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幽鬼
看著管洛遠去的背影,馬均是傻眼了。
「風波庄,風波庄,江湖最神秘的的組織,它的當家人,盡然會是我們熟知的江湖人物。」
雙掌合攏,一龍道,「阿彌陀佛,馬均大師所言極是。兵荒年代,看似平淡無奇的江湖,背後也不平靜。」
閉目,深嘆一口氣,王越道,「是啊!兵荒年代,不平靜的江湖。」
三人中,馬均的年齡最大,自然也是老練,瞧向王越,馬均道,「那不知,接下來劍聖有何打算。」
看向遠處,王越道,「不瞞二位,接下來我會去參加這次的武林大會。」
王越的回答,似乎正中了馬均的猜想,馬均笑呵道,「老夫就知道,劍聖一身正氣,絕不會見江湖朋友受難而不救。我決定了,我要隨劍聖一道而去。」
話一完,馬均便是看向一龍。
雙掌合攏,一龍道,「阿彌陀佛,在下黑僧,江湖排行榜第三,不知能否與劍聖一道。」
看著馬均與一龍,王越認真道,「馬均大師,此事,你與一龍大師都不適合出面。」
馬均驚道,「為什麼老夫不適合?」
王越道,「你們都不像王越,如今是孤身一人。馬均大師你是劍道傳人一脈的主幹,鐵城還要靠你與浦元大師來支撐。而一龍大師又是少林高僧,此事若是辦不好,少林也會被牽連。」
單手撫摸了下光滑的腦袋,一龍怪笑道,「馬均大師,看來劍聖是看不上我二人,擔心你我是累贅,影響到他做事了。」
手中巨劍[斬龍]扛在肩頭上,馬均道,「黑僧,你說的是,像你我這樣江湖排行第三與第四的,怎麼能入了劍聖的法眼。」
邁步走起,王越淡淡道,「這一去,手上可都是要染血的,難道二位都想清楚了。」
苦笑,緊握著大劍[黑龍],一龍道,「黑僧本就是罪人,又怎怕面對那些有罪的人。」
大步跟上,馬均道,「黑僧說的對,老夫本就是罪人,又怎怕與罪人敵對。」
***
數日後
永寧縣
城內
大興酒樓,二樓。
三個全身黑色著裝之人,坐於靠窗位置。
同時,三人身側皆是有一件用黑布包裹的器物。
一邊小酌,一邊閑聊。
突然,光頭黑衣人道,「真是邪門,半年下來,繼實力強橫的黑僧之後,如今江湖又是殺出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幽鬼。」
『幽鬼』兩字一出,熱鬧非凡的酒樓,猛一下,鴉雀無聲。
緊接著酒樓內,私語不斷。
「這幽鬼的傳聞,我也是聽說了。據說此人練的是奇門異術,殺人時,如幽靈纏身,短短數日,江湖上可是有不少好手,死在他的手上。」
「對對...,我也聽說了,傳聞那幽鬼有三頭六臂,總是殺人於無形之中,每每他的對手都是死無葬身之地。」
「對,是死無葬身之地,有人說,他親眼看到過幽鬼殺人,那些被殺之人,被殺后,在這世間連骨頭都不會剩。」
「還有這等事?若是真是這樣,那幽鬼難道真的就是從地獄而來的厲鬼?」
「不對,昨天又有人傳言,這幽鬼其實就是天山四鬼。而天山四鬼就是想用幽鬼之名在暗中作怪,從而攪亂這次參加武林大會江湖人的心思。」
「不錯,這個傳言倒是靠譜,畢竟天山四鬼行為詭秘,喜歡暗中使壞。」
「噓噓...,小聲點,如今城內人多眼雜,小心被四鬼盯上。」
說到這天山四鬼的壞處,酒樓內又是一片安靜。
突然,光頭黑衣男子站起道,「有什麼好怕的,不就是天山來的四個老鬼?身為來參加這次『雁盪山豪傑論道』的江湖人,我相信,我們俠義之士,絕對不會放任他們作惡下去的。」
「好,說的好,我也覺得,是該懲罰他們了。天山四鬼作惡多端,如今盡然還敢來參加江湖排行榜第一雁門武聖張松號召的武林大會。那如今不正是我等江湖人除暴的好時機。」
「好好......」,眾人叫好。
「啪啪...」,一個掌聲響起,「那不知,在坐的各位,有幾人是進了江湖排行榜前十的。大家好好想想,讓我們去殺天山四鬼,是不是等於我們找上門的尋死。」
