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惡徒登位
高樓雲影,春風長嘯。
雨中林、雨露和常大夫三人正在高樓榭台之上飲酒,和往常一樣,三人舉杯邀明月,對影長歡,說天說地。也許是三個人興緻過高,美酒郁濃,酒剛剛過三巡,三人就醉醉醺醺了起來,緊接著便酣睡在酒席之上。
此時,天空驟變,月光突襲,破黑而出,一縷柔光照打在酒席之上。
突然,柔光之中,閃現出一道修長身影,透過柔光,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他的體態特徵。身形微胖,國字方臉,一輪烏黑鬍鬚,一身黑莽長袍,左手緊緊握著一柄寒皮短劍。
「長風呼嘯啾啾,悲歌鳴叫啼啼。」手握短劍之人,臉面冷酷,細語厲聲。他的話剛剛隨風飄過,一身白色長袍,臉面消瘦的書生模樣的常大夫便站起身來,作揖行禮。
「參見六爺。」這修長身影,手攜寒光短劍之人就是雨水。
「這件事,你辦得,非常美哉。」雨水握著劍,移步飛快,來到了常大夫的左側身旁。
「六爺,你所交代之事,我已經照辦了,不知我的家人可否……」常大夫低著頭,聲音越說著越細小了起來。
「呵呵,這件事,你辦得非常好,只是還得要你一物。」雨水眼神里伴著紅光,如同一頭飢餓之狼,遇到了美食一般。
「不知道六爺所求何物?若我……」常大夫的話還沒有說完,雨水就快速拔劍,只見寒光一閃,劍過手落,鮮血噴出,淋漓長嘯,染紅了整個高台。
「一半殘手臂。」雨水收起短劍,轉身飛起,然後冷冷地開口說道。
「啊——啊——」常大夫抱臂慘叫,臉部表情痛不欲生。
「好了,你可以退下了,記住,今日之事,不能為外人道也。」雨水面朝月光,背向常大夫。黑色之中,烏鴉啼叫,高台之上,滴答繞耳。
常大夫面如白糕,默然捂臂離開之後,雨水便開始了作惡。
只見他先抱起雨中林,點其死穴。然後他背起雨露,施展輕功,飛身離開,接著他來到了海灣懸崖邊上,把雨露投入了洶湧澎湃地海洋之中。
一個人要做一件事,總是要有一個理由,這個理由是支配整個事件的發泄口。有了發泄口,那麼死人就變成了一件順理成章之事。而支配雨水大義滅親的原因就是莊主之位,只有順利地登上了莊主之位,他才有可能獲悉到黃金之都的下落。
次日,天明,陽光明媚。
銀狐山莊,議事大殿,雨氏族人歡聚一堂。
玲瓏天姥坐在高堂的寶座之上,雨玲琳立在天姥旁邊。高堂之下,家族名望長老,學術黨派分別列坐在兩側的紅木椅子之上。
「玲瓏天姥,族人已經到齊。」雨水手裡拿著一本厚厚的花名冊,然後上前稟報到。
「好,開始吧!」玲瓏天姥大聲叫喊道,接著站起身來。眾人一看到玲瓏天姥站起身來,也紛紛地站了起來。
「今日是推舉莊主人選大會,銀狐山莊莊主之位事關重要,關係到整個山莊的興衰,望諸位推舉莊主人選之時,要著眼未來大局,不可斤斤計較,以圖私利。」雨水打開了花名冊之後,便大聲開口念道。
這花名冊是雨氏家族的家譜,上面記載了銀狐山莊的各種典禮奏詞,還有歷屆莊主的事迹。他念完了之後,玲瓏天姥就坐在寶座之上,接著底下眾人也紛紛坐了下來。
「不知諸位心中有可人選?」玲瓏天姥一見眾人沉默不語,便開口問道。
