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幸福假象
當夜。
在夜色的遮掩下,一個嬌小的人影悄悄潛進了南院。
「嘩嘩」的水聲一響而過,易少默隱在暗處襲向房裡的不速之客。
「罌......」易少默看清來人是綰罌后,連忙收掌,愣在原地。
此時,易少默隨意的穿了件紫色錦袍,披散在肩后的髮絲正滴著水珠,由此可見,她的出現正好打擾了他沐浴。
美人出浴,果真別有一番風情。
「默,你散發的樣子真美。」她邪氣的一笑,投入他的懷裡,雙手緊緊的環住他的腰。
她只穿了件輕薄的絲質藍裙,一頭烏黑及腰的秀髮由一根雪白的絲帶鬆散的系著,隨意的垂在腰間,散發著淡淡的曼珠沙華的花香。
他輕輕抱著她,一臉溫柔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來要禮物。」她理所當然的答道。
「你想要什麼禮物?」他眼露困惑。
「是不是我想要什麼,你都會送我?」她循循善誘的問道。
「恩。無論你要什麼。」他寵溺的凝視著她,嘴角微微上揚著。
「我要......」她將紅唇貼近他的耳側,用只有二人才聽得見的聲音輕聲說道:「我要你以身相許。」
「罌......」他身形僵住,臉頰隱約可見一抹淡淡的紅暈。
夜林國的民風雖然較之以前開明了許多,但大多女子還是較為矜持的,像她這般熱情膽大的女子實在少見,也許正是這份熱情與膽大才融化了他原本清冷多年的心吧。
她饒有興趣的盯著他,眼露調戲之意,笑得越加嫵媚動人了:「我的默害羞了。」
素來冷情的男人竟然也有這麼可愛柔情的一面,這樣的美男子真是很難讓人不動心呢。
想至此,她的笑容瞬間消失。
她真的動心了嗎?
沒多久,她釋然的一笑。
「你是我的。」她猶如女王般強勢的宣誓著他的所有權。
不待他反應,她已經揉住他的脖子,霸道的吻上他的唇。
他不是聖人,面對心愛之人的投懷送抱,他由被動轉為主動,笨拙而溫柔的回應著她的吻。
忽然,他的動作停滯,眼神漸漸恢復清明,認真的說道:「罌,我不能。」
「你不愛我?」她的右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的側臉。
他怕她誤會,急忙否認道:「不,我愛你,但我們還沒成親。」
她已是他認定的妻子,但他想先給她一個完美的婚禮。
「那又如何?我才不在乎那些世俗的儀式。」她不屑的說道。
正如世人所言,她就是一個漠視世俗禮教、離經叛道的女人。
「你不在乎我是誰嗎?」他認真的盯著她問道。
「你會告訴我嗎?」她問道。
他為難的答道:「對不起。我只能說,我的存在是個秘密,現在還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但總有一天,我會親口告訴你的。」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的身份?」
他輕輕點了下頭。
「我若不想說呢?」她眼眸幽深的問道。
「你若不想說,我便不問。你是我易少默唯一認定的妻,永遠都是,無關其他。」他深情的凝視著她,一字一句的認真說道。
她嫣然一笑,輕聲道:「既如此,我又何必在乎你是誰。你我相愛足矣。」
長久以來被冰封的心因她這句話而徹底融化。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幸福而滿足的笑容,彷彿得到了世間最珍貴難求的寶物。
他自小生活在黑暗裡,見不得光,他的存在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
很多時候他都想問問上天,他為何存在?他存在的意義何在?
他常常躲在暗處一個人默默的練武,因為這是他唯一感興趣和打發時間的事。
他所處的環境讓他很早便明白人心的黑暗與自私,所以他從不輕易相信一個人,而她是他此生唯一的一個例外。
或許他真的孤獨了太久了吧,自第一眼見到她時,他便將她記在了心裡,他總覺得她與他似乎是一類人。
也許上天讓他存在的意義便是遇見她、愛上她吧。
既如此,他願為她一人負盡天下。
他溫柔的抱起她,走至床邊,深深的吻住她的唇:「罌,我愛你。」
良久,二人彼此相擁著躺在床上,她清秀的容顏此刻異常嫵媚動人,髮絲間淡淡的曼珠沙華花香飄入他的鼻間。
突然,他震驚的抬頭望著她,遲疑的說道:「你的心跳......」
她沒有心跳,他為什麼感覺不到她的心跳?
