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74
沒有了目標，沒有了工作的激情，生活開始過的平淡如水。
肖行舒漸漸也適應了這樣的生活，在書店整理一下書籍、回家給程昱非做一頓可口的晚餐，把家裡打理的整潔有序成了肖行舒生活的全部。
偶爾還要陪程昱非回家和他的父母吃一頓飯，心無波瀾的無視程昱非母親那張冰冷的臉。
程昱非不喜歡在父親的公司上班，但卻被栓的死死的，程父已經打算將公司全權交給程昱非打理了，所以他的時間被佔用的越來越多，沒完沒了的應酬、出差讓程昱非在家的時間變的越來越少。
肖行舒一個人在家的時間越來越多，後來乾脆晚上也開始留在書店加班，總比一個人在冷冷清清的家裡呆著好。
魂非覺得現在兩個人的相處狀態不是很好，聚少離多的日子讓肖行舒變得越來越消沉，他不放心的想去看看程昱非整天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不早點回家陪肖行舒？
魂非到了程昱非的公司，轉了一圈並沒有找到他，直到快下班才看到程昱非跟著程父一起從外面回來，看樣子又是奔波的一天。
一進辦公室程昱非便扯開領帶扔到了沙發上，隨口讓秘書沏一杯咖啡進來。
看他真的是很疲憊的樣子，魂非才慢慢放下心來，不是在外面有人了就好，正常的工作加班還是可以理解的。
秘書將咖啡端了進來，輕聲彙報：「程總，今晚是公司年慶晚會，董事長說讓您上台致辭，稿子已經給您寫好了，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放這裡吧，一會兒我就看。」
程昱非拿出電話給肖行舒撥了過去：「乖，我們公司今晚有晚會，你要來看嗎？」
話筒那邊傳來肖行舒猶豫的聲音：「今晚我們老闆過生日，我們店裡的員工都被邀請一起去慶賀，我......」
「行，你有事就算了，我不會太晚，看一會兒就回家了，你在哪裡吃飯我結束了去接你。」
「不用，就在家附近，走路十分鐘，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好吧。」
程昱非有點失望，掛了電話后拿起稿子匆匆瀏覽了一遍，便去休息室換了一套衣服出來，準備晚上的年慶。
今年公司大手筆，在一家五星酒店包了會場，各部門都出了節目表演，還有抽獎、評選環節，表揚出色的部門還能得個大紅包，也算是帶著員工們一起樂一樂。
程昱非按照流程念了開場致辭，坐在前排看了幾場表演后，看了看時間，便準備離席去接肖行舒。
剛剛站起身，舞台上一串俏皮的吉他音弦吸引了他的注意，一個看起來還是個少年模樣的男孩坐在舞台中間，一束銀色的光束打在他的身上，宛如黑暗中唯一的一盞耀眼星光。他隨手一個瀟洒的撥弦，抬起頭露出了一雙清澈的眼睛，面對觀眾的剎那他突然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容，如春風化雨般陽光耀眼。
程昱非愣在了原地，這個笑容好熟悉好熟悉，像誰？他邊彈邊唱，清亮的歌喉頓時贏得滿場熱烈的掌聲，他臉上掛著極具感染力的笑容，有一種好像全世界的花都綻開了的喜悅，手指輕輕撥弄琴弦，有幾根似乎撥進了程昱非的心裡。
魂非看著舞台上的人大吃一驚，方明啟！他怎麼會在這裡！魂非震驚的無以復加，他居然在這個空間再次見到了方明啟！
在另一個時空因為他對肖行舒的痴狂，導致自己到現在還像孤魂野鬼般找不到回去的路，這裡居然他又出現了，難道他還會糾纏著肖行舒，毀了這兩個人的幸福不成？
魂非頓時坐立不安起來，不對，他在程昱非的公司上班，見到肖行舒的機會應該很渺茫吧，應該不會再翻起什麼風浪。
無論如何，魂非開始一臉戒備的盯著方明啟，心中總有隱隱的不安。
方明啟表演的很出色，帥氣的外表加上明媚的笑容，瞬間征服了所有的觀眾。
