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挑釁

「夢……夢雨？」

張興富一看是臨泉首富的大小姐，眼中露出難以掩飾的驚訝之色。

「呸呸呸！惡不噁心你！」

祈夢雨一聽張興富這麼叫她，莫名有一些反胃起來，汪志勇的醜惡嘴臉立馬在腦海中浮現。

「高凡，你怎麼在這兒啊，我找你老半天了。」

祈夢雨看著兩人劍拔弩張的氣勢，微微一笑，向高凡靠了過去，順勢挽住了他的手臂，頗為親昵。

高凡被祈夢雨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曖昧的距離讓他能夠一股名貴香水芬芳，令人心曠神怡。

高凡下意識得想將手臂往後縮，卻沒料到祈夢雨力氣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將手臂抓得緊緊的。

「嘿嘿……夢雨啊，你怎麼在這裡？」

張興富眉頭一皺，看起來兩人關係並不簡單，卻又說不上來哪裡怪怪的，只得試探性的問道。

如果高凡真的和祈夢雨有關係，那他今天就真的踢在鐵板上了。張家再權大勢大，無論如何也抵不過祈家。

「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們很熟嗎？」

祈夢雨柳眉一蹙，笑吟吟地看著身子僵硬的高凡，沒有給過張興富一個正眼。

張興富強忍住心中的不滿，笑容再次堆上臉來。

「我的夢雨大小姐，你可別被這小子騙了！」

「別看他長得還算有人樣兒，就是個窮骨頭！」

祈夢雨聽到張興富這麼說，更是沒有好臉色，直接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張家在臨泉市並不算得什麼隻手遮天的大家族，全靠一張厚厚的臉皮巴結來巴結去，才有了今天。

這張興富雖然只是個二少爺，卻也極為懂得阿諛奉承之道，和臨泉的許多紈絝少爺都有交好。只不過在祈夢雨看來，什麼張啊汪啊，都是一路的垃圾貨色。

「窮？」

「張興富，你說誰窮？」

祈夢雨一把奪過高凡的手機，「密碼！」

高凡一臉疑惑，卻也將手機的密碼鎖解開。

之後祈夢雨一頓操作后，又將手機塞回高凡手裡。

「張興富，立馬給我把你耳朵里的屎掏乾淨了。」

「我真怕你有一天變得又聾又瞎。最後毀在你這張嘴上。」

祈夢雨沒好氣得說著，又拿出自己的手機。

張興富嘴唇動了動，感覺胸中有一口悶氣，怎麼也出不來。

突然，高凡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一聲冷酷得毫無感情的女聲響徹在耳畔。

「支付寶到賬，六百萬。」

高凡手一震，六百萬！

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張興富面色鐵青，惡狠狠地盯著高凡。

圍觀的人群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普通的市民並不認識祈夢雨，也不認識張興富。這麼大的手筆，隨隨便便就六百萬到賬，人們不得不對他們的身份進行或多或少的猜測。

祈夢雨似乎對這種效果很是滿意，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

張興富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少爺，很快便整理好自己的表情，面帶微笑，只不過虛偽二字直接明了的擺在臉上。

