餿主意
3
「人總是那麼自私,還愛自作聰明,總以為自己設計得天衣無縫,其實從來沒有為別人考慮過。我就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司徒真道。
司徒青州面色已經煞白了,他原本以為兒子是個自律的人,不會惹出什麼亂子來,沒有想到司徒真告訴一個令他難以想象的事實:兒子姦汙了一個官宦家的小姐,並要求父親去提親。
「我愛她!父親大人,你可以打死我,但是我真的愛她,今生非她不取。」司徒真跪在司徒青州的腳下。
司徒青州剎那崩潰了,這是他一生經歷的感覺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他的兒子,他深愛的兒子,給了他致命的打擊。
「你,你可知道,你犯下了滔天大錯,你將要把我們的家族推向毀滅!」司徒青州憂傷地說。
「不會的,父親大人,因為我姦汙了她,他們愛惜名聲只能把小姐嫁給我。父親大人,我知道我讓你顏面無存,我當初也希望考取功名后再娶迎娶小姐,可是時間不給我機會。我只有出此下策了。父親大人,你行行好,只要你肯去提親,就一定能夠成就孩兒。」
「你想得太簡單了!你毀掉的不僅是一個女孩,還有一個家族的名聲。真兒,我從來沒有想到你會這麼衝動。這是一場災難,這場災難也不僅僅毀掉你我,還會使整個家族都受影響。」
又何止是一場毀滅?對於林家來說,名聲的損毀,林心兒兩個哥哥的前途無望,令林家陷入了絕望。他們封鎖了所有的消息,對於那個「姦淫」林心兒的無恥之徒恨之入骨。只有林心兒,假裝痛不欲生,卻心安理得地等待司徒真的到來。
「如果讓我知道是誰幹的,我一定殺了他全家。」林心兒的大哥林罡風憤怒道。
林罡雲咬牙切齒道:「何止這些,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林父林寒柏後悔不已,從女兒長成以來就足不出戶。要不是女兒執意在出嫁前出去一次,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早知道不讓女兒出去,也就不會遭人姦汙了。他感覺人生如夢,女兒終於答應了親事,讓他看到了平步青雲的未來,卻剎那間又被打回了原形,到頭來只是黃粱一夢。
這無疑是噩夢:女兒沒有了清白,林家的名譽也岌岌可危。
哥哥的話傳到林心兒的耳朵里,她有些擔心。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失貞會造成如此巨大的混亂。她追求真愛有錯么?不!我怎麼可以嫁給那個尚書的兒子!
司馬青州有不祥的預感,他折賣了一半田產,湊了千金,並一些古玩、絲綢、土產等艱難地上路。
「如果我和真兒不回來,想必這裡也呆不下去了。你們帶上家裡能帶上的東西儘快離開,去找我的弟弟南風。」司馬青州擔憂道。
司馬真認為父親顯然多慮了,他想,最多自己受點皮肉之苦,生米煮成熟飯,林家不會怎麼樣。直到他們父子倆跪在林家的大堂里,司馬真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父親的膝蓋跪天跪地跪父母,沒有跪過別人,如今卻在別人的大宅長跪不起。這對父親來說,無疑比殺了他還難受,是做兒子得讓父親蒙受了屈辱,司馬真的心都碎了。
「父親大人,我錯了!我對不起你。」他激動地咬著腮幫。
「這個時候你哭什麼!你做得出,就要負得了責。」
「是!」司馬真短暫地抽泣,一隻螞蟻從司馬真的眼前爬過,幾條腿跑得飛快。司馬真好奇地看了一眼,突然下了一筆賭註:如果螞蟻折回頭來,上天定是要成全他,如果螞蟻繼續向前沖,那麼必有不測。
螞蟻回頭了!就在司馬真興奮地時候,有人閃了進來,二話不說,拎起司馬真得脖領,「嘭」地就是一拳。司馬真的腦袋差點開裂了。他大聲地叫喚了一下。
「狗畜牲,就是你么?」林罡雲大罵著,飛起一腳踢在了司馬真的尾骨上。司馬真疼得大叫。
「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兒子!有什麼……」
「你個狗東西,生了這樣的畜生!」林罡雲狠狠地踹在了司馬青州的后腰上,司馬青州大腦一片空白。
「住手!不要打我的父親!」司馬真拚命地爬過去。
「好個感人的畫面,你們竟然敢送上門來。」陰毒的林罡風走了進來,林罡雲停下了手腳。
司馬真扶著父親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氣,身上劇痛。
林罡風突然揪住父子的頭髮,兩顆頭顱大力地碰撞在一起,父子眼前一黑,無數金星狂冒,兩股熱血從鼻孔直流而下,林罡風痛快地大笑。
「夠了!」另一個人踱了進來,是林寒柏。
「年輕人,告訴我,我們沒有冤枉你吧,是你玷污了我的女兒?你從來就沒有想過要逃避是吧。你和你的父親胸有成竹的來提親,自然知道我們這裡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你說我猜得對吧。」
司馬真抱住了林寒柏的腿,乞求道:「林大人,小生見到小姐一時色迷心竅,才犯下大錯,自知毀了小姐一生名節,所以希望能照顧小姐一生來挽回小生的罪過。」
林罡風冷笑道:「你這算盤倒是打得響,我妹妹何等的人兒會給你這個畜生,你把她當做什麼了!」
司馬青州掙扎著抱住林寒柏的腿求道:「林大人,我家交不嚴,只是孽畜犯下如此罪過。這樣傷風敗俗的事情,原本該處死他,但是為了兩家好,在下才厚著臉皮來給孽畜求情,我司徒家若得了小姐必視為掌上明珠,精心侍奉,這孽畜也算是個讀書上進的人,我一定督促他上進,考取功名,不至於辱沒了大人。今日在下拉來幾車輜重,只希望能代表我們的誠意。」
這千金和其他財物果然讓林家父子心動了,否則早已經要了司馬父子的命。
「好!」林寒柏聲音冰冷,「你們既然如此有誠意,那麼我再需要一千金。原本應該我們將女兒送到府上的,但是我要你們全家上下、不論男女,都要來接取她,你們不得騎馬、坐轎,只能步行而來。馬只能用來拉東西。並且你們這一路要寒食,不能吃火煮的東西,不能吃帶血的東西。這一切你們能做到么?」
「能!我們能!」司徒父子如獲大赦。
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最好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