眾人安靜
多時
「是啊!與天山四鬼對抗,人數上我們是佔優勢,只是對於他們來說,我們就像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殺我們不費他們吹灰之力。」
「是啊!天山四鬼,如今就在醉花樓尋歡,明知他們作惡多端,又有誰敢去招惹他們。」
酒樓內,一時間,是連連的嘆息聲。
手中酒杯摔出,光頭黑衣人道,「是啊!面對著擁有絕對實力的天山四鬼,我們也只能感嘆。」
***
夜半三更
高空一輪明月
醉花樓,樓內喧鬧。
突然,醉花樓外,一個渾厚聲音響起。
「天山四鬼,一直龜縮在女人的石榴裙下,是不是想充當鼠輩。難道說真的如傳言一樣,你們四鬼如今只能依偎著女人苟延殘喘的活著。」
醉花樓內,一下變得安靜下來。
聽見這話,天山四鬼怎還能坐得住。
胸中滿是怒火,天山四鬼破窗而出。
圓月下,一黑衣光頭男子,手握一把壓在肩頭的大劍,背對著天山四鬼,站立在小樓頂上,迎風吹著。
怒視著光頭黑衣人,惡鬼道,「你是什麼人?盡會找上門的尋死。」
輕笑,光頭黑衣人道,「苟延殘喘的鼠輩,也能說出如此狂言。」
四鬼皆怒,狂笑一聲,笑鬼便是要出手。
手中大劍斜指出,光頭黑衣人道,「殺你們四鬼,我都覺得會臟我的劍。」
厲鬼怒道,「什麼?大膽之徒納命來。」
最為理智的靈鬼,突然道,「黑僧,不要自以為實力了得,就目中無人。」
笑鬼、惡鬼、厲鬼皆是驚看向光頭黑衣人
扭了扭脖子,黑僧道,「是又怎樣,在我的面前,你們四鬼就是四個不起眼的小螞蚱,我想怎麼耍你們,就怎麼耍你們。」
鐺鐺四聲,四鬼手中利劍皆是拔出。
輕笑出,黑僧道,「殺你們太沒意思,像你們這樣的人,就是留著被人羞辱、被人取樂用的。」
話一完,黑僧便是腳下用力,向他處飛去。
滿腔怒火的惡鬼,怎能忍受這等羞辱,不顧其他三鬼,直接起身追去。
***
沒多時
身後四鬼緊追不捨,黑僧落步於永寧縣唯一一條還算寬敞的街道上。
背對四鬼,頭偏轉,黑僧道,「怎麼?你們四鬼想求死?若是這樣,我就依了你們。」
輕輕邁出兩步,靈鬼慢聲道,「黑僧,在江湖排行榜上,你的實力是第三,而我們四鬼在黑榜上的排名也不是蓋的。」
黑僧冷冷道,「是嗎?」
冷厲的看向黑僧,惡鬼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厲鬼跟聲道,「廢話少說,擺劍陣。」
話一完,四鬼皆是體內真氣運行,手中利劍騰空起。
邪笑出,黑僧道,「[彌顏]、[遺落]、[天損]、[華鋒]四把利劍,被你們四鬼擁有簡直就是浪費。」
天山四鬼同聲,「四鬼劍陣」
嘩一聲,[彌顏]、[遺落]、[天損]、[華鋒]四把利劍之上,凝型出劍氣。
突然,一個肩扛一把巨劍的黑衣人,從天山四鬼身後踏空而來。黑衣人聲音渾厚道,「天山四鬼,你們還是喜歡以眾欺少。今日就讓老夫來試試你們的身手。」
一見來者,靈鬼驚道,「劍道傳人?黑榜第二」
大笑而出,馬均道,「怎麼?難道說你們四鬼怕了老夫不成。」
仰天大笑,笑鬼道,「真好笑,好笑得很,黑榜第二、江湖排行榜第四的劍道傳人,江湖排行榜第三的黑僧,盡然都對我們天山四鬼產生了興趣。」
扭了扭脖子,黑僧冷冷道,「天山四鬼,你們還真夠得瑟,這個時候了,還託大。竟然是這樣,我黑僧就在此了解了你們。」
手中巨劍平指向黑僧,馬均道,「他們是我的了,別和我爭,否則我可是會生氣的。」
黑僧道,「你生不生氣,我可不管。」
傲慢的看向黑僧,馬均冷聲道,「是嗎?」
馬均與黑僧口頭的爭持,站在兩人之間的天山四鬼可真是一肚子怒火。
厲鬼怒道,「擺劍陣」
四鬼同聲,「天山乾坤陣」
嗡嗡數聲,[彌顏]、[遺落]、[天損]、[華鋒]四把利劍,皆是通過氣意凝型分化出六十三把利劍。
四層利劍,陰陽分明的平鋪在四鬼面前。
