭大笑道：我太傻了，我以為你喜歡的人是我，沒想到三個月你就變了，變了，我是天底下最傻最傻的傻瓜。為了你，我連娘的話都不聽，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我恨你，我一輩子也不要原諒你！說完轉身跑了出去。

紅艷忙道：左大哥，你快追出去跟她解釋啊。

燕王也道：是啊，她一個人跑出去會不會做傻事？

左右仰頭嘆氣道：追過去，我又能說什麼呢？

燕王道：那我追出去看看，她一個跑出去讓人不放心。說完追了出去。

第五節

紅艷姑娘看著左右滿臉愧疚道：左大哥，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這樣，都怪我，我就不該來這裡，我明天就回去。

左右拉著她的手道：紅艷，那天你走以後，我本就該去找你的。你自己也說過，你的名節比你的生命還重要，我應該要對你負責，我決定娶你，以後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好好照顧你。

紅艷吃驚的看著左右問道：你娶我，那胡艷姑娘怎麼辦？

左右故作平靜道：她還年輕，她會找到更好的歸宿。

胡艷的功夫還是很不錯的，因為生氣的緣故，她不管不顧的飛奔，一路撞倒幾個人。她也還是不管不顧的往前飛奔，直到都出了城，來到一處小樹林才停下。

燕王出盡全力，追上胡艷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胡艷手腳並用的打著面前的一棵大樹，邊打邊哭道：為什麼？為什麼...

燕王輕輕的走到她身邊，用手抓住她的手道：艷兒，你冷靜點，大哥可能有他的苦衷，你讓他解釋解釋嘛。

胡艷甩開他的手，生氣的吼道：我才不要聽他解釋，他就是一個大騙子，他的話我以後再也不會相信了。

燕王看著她心疼道：艷兒，我知道你難過，可是你要堅強，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

胡艷冷靜了下來，擦乾眼淚假笑道：我不難過，讓我這麼早的看清他，我應該高興才對。你說的對，我還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我一定要找一個比他好一百倍的，讓他後悔一輩子。

燕王拍著她的肩膀道：你這樣想，我就放心了。這樣吧，剛好這兩天我沒有什麼事，我帶你在這北平府四處轉轉，好好玩玩散散心，忘了這件不愉快的事怎麼樣？

胡艷佯裝高興道：好啊，謝謝左安大哥。

燕王用手指在嘴唇邊做了個「噓」的手勢道：有人在的時候，可千萬不能這麼叫！

胡艷忙點頭道：是，燕王。

燕王拉起她的手道：那咱們就一起回去吧。

胡艷不好意思的抽回手道：我自己走就好。說完徑直跑了出去。

燕王在她身後無奈的搖了搖頭，跟著向回走去。

第六節

晚上左右和燕王說了四怪的事情。

燕王問道：那大哥可有找到指控四怪的人？

左右回道：這個太容易了，四怪二十五年前在山東為匪，曾經將單家莊的「單家祠堂」洗劫一空，還殺了阻攔的村民十餘人，我們可以讓單家莊的人來指控他們，將他們依法斬首。

燕王點頭道：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要以我的名義寫信於那熊霸天，借口讓他派四怪來幫忙做事。然後讓單家莊的人來指控他們，藉機殺之。

左右回道：這是目前情況下最好的辦法了。

燕王道：那就這麼辦。

燕王叫來張楊，讓他去一趟山東單家莊，務必要把指控四怪的村民帶回來。

左右則叫來王超，讓他用最快的速度將信送到大明府。

王超走後，燕王向左右問道：大哥，那紅艷姑娘你打算怎麼辦？

左右道：我打算四怪的事情一了結，我就娶她。

燕王驚訝道：你這麼做可曾考慮清楚？我看得出來，艷兒妹妹心裡深深的愛著你，你也一樣愛著她。你這麼做，勢必會傷了艷兒妹妹的心，大哥你可要三思啊！

左右道：我和紅艷姑娘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作為男人，我要對他負責，不然她怎麼辦？艷兒她還年輕，我相信她能找到一個更好的如意郎君。