「回天姥,我們保守派推舉雨水六爺。六爺為人正直,辦事嚴謹,是莊主的最好人選。」雨水一聽到自己的母親開口說話,便眉目上揚,眼睛微閉。底下的眾人一看到,便知道這是雨水的暗號,接著紛紛站起身來,開口說道。
「對,我們激進派也推舉六爺。」俗話說得好,樹倒猢猻散。這話是有一定道理的。如今激進黨的黨首雨露神秘失蹤不見了,這激進派的勢力勢必會一丈千落。
「對,六爺可以勝任莊主之位。」一位年長的老者身披灰色長袍,然後開口說道。
「不敢當,不敢當。」雨水一看眾人推舉自己,心裡便樂開了花,但是臉面卻假裝尷尬,謙虛地開口說道。
「六爺客氣了。」眾人一看雨水謙卑了起來,然後就作揖行禮到。
「回玲瓏天姥,我看雨玲琳是莊主的最好人選。」雨水一看玲瓏天姥沉思不語,便柔聲開口說道。
「哦,怎麼說?」玲瓏天姥聽到之後,開口問道。
「雨玲琳自幼聰明好學,又是《越王上人》之傳人,其資歷完全可以勝任莊主之位。」雨水真的是想推舉雨玲琳繼承莊主之位嗎?其實不然,在銀狐山莊的花名冊里,有一條明文規定,凡是《越王上人》之傳人者,不可登莊主之位。雨水明知故問,尤其可見,雨水上言之詭道藝術。
「天下之道,各分其責。既然眾人推舉雨水登位,那這莊主之位,就傳給雨水吧!」玲瓏天姥聽后,眉頭緊鎖。她想了想,然後開口說道。
「諾。參見雨水莊主。」眾人一聽,便紛紛下跪行禮到。
於是就這樣,雨水順利地坐上了銀狐山莊莊主之寶位。
多年之後,當龍韜再次回憶起「黃金之都」這一事件時,他發出了這樣的感嘆:
黃金之都,我必須得承認,是我這一生中最難忘的記憶。
黃金,沉睡了數千年;破帆,隨風洋溢飄飄。
在銀狐山莊之後,有一座千年孤墳,無名無姓,一塊碩大高九丈的墓志銘上一個字都沒有,只有風吹雨打的腐蝕痕迹。每年這裡都要舉行隆重的祭奠儀式,特別是新老莊主的交替登位禮儀,都要在這裡舉行。
如今雨水被玲瓏天姥親點為莊主,這登位莊主自然也要在無字神碑之上舉行登位儀式。
夜,若晴而柔情似水。夢,醉人而暖人心鹿。
一處濃霧之中,溫泉柔軟,好似一帆春風蕩漾地薄紗,給人一種溫馨之意。兩道如玉倩影在水中嬉戲。在溫泉之中,艷紅花瓣,隨著溫水波紋輕輕浮動,給人一種唯美之意。
微風吹過,紗霧凄凄慢慢消去。透過薄絲,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溫泉之中嬉戲的兩道倩影,只見她們一老一少,在水中遨遊。婦人一頭銀白長發,肌膚稚嫩光滑,完全沒有一絲絲蒼老枯萎的韻味。少女桃紅臉蛋,皮膚白皙如玉,從體內迸發出一股熱血純情香味。
夜色郁濃,昏暗昏暗,沒有理由。
一修長身影正在一棵粗大松樹枝藤之上直躺著,他臉色羞紅,眼神陶醉迷離,黑白相間衣服殘濕了一大半。右手緊緊地握著酒壺,口不離酒,好似陶冶情操,享受悠哉的模樣。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姬無悔。忽然寂靜的夜色之中,一聲嬉戲歡叫,攪亂了他的飲酒興緻。他聞聲而起,然後放眼觀看。
目光炯炯,穿過柔煙,只見一處叢林薄霧的溫泉之上,遊盪著兩道潔白如玉的佳人倩影。姬無悔一看到,便在心裡默默地疑問到,這兩位女人到底是誰?怎麼會有如此閑情雅緻,夜裡在溫泉之中沐浴?