她語氣平靜的問道:「是不是很詫異?」
他深深的凝視著她,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
「沒有心臟的人自然不會有心跳。」她淡淡答道。
她是個無心之人,她的心早在三年前就已遺落在了地獄,只有在那特定的一天才會回到她的體內,一年裡,只有那一天她才像正常人一般擁有心臟與心跳。
這也是她第一次讓一個男人知道這件事。
她似乎為他破例了好幾次,不過倒是很期待他的反應。
常人要是知道她沒有心臟卻依然如常的活著,恐怕要把她視為妖怪抓起來了吧?
他愣住,滿眼不解的問道:「怎麼會?」
一個人怎麼可能無心而活?
「我的確沒有心臟,你若問我原因,我只能告訴你,我現在還不想說。」她杏眼幽深的觀察著他的反應。
他的神色不斷地變化著,最終眼眸里流露出一抹深深的疼惜。
「罌,我會一直等,等到你願意親口告訴我的那一天。」
他深情的吻住她的唇,動作極其溫柔。
究竟是誰?
總有一天,他要親手將那個傷害她的人碎屍萬段。
她的紅唇貼近他的耳側,詭異的笑著問道:「不怕我是一個專吃美男子心臟的妖怪?」
「在我心裡,你只是我愛的女人。」他深情的說道。
聞言,她微微一笑,笑容里夾雜著一絲令人難懂的複雜情緒。
深夜,他感覺到屋頂上隱約有殺氣,他望了眼身側沉睡的她,溫柔的替她蓋好被子后,輕聲輕腳的穿上衣服出去了。
他運著輕功飛至屋頂,果然見有十來個來者不善的黑衣蒙面人,他們見到他后立馬全身戒備起來了。
許是在白天見識過他的武功,他們一個個紛紛對他有所忌憚。
「我們的目標不是閣下,還請閣下別多管閑事。」他們中一個領頭的冷言勸道。
「你們與她有何過節?」他冷冷問道。
「我只能告訴你,她是我們主子要的人,其他的不便多說。」領頭的答道。
「你們主子是誰?」他追問道。
「看來閣下是想幫那魔女了。」領頭的頓時一臉戒備的盯著他。
「你們想對她不利便是與我為敵。」他冷言威脅道。
領頭的冷哼了聲說道:「原來你與那魔女是一夥兒的,既如此,就怨不得我們了。」
「你們不是我的對手,告訴我你們的主子是誰,我便考慮留你們一命。」他語氣冰冷的威逼道。
「是不是你的對手,打了才知道。」領頭的眼露陰狠的說道。
他雖武功不凡,可他們是主子精心培養出來的,任何一個人的武功放在武林里都是能排的上號的,何況眼下他們以十對一,誰勝誰負還未可知呢。
之後他們瞬間拿出各自的看家本事齊心圍攻著他,雖然他們比白天的那批黑衣人的武功高許多,但依舊不是他的對手,小半時辰下來他們便有了敗勢。
他擒住其中一個黑衣人,逼問道:「你們主子是誰?」
黑衣人吞了藏在牙齒里的毒藥,瞬間中毒身亡了。
餘下的人皆身負重傷,眼見逃跑無望,紛紛忠心的吞毒自盡了,無一活口。
他細細查看了下他們全身,並未發現什麼線索。
她究竟得罪了何人?竟如此不惜代價的一次次追殺她。
這些人的武功不俗,若是放在武林里也是能排的上號的。
能有這能力掌控他們的幕後之人必定不簡單。
他隨後換下染了血氣的衣服,回了房間。
「解決了?」她睜開雙眼,慵懶的問道。
「恩,吵醒你了。」他躺在她身側輕輕抱住她。
「沒關係,我一向淺眠,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她神情複雜的淡淡說道。
「他們為何追殺你?」他眼露心疼與不解的問道。
聞言,她輕輕搖了搖頭,神色陰冷的說道:「我也弄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年了,他們始終不肯放過我,而我也一直查不出幕後之人的真正身份,只知道此人的勢力在武林盤根錯雜,不容小覷。」
總有一日她會查出幕後之人的真實身份,為自己報當年之仇。
「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他神色複雜而深情的望著她,輕輕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
她內力深厚,武功不在他之下。
她毒術高深,能研製出延緩蠱王死亡速度的藥丸。
她沒有心臟,沒有心跳。
他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她的身上藏著太多的秘密,他本不該輕易的相信一個神秘的女人,但他愛上了她,所以他選擇傾盡所有的相信她,護她一生。
無論她是誰,有怎樣不為人知的過去,他都愛她,此生不變。
至於傷害過她的,他一個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