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夢
時間,似乎是傍晚,我不知道,反正天黑黑的,我的眼睛似乎被蒙上了一層霧,眼前的事物都是灰暗朦朧的。
我騎著自行車滿無目的地在街上行著,在我面前是一條模糊的,長長的,彷彿沒有盡頭的街道。
我要去何方?
突然,我象是發現了什麼,腦子一陣清醒,但隨即又暗淡了下去,回歸到模糊狀。
我把車頭向右一拐,向路邊駛去,一個淡淡的影子出現在我面前。那是一個女孩。
她的臉上微微帶著怒氣,氣呼呼的盯著我,但卻絲毫掩飾不住她的可愛,特別是那雙大而明亮的眼睛,我感覺得到自己的心跳,在我眼中那就象是一盞明燈,在這黑暗中照亮了我。
琦飛。
這是我大腦出現的第一絲波動,她盯著我看了一會,然後惡狠狠的對我說了幾句話,但我什麼都沒有聽清楚。在這個模糊的世界,似乎連聲音都變得模糊起來。我張著嘴也想說些什麼,可我並沒有聽到自己那熟悉的聲音,傳入我耳的是一種巨大的「轟轟」聲,如耳鳴一般。
也許,我並沒有發出聲音。
接著,她不客氣地坐在了我的後車座上,我一用力,車開始向前傾,接著就順暢地向前駛去。這時,我的腦海中隱現出了一個地名:S中學。
那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我的車緩緩地向前行著,這條模糊的道路似乎永遠沒有變化,筆直地伸向前方。
我不由自主地把車頭向右一偏,就在這時一股溫暖從我的手心慢慢地擴散開來,我感到我的心跳開始了加速。
她握住了我的手,我能清楚感覺到她手上傳來的微微顫抖,她很緊張。我握緊了她那柔弱無骨的小手,非常光滑,舒服,我心中的不安也開始減退下去,她的手也沒有抖的那麼厲害了。
我們就這沿著一面黑色古舊的牆壁饒著,饒著,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突然,有一樣溫順的東西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她的呼吸吹拂在我的臉上,我的腦袋已經一片空白了。
她靠近了我的耳畔,輕聲說了幾句話,可我仍舊聽不清楚,只感到她的身體與我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省南城市S中學。
我看見這幾個大字出現在我的面前,打斷了我心中的悸動。自行車在校門口停了下來,我們下了車,望了望眼前這所古舊的學校。
學校裡面是一幢黑色的教學樓,與周圍模糊的背景融在一起顯得那麼詭異。視力所及,勉強能看見一群學生聚集在樓下,正在議論著什麼,黑暗中只有樓梯口的應急燈閃著忽暗忽明的光。
我被一股柔力拉著向前走去,就這樣我跟隨著她進入了S中學。
我和她來到了樓梯口,我伸長耳朵試著聽清那些學生在交談著什麼,可傳來的只有那「轟轟「的耳鳴聲。
這時,從樓梯上下來一個人,走到了我面前。
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他的眼神很古怪,好象非常討厭我。接著,他張開了他的嘴巴:
「去高一(8)班,她(他)(它)在高一(8)班。」
這是我聽到的第一句話,那聲音有點縹緲,但它還是清楚地傳入了我的耳朵里。就在這時,一道耀眼的白光射入了我的瞳孔中。「電來了。」
又一句話傳入了我的耳中。
那股柔力再次從我手心傳來,將我拉離了這個地方。很快我們來到了另一個樓梯前,她抬頭向上望了望,接著便走了上去。
這樓梯很舊,扶欄也已經有些破爛了,每走一步便會引起一陣灰塵,我的手不自覺地又緊了緊,牢牢地握住那雙給我帶來溫暖的手。很快,我們來到了二樓,這裡有一條小小的走廊,走廊中有3個房間,其中有2個是教室,在他們中間還夾著一個小間,應該是教師辦公室。
此時,這個小間的門此刻正敞開著。我們來到了門前,小心地向裡面探望,我看到了幾個人正團團圍在一起,緊張地討論著什麼。我並沒有細看,因為那股柔力又把我拉走了,我們離開了這個走廊,回到了樓下。
我向四周望了望,剛才那些學生似乎一下子消失了,周圍沒有一個人,連我耳中的「轟轟聲也消失了,安靜得可怕。如果不是手上還有那股溫暖不斷地傳來,我怕我會立即逃離這個地方。