燕王道：那大哥既然已經做出決定了，我尊重大哥的決定。

第七節

街道上胡艷是胡吃海喝，看到好看的，好玩的統統買買買，反正後面有燕王大金主跟著買單。

三天了，每天都這樣。

燕王知道她的高興都是偽裝出來的，他配合她所做的一切，只要她高興。

胡艷白天放肆的吃喝玩樂，到了夜深人靜時，眼淚還是不爭氣的往下掉。她自己也笑話自己，別人都不要你了，為什麼還要這麼傻去想著別人呢？

左右和紅艷表面上有說有笑，可是到了晚上卻是一夜一夜的無眠，輾轉反側睡已入睡。

三天了，他都故意躲著胡艷，盡量不和她碰面。但當他無意間看到胡艷和燕王在一起，胡艷的每一個笑聲都刺激著他，讓他的心在滴血。

左右在紅艷面前不能有絲毫表露，他怕紅艷會自責。每天他都要好好的偽裝自己，他不但要假裝自己高興，還要讓紅艷高興。

紅艷的第六感告訴自己，左右無論如何也忘不了胡艷。

紅艷的心裡也不好受，她也在深夜獨自一人時偷偷的抹眼淚。

第八節

四怪只三天就來到了北平府，在官府呆了二十多年，他們已經看通了官場的運作。他們迫切希望這次北平府之行，可以讓他們攀上燕王這棵大樹，好讓他們以後在官場之中能平步青雲。

四怪老大是「環形怪刀」顏如童。他用的兵器和「河間三農」的兵器有些相像，比他們的更圓，更加鋒利。他的兵器打造出來就是以殺人為目的，取人首級十分便利，任是套住誰的脖子，都必死無疑。

老二是「袖珍劍」羅成禮。他的劍只有手掌大小，沒有人知道他的劍放在哪裡，但他的劍總能在他需要的時候出現，直插對手的要害。

老三是「多指怪」朱心動。故名思義，他的手指比常人多，他有12根手指，連腳也有12根腳趾。此人長的肥頭大耳，甚是難看，但是卻十分好色。

老四是「長毛怪」方天。不知何故，他從出生開始就全身長滿毛髮，優如大猩猩一般。也因此受盡了別人的嘲笑，脾氣也變得越來越暴躁。

到了燕王府，四個人輪流把燕王的馬屁拍了一通。官場二十多年的經驗，拍馬屁一個時辰了愣沒有一句重複的詞語。

燕王開始和他們故作寒暄一番。

這時張楊帶著單家莊的人出場了。

張揚這次帶了十個人回來，個個都和四怪有著深仇大恨。

十個人在燕王面前指控四怪二十五年前洗劫「單家祠堂」，還殺了十三個單家莊的村民。他們就是被四怪所殺的十三個人的後代，十個人涕淚橫流，控訴四怪的惡行。

四怪開始還是十分淡定從容，因為他們知道自古以來官官相互，燕王會保護他們。直到他們看到大廳中多了十多個護衛，才警惕起來。

顏如同對燕王施禮道：燕王，這根本就是栽贓陷害，二十五年前的事了，現在無憑無據，就憑他們這幾個人的證詞，燕王可千萬不要被他們矇騙。

十個人中有一個老者，已有五旬。那老者氣的渾身顫抖道：你們這些殺人兇手，就算你們死了化成灰我也認識。

四人吃驚的看著他。

那老者反而平靜道：你們想不到吧，當年你們竟然沒有把我殺死。

羅成禮搖頭道：不可能，當年我明明一劍刺進了你的心我，你怎會不死？

老者看著他道：這就是天意，我的心是偏的。也幸虧我的心是偏的，才能活下來指證你們。說完對燕王下跪道：還請燕王為我做主，為單家莊做主。

其它人也都跟著跪了下來，給燕王不住的磕頭。

燕王知道時機已到，大聲道：來人，把四怪拿下。

侍衛們得令迅速將四怪圍在了中間。

四怪豈能坐以待斃，四人馬上背靠背圍成一個圈，來面對外面的包圍圈。

左右不想浪費時間，直接跳進了包圍圈與四怪交起了手。

四怪哪是左右的對手，十個回合就將四怪全部拿下。

燕王也怕夜長夢多，馬上下令將四怪推出去斬了。

四怪來的時候好高興興，沒成想才到北平府兩個時辰就要奔赴黃泉。人生這樣的大起大落就算不是四怪，怕是其它人也一樣接受不了。

四怪也算是好漢，到死都沒有說一句求饒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