很多人都在悄悄打聽他是哪個部門的，程昱非聽到身後的人在小聲議論：「聽說他好像是今年來的見習生，應該在行政部待著吧，還是學生，沒畢業呢，看著就招人喜歡。」
程昱非眯著眼睛打量了方明啟許久，本來準備離開的他又坐了回去，直到欣賞完他的表演，等他抱著吉他從舞台上走下台後，程昱非在休息室攔住了他。
「你叫什麼？那個部門的？」
方明啟一愣，反應過來后顯然是也認出了程昱非，連忙帶上微笑禮貌的回答：「程總好，我叫方明啟，是公司的見習生，在行政部工作的。」
程昱非不說話只盯著他的眼睛看，方明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攔住自己，問了又不說話，只好極力維持著微笑站著等程昱非發話。
程昱非想了許久才終於明白他為何看著如此的眼熟，方明啟笑起來眼睛和肖行舒的一模一樣，特別是神采飛揚的表情，讓他能恍惚的想起他剛認識肖行舒時，在校園裡那個笑的最好看的少年。
「沒事了，你可以走了。」程昱非轉身往酒店外走去，心裡染上了一絲落寞，好懷念肖行舒的笑容啊，自己有多長時間沒見過他沒心沒肺的大笑了，從什麼時候他不再有那樣明媚的笑容了？
他母親去世后？還是他日復一日的加班拚命考試的時候？還是他辭職后呆在家裡？
方明啟勾起了他心底最初的悸動，突然好想再看一次肖行舒的笑容，那個一笑就能將自己心都融化掉無憂無慮的屬於肖行舒的笑容，那個刻在自己心裡笑靨如花的少年，這些年歲月的流逝，難道也把肖行舒的快樂帶走了嗎？他跟自己在一起難道並不快樂？
程昱非加快了離開酒店的步伐，幾乎是小跑著來到了停車場，他發動車后開始打電話。
「乖，你在哪？」
「家附近的燒烤店，怎麼？你那邊結束了嗎？」肖行舒的聲音聽起來懶懶的。
「嗯，我現在就回家了，我去接你。」
「這麼近還接什麼，我自己走回去就好。」
「不行，我等不及，我想馬上見到你，我想你了。」
肖行舒愣了一下，程昱非好久沒這麼直白的說過想他了，今天這是怎麼了？
程昱非趕到飯店門口的時候，肖行舒已經提前在門口等著他了。
「就這麼兩步路，你還接。」
程昱非把車火速的開回了家，一進門鞋都來不及換就把肖行舒壓在了門上瘋狂的熱吻起來。
肖行舒嚇了一跳，不知道他是受了什麼刺激，只能被動的接受他的深吻。程昱非越吻越熱血沸騰，直接扛起肖行舒扔到了床上。
他喘著氣，看著肖行舒微紅的臉：「肖肖，笑一下給我看。」
肖行舒愣住了，隨即好笑的看著他：「你幹嘛？」
「聽話乖，笑一個！」
肖行舒順從的勾起了嘴角。
「不對，不是這種笑，是那種發自內心的開懷大笑，沒心沒肺的那種。」
「你要求這麼多？」
「快點，最開心的那種笑！」
「笑不出來。」
「你以前明明很愛笑的，是不是跟我在一起不開心？」
肖行舒瞪著他：「小爺只賣身，不賣笑！」
程昱非抓狂的立刻遂了他的心愿，很快就將他折騰的氣喘連連。
程昱非吻著他的脖子一遍又一遍的問：「肖肖，和我在一起你開心嗎？」
「開.....嗯....開心。」
「真的嗎？」
「嗯。」
「那以後你要每天都開心的笑給我看，好不好？」
「嗯，你能不這個時候說話嗎？」
程昱非著迷的陷在肖行舒的溫柔里，一遍又一遍的親吻他的眼睛，低語著：「肖肖，我好愛你！很愛很愛！」
沒過幾天，程昱非就在電梯上遇見了方明啟，方明啟禮貌的跟他打了招呼后就安安靜靜的站在了他的身邊。
回到辦公室后，程昱非就安排秘書將方明啟調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做助理。
方明啟的座位被安排在了程昱非的門口，程昱非只要一抬頭就能透過玻璃看到方明啟。
程昱非也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只是單純的想看方明啟笑起來的模樣。幾天的觀察下來，他發現方明啟真的很愛笑，和秘書們聊天的時候總是笑得很開心，連拿著手機看信息都能樂的被自己的口水嗆住，對著誰都是一副笑臉，讓程昱非的心情也變得輕鬆愉快了起來。