凝視著天山四鬼面前平鋪的四層利劍,黑僧道,「劍道傳人,這四鬼是誰的,就看我們誰出手快了。」
話一完,黑僧道,「舞鬼霧化焚生式」
瞬息間,大劍[黑龍]上蒸騰起青色之氣,黑僧的全身也是被青色之氣包裹住。
手中巨劍[斬龍]高聳,馬均道,「劍道九重天,問道。」
嘩嘩,無數把利劍在馬均周身凝型出。
兩大高手夾擊,天山四鬼內心也是驚亂,他們面前的四層利劍都是在抖動。
當然,天山四鬼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有頭腦的靈鬼厲聲道,「劍分兩路,出擊。」
嗖嗖數聲,四層利劍,分成兩撥分別取向黑僧與馬均。
使出『舞鬼霧化焚生式』的黑僧無視四鬼的攻擊,全身包裹著青色之氣,漫步走向天山四鬼。
一百二十八利劍一進入青色之氣中,便是被青色之氣著燒掉,不留任何痕迹。
與此同時,馬均手中巨劍[斬龍]斜指向天山四鬼,剎那間,馬均周圍萬劍齊迎上四鬼發出的一百二十八把利劍。一百二十八把利劍,無一倖存的淹沒在萬劍之中。
盯視著黑僧,惡鬼驚道,「你是幽鬼?」
驚呼間,黑僧周身縈繞的青色之氣已經是將靈鬼、笑鬼包裹住。馬均發出的萬劍也是欺到惡鬼、厲鬼的頭頂。
呼啦一聲,青色之氣中的靈鬼、笑鬼身體燃燒而起。噗噗數聲,惡鬼與厲鬼的身體皆被上百把利劍射穿。
四鬼一死,黑僧與馬均對立而望。
明月下,大劍[黑龍]扛在肩頭,黑僧道,「看來,今日你我是不分勝負。」
手中巨劍[斬龍]有力的豎插進面前地中,馬均不快道,「論速度,我的問道,顯然要比你快。」
單手撫摸著腦袋,黑僧道,「劍道傳人,你可要記清楚了,我的『舞鬼霧化焚生式』,對於你的萬劍來說,可都是有進無出的。」
話一完,黑僧轉身而去。
[斬龍]拔起,馬均踏空追去,「黑僧,今夜你我選個地方,來分出個高下。」
***
明月下
一英俊黑衣男子,在醉花樓樓頂,迎風站著。
男子站在那似乎很久很久了。久的他自己,都忘卻了他是什麼時候到這裡的。
腳下的這個房間,一直都是安靜的,男子是知道的。
也正是因為安靜,男子才是不敢隻身下去,看它裡面住的是什麼人。
害怕,他是很害怕,很擔心。若是真的是自己尋的那個女子身在其中,他要如何面對眼前的這個事實。與風波庄的對決,自己的一次失足,深愛的女人墜入了風花雪月中。
風,停了;又起了。
深吸一口氣,男子仰望高空圓月,內心空蕩的他,還是鼓足了勇氣。
一個躍身,男子落步在醉花樓四樓的走廊中。
幾個箭步,黑衣男子出現在醉花樓四樓最大的那個房間門前。
突然,房內一個甜美的聲音傳來,「盡然來了,就別在外面站著了。」
黑衣男子心一顫,這個聲音他好熟悉。
輕輕推開門,房間內,兩名女子。
一個是一身白色輕衫的上官殘月,一個是一身水紅輕衫月容花貌的醉江燕。
見到來者,醉江燕滿眼怨恨。
起身,上官殘月為來者端上茶水,「深更半夜來看我,是不是思念我了。」
環視著四周,來者不語。
突然,醉江燕滿眼冰冷的不屑道,「身為劍聖,不會是怕這裡有埋伏吧!」
手中香茗放下,王越淡淡道,「樓閣走廊內,利用天鏢門的蛛絲,擺出的華山五行八卦陣,若是沒有人帶路,你這房內的鈴鐺自然會響。」
眼神不屑的看向一旁,醉江燕道,「劍聖就是劍聖,永遠都是高高在上。」
站起,身體帶著芳香欺向王越,上官殘月曖昧道,「劍聖,你這深更半夜的過來,不會就是來找小女子聊天的吧!」
愣神的對視上上官殘月水淋淋的眸子,王越內心滋味萬千種。
輕吻下,而後站起,身上衣物划落,上官殘月道,「到這兒的人,都是尋歡的。劍聖,論規則,我可以任你享受。」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一直堅定的心,似乎瞬間碎了。
眼前的人,雖然還是那個人;情,依舊還是那份情;可是感覺卻是變了。