她前進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我們來到了大樓背面,這裡有一片茂盛的草地,雜草和荊棘在那邊張牙舞爪,似乎隨時都會撲過來,他的已經把他們的爪牙撲向了樓梯,整幢教學樓爬滿了爬山虎,這裡已經變成了那種恐怖片里那種常出現的鬼宅。
她回頭看著我,我突然發現她那明亮的眼睛似乎暗淡了不少,這讓我有了一種想要抱住她的衝動。
但她很快轉過頭,繼續向前走去。
我們來到了那座圍滿了雜草的樓梯前,它顯得比剛才那座樓梯更破舊,也許應該說是破敗了吧。
它的扶欄已經腐爛,布滿了污物,甚至它的中間一截是斷開的,人根本跨不過去。這時候,我的腦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我不可能走上二樓,我永遠進入不了高一(8)班。
忽然,我的眼前出現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我感到手上一空,不知什麼時候手上的那股溫暖已經不復存在。
琦飛!!
她慢慢走上了那條破敗的樓梯,眼看著就要踏入那個斷口,但她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果然,她從樓梯上摔了下來,我飛快地跑上前去,本能地伸出雙手接住了她,將她擁入了懷中。
她的身體好溫暖。
就在我為此悸動不已時,一股巨大的怪力從我背後傳來,我感到懷中一空,緊接著倒在了地上。
我掙扎著抬起頭,一道刺眼的反光射入我眼中。
那是一把匕首,一把鋒利的匕首
一條雪白的手臂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慢慢地伸向了那把匕首,把它拔了起來。接著,它伸了回去,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我的心此刻跳的飛快,急忙轉過身,又是那道刺眼的刀光射入了我眼中,讓我看不真切,只看到那把發光的刀子和一條雪白的手臂。很快我的眼睛被那道光刺得生疼。
終於我再也支持不住,漸漸閉上了眼睛,就在我眼皮即將合上的一剎那,那把懸停在空中的匕首向我刺了下來……
就在這時,我的大腦飛快地發出了一個指令,我合上的眼睛猛地一睜……
周圍的一切消失了,我不是躺在那冰涼的草地上,而是我房間中那張溫暖的床上。
那是一個夢?
路燈微弱的光線透過窗戶射了進來,黑夜的寒風也隨之透過縫隙吹拂在我的臉上,讓我在夏夜的夜晚感到了一絲寒冷。今夜風特別的大使得窗帘不斷地抖動,就象我的心一樣,此刻正在「撲通、撲通」地亂跳。
突然,我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了一樣信息,一個不應該存在在我房中的信息。我的目光立刻向那個信息點望去,這才發現我的房間中不只我一個人。
在我床前站著一個人!一個陌生人!!
我的眼睛似乎還沒有適應黑暗,我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我可以從她的身材和髮型判斷,她是一個女人。
我立刻想坐起來,詢問她為何在我房中?可我的身體並沒有如我所期望的那樣行動起來。我感到了一陣無力,再次試了試移動我的身體,可它還是那樣靜靜地躺著,彷彿它已經不屬於我了。我的身體竟然不聽我的使喚?!
我立刻想要大叫喊人,此刻我發現我的嘴正誇張地張開著,可我發不出任何聲音,我開始慌張起來,原本已經快要安穩的心跳又開始了加速。
我再次望向了那個人,黑暗中我還是看不清她的容貌,可我清楚地感覺到她離我越來越近了。
她正向我走來。
不!
是飄過來!!
她走路完全沒有正常人的那種起伏,沒有任何腳步聲,和恐怖片那些女鬼一樣慢慢地向我飄了過來。
我知道我此刻的表情肯定非常恐懼,只見她不斷地向我這個方向移呀,移呀……
我陷入了絕望。
在極度恐懼中,我再次閉上了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