他回憶起了很多在學校時肖行舒的模樣，每次當方明啟某個特別的笑容勾起他的回憶時，他回去都會發瘋似的要肖行舒一次，期望能在他臉上看到更加動人的笑容，可每次都是失望。
肖行舒已經不是當年的少年了，他成熟了，變得穩重又優雅，笑容永遠是得體愉悅的，卻不會讓人覺得肆意飛揚。
一種悵然若失的失敗感讓程昱非覺得很苦悶，他找不到他曾經最珍愛的至寶了。
鄭柏連看著一連三天都在他酒吧爛醉的程昱非，無奈的搖搖頭：「這結婚有什麼好的，感情的事太磨人了，簡簡單單的快樂不好嗎？看這一天天把自己折騰的。喂！程子！要不要你家肖肖來接你啊！」
程昱非擺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回！」
「你喝成這樣自己回個屁啊，要不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不用！誰要用你的司機，我的司機笑起來可好看了，我才不用你的。」
「哎，行行！你的司機最可愛，你讓你的司機送你回去，我才不管你呢。」
程昱非掏出手機，手拿不穩的亂晃：「我有，有司機的！喂！來接我！我在M吧，快點！」
方明啟莫名其妙的接了程昱非的電話，這是喝了多少啊，給司機打電話都打到他這裡來了，算了，還是去吧，老闆都發話了，不去也不好吧，他只是個小助理而已。
方明啟花了快一個小時才找到了程昱非，鄭柏連打量著他樂道：「確實是個可愛的小司機，不錯！」
方明啟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只是趕忙扶起喝醉的程昱非去車上準備送他回家。
剛準備上車程昱非就跑到一邊吐了個天昏地暗，方明啟手忙腳亂的把他扶上後座，然後從前面拿出濕巾彎腰給他擦著臉上的污漬。
程昱非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著眼前的方明啟。
方明啟一看他醒了，連忙問道：「程總，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程昱非愣愣的看了他半晌，突然開口：「肖肖，我想看你笑，最開心的那種。」
「啊？」方明啟瞠目結舌。
「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不開心，不然為什麼變了，我就只想再看一次，笑給我看好不好？」
方明啟覺得喝醉酒的人腦迴路都很清奇，像現在這樣要求別人笑的，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程總，我是方明啟，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不好！你不笑，我就不說！」程昱非開始賭氣。
方明啟無奈，跟一個醉酒的人計較什麼，再這樣僵持下去今晚就別想睡了。
「好好！我笑！」方明啟對著程昱非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沒心沒肺樂不可支。
程昱非的心頓時被擊中了，就是這個！就是這樣的！沒有再透著一絲憂鬱，乾淨純粹的笑！
程昱非激動不已的一把抱住方明啟瘋狂的吻了起來：「肖肖，你還在，太好了！」
「唔——」方明啟嚇壞了，整個人僵成了一根木頭。
程昱非壓抑了許久的感情洶湧的爆發了出來，他撕扯著懷裡的人，嗅著他身上懷念已久的少年的味道，刺級的他神經更加的興奮，陶醉在新奇的感官享受中，瘦弱的少年早已被嚇傻，等回過神來想反抗時，一切都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