姬無悔想著,便閃身上前,想從她們的對話之中,探出她們的真實身份。
「夫人,明日就是銀狐山莊新莊主的登位儀式了,我們可以抓住此次機會,啟動無字神碑,找到黃金之都的寶藏。」
「雨水登位,哪有那麼容易,我看我們還得在這儀式之上,攪亂攪亂。」
「夫人害怕玲瓏天姥會出來阻攔?」
「害怕,說不上。只是銀狐山莊人數眾多,不可輕易前去啟動無字神碑。」
「夫人所說有理,只是如今我們勢單力薄,如何與玲瓏天姥對抗?」
「熊系派就在銀灘之上,可以引其入島。」
「這注意太好了。夫人,奴婢這就去辦。」這桃紅臉蛋少女的話剛剛落下,人就浮水而起,玉身豐胸,**裸地出現在岸邊,接著就消失在霧煙之中了。
姬無悔,一個正常男人。凌空近看,見到一位妙齡少女光著白皙玉體,那心中滋味,只怕只有男人最清晰明白了。這男人興緻一來,就會緊張失心,行為猥瑣過錯了起來。
「什麼人?」正在溫泉之中閉目養神的婦人,一聽到身後的叢林之中發出噗噗之聲,便轉過頭去,冷聲開口叫喊道。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姬無悔失心忘我的猥瑣行為所發出來的。只見姬無悔眼神獃滯,腳踏空步,一不小心從樹梢之上,跌倒了下來。
「哈哈哈,尷尬,尷尬。」姬無悔一看自己的行蹤暴露,便飛身而起,來到了溫泉岸邊。一來到岸邊,他便很清晰地看清了婦人的臉容。只見婦人滿頭銀白長發向上盤起,臉蛋如核,白璧無瑕,如同仙女一般,清麗脫俗,氣質逼人。姬無悔一見,便苦苦地乾笑了幾聲。
「你,你是何人?」水中艷婦開口怒斥道。
「姬無悔。」姬無悔聽到后,就冷冰冰地開口喝道。
「你就是姬無悔?」水中艷婦一聞,心裡便吃驚了起來,對於姬無悔這個名字,她也是聽說過的。
「沒有錯。」姬無悔一向不喜歡拖泥帶水,凡是有人問他問題,他都會回答,不是因為姬無悔老實巴交,而是他從心裡可憐問話之人。連姬無悔都不知道,那行走江湖不就是一骷顱死人了嗎?的確,在江湖有這麼一說,出門不知姬無悔,死後做鬼嫌級低。
「你,你是怎麼穿過重重海灣,來到這裡的?」水中艷婦看了看姬無悔的眼神,然後開口問道。
「這很重要嗎?你又是何人?夜色凄凄,不休息去,怎麼沐浴害人?」姬無悔開始不耐煩了起來,只見他臉色突變,由白變紅,好像練功走火入魔了一樣,眼睛冒火,怒火襲人。
「你都聽到了?」水中艷婦,一時走露,竟然不知情。
「呵呵,隨風而過,風兒看我可憐,讓我聽到了你們的害人之事。」姬無悔說著,聲音越來越柔弱了起來。接著不知為何,姬無悔解去衣裝,飛身入水。
「你,你,你要幹嘛?」這水中婦人,一個武功盡失之人,怎麼能敵過姬無悔,最後禍害之事……
一聲慘叫,在夜空黑熙中長嘯——
「別,啊——」
這水中婦人,名叫琴薺夫人,與玲瓏天姥是姐妹關係。此人為人歹毒虛榮,有蛇蠍美人一稱。桃李年華之時,她一同跟隨自己的姐姐玲瓏天姥嫁入銀狐山莊。在山莊里,因為不服玲瓏天姥處處受寵,而處處出計加害玲瓏天姥,最後被莊主雨龍發現,廢其武功,打入冷殿里,永世不得出來,直至死去。而方才與她一同沐浴的少女叫馬怡兒,是玲瓏天姥的貼身俾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