變的荒唐了,變的恐慌了,變的迷失了。
苦笑出,醉江燕道,「看來,劍聖也只是普通人,再怎麼深愛著一個人,他也是接受不了心上人沒了乾淨的身子。」
苦笑出,上官殘月道,「是啊!我們這些弱女子,只是擁有絕對實力的人的玩物,被玩膩了,自然是要被遺棄了。在他們的心裡哪還會掛記著我們。」
閉目,王越不語。
多時,王越慢慢的站起,向樓外走去。
**裸的站著,一滴淚珠從上官殘月臉頰滑下,上官殘月淡淡道,「盡然來了,又何不多逗留一會。」
住步,王越仰頭嘆聲道,「放棄掉你的追求,現在跟我走,我還會像以前一樣對你好。」
苦笑出,搖了搖頭,上官殘月道,「金錢,我是愛的,比愛我自己的命都多的。」
滿眼含淚,王越沉聲道,「是啊!你一直都是這樣的,只是我看不清罷了。」
抬步欲出,上官殘月響指一打道,「親了姑娘一下,就想走,劍聖,你是不是忘了我做事向來執著。」
突然,王越愣神,「你的唇上有問題」
婀娜多姿的醉江燕淡淡道,「難道你忘了,我是迷魂燕子?」
話一完,上官殘月手一招,王越便是向她走去。
衣衫整理好,端起一杯清茶,上官殘月淡淡道,「姐姐,他,我就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的伺候好你心目中的男人。」
眸子上一層水花,醉江燕道,「妹妹,你的心,姐姐領了,只是如今姐姐已經不愛了。你的男人,姐姐是不碰了。」
輕笑,眸子水亮,上官殘月道,「我的男人?姐姐,你為我做的這麼多,我上官殘月又怎能不記住。」
醉江燕欲開口,上官殘月響指一打,醉江燕便是愣神。
***
醉花樓,樓頂。
黑僧、馬均迎風站著。
突然,黑僧道,「這樣,放任不管,是不是不太好。」
嘆聲,馬均道,「劍聖的事,我們就不問了,畢竟上官殘月是不會害他的。」
仰望著明月,黑僧道,「是啊!畢竟他們是相愛的。」
驚疑不定的看向黑僧,馬均道,「和尚,你不會是花和尚吧!連這都懂。」
單手撫摸著腦袋,黑僧道,「世間草木皆是有情,出家之人又怎會例外,只不過,為了悟道,我們需要靜心罷了。」
瞥視著黑僧,馬均道,「高僧,說的極是啊!」
***
夜深人靜
王越醒
黑僧與馬均坐於窗前,細品著手中香茗。
輕柔了柔腦袋,王越道,「她們走了?」
輕點腦袋,黑僧道,「是的,走了。」
王越道,「那她們去向何處了?」
搖了搖頭,黑僧道,「不知道」
嘆聲,馬均道,「是啊!不知道。她們伺候好你之後,就是離去了。」
盯看著燭光,王越道,「看來不論到哪?她們都要受風波庄的控制。」
馬均道,「是啊!畢竟她們只是弱女子。」
見王越失落,站起,黑僧道,「劍聖,沒事的,我相信通過打聽,我們還是能尋到她們的。」
輕搖了下腦袋,王越道,「讓她們走吧!等解決了我們的問題,一切就都好了。」
細品著茶水,黑僧、馬均不語。
***
翌日
日出東方
天山四鬼的死訊,已經是在城內傳遍。
大街小巷的武林人,一聽到這個消息時,幾乎一個表情,不敢相信。
然而,天山四鬼中惡鬼、厲鬼的屍體擺在那,也是讓眾人,不能不信。
現在,關於幽鬼的傳聞,更加玄乎了。
坊間傳言
「昨夜,驚醒,透過窗縫,只見一個渾身冒著青色之氣的幽靈,慢慢的走向天山四鬼,不論天山四鬼如何反擊,都是傷不到那幽靈,掙扎未果,天山四鬼絕望死去。」
「深夜時,有個醉漢就在幽鬼出現的街道旁睡覺,據他所言,『幽鬼』全身是手,只要有人被他觸碰到,瞬間就會被他化為灰燼。」
當然,也有傳言。
「昨夜,輪月下,幽鬼出現了。同時,還有一個武林人,隻身與幽鬼面對面站著。那個武林人的膽識和身手可是了得。直接向幽鬼發出挑戰,要與幽鬼一決高下。當然,可惜的是,幽鬼對他不感興趣,化作人形,踏空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