「原來是大小姐養小白臉。」

「得罪！得罪！」

「小子，躲在女人後面，你可真不是男人！」

張興富粗魯地推開圍觀的人群，帶著李蘭離開了。臨走時還不忘惡狠狠的瞪一眼高凡。

「哎呀，看什麼看，散了散了！這是醫院！」

祈夢雨向四周圍觀的人揮揮手，大家見也沒什麼熱鬧可看，便也實相散去。雖然人就和身邊的人討論著他們的來歷。

高凡終於得空解放他的手臂，整個人如釋負重。

不過他立馬又開始頭疼起來。本來被「綁架」去了一趟不知名的別墅，已經下定決心要低調做人，沒想到現在這麼來一出，又被迫高調了起來。

總有些若有若無的目光從自己身上掃過，搞得他現在只想儘快離開。

「高凡！」

祈夢雨驅散圍觀群眾后，又靠攏了過來，高凡身體又是一僵。

一張漂亮的臉蛋湊到自己跟前，笑眯眯的看著自己，四目相對，高凡只覺得心跳有些不聽話。

「說好的百分之二十，還差四百萬，我之後給你！」

「沒……沒事，不急……」

「噗嗤！」

祈夢雨見眼前這個大男生窘迫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啦，不逗你了。」

說完，拉著高凡朝他母親的病房走去。

路上，祈夢雨再次對高凡在拍賣會上的出手相助表達了感謝。

「各持所需罷了。」

高凡淡淡一笑：「我也要謝謝你。」

從祈夢雨的口中，高凡大概的了解到張興富張家在臨泉市的地位情況。跟祈家比，果然是小巫見大巫。

而在拍賣會遇到的那個汪志勇，他是汪家公開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汪家這些年，在臨泉市如日中天，隱隱有要有比肩祈家的勢頭。不過底蘊太弱，終究是有些根基不穩。

祈夢雨並沒有提到今天高凡見到的那位老者，這有些出乎高凡的意料。

根據老者家中陳設來看，其豪華程度應當也是有市無價。單單是那博古架上擺放的瓷器，價值應該都有千萬。

「大小姐，除了你說的這些大家族之外，臨泉還有什麼勢力嗎？」

祈夢雨聽到大小姐這個稱呼，有些不高興起來，不過被高凡這麼一問，自己也開始認真思索，甚至伸出手指一個一個數起來。

「白的……黑的……」

「哦……有啊。臨泉這兩條道中有個元老級別的人物。好像叫龔胥來著。」

「聽我爸說，已經在臨泉紮根很多很多年了。到處都有他的勢力。

「好多家族都對他禮讓三分呢。」

「不過說是禮讓，倒不如說是忌憚。」

「龔胥？」

高凡微微一愣，他並不能確定老者是否就是龔胥。

「哎呀，是個老頭子了。」

「之前在一次宴會上我還見過他。瘦瘦的，可復古了！還穿唐裝……」

「他也喜歡搗鼓陶陶罐罐啊這些古物什麼……」

「不過我也沒注意拍賣會他有沒有去……」

「誒對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高凡靜靜地聽著，祈夢雨口中的這個龔胥八九不離十就是那個老者了。縱然對他的背景有猜測，但是想不到來頭竟然這麼大。

「沒什麼，隨口一問。」

高凡打了個哈哈搪塞了過去。心中暗暗的盤算著。

本來他想請祈夢雨幫忙解決此事，畢竟犯法的事情，自己要是真的被捲入進去，若是真的被抓，到時候很難開脫，搞不好還落到一個幫凶的罪名。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老者來頭這麼大，還是別拉祈夢雨下水，自己一個人扛下來吧。不過得想一個萬全之策。

龔胥在高凡同意合作之後，就命人撤銷了網上關於他的黑料。就像曇花一現，卻又風平浪靜，彷彿跟沒有發生過一樣。

一縷香煙緩緩地從香爐中升起，檀香的味道氤氳在房間里。

龔胥正靠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手中佛珠一顆一顆的輪換著。

一個黑衣壯漢輕聲來到門外，敲了三下。

「進。」

壯漢得到允許后快步走近，低頭將高凡在醫院發生的一切詳盡的告訴了閉目的老者。

「六百萬？」

「是。」

「祈家那小妮子可真是捨得。」

龔胥輕哼一聲，揮手示意壯漢退下。

一切又恢復了沉寂。

高凡站在ICU病房前，透過玻璃窗看到自己的母親，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右手的吊瓶無聲地滴落藥劑。只有一旁的心電儀器告訴他這個像是睡著的女人還活著。

「走吧。」

高凡捏了捏拳頭，從醫院出來時，夜色已經籠罩了整個城市。

午夜的臨泉市，依舊熱鬧非凡。

在無邊的夜色下，高凡看著祈夢雨精緻的臉龐，一股暖流在心中悄然地流動著。

「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

誰也沒有發現，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兩人不遠處。

半搖下的車窗中，坐著一個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從他的眼睛中透出令人心悸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