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
此時的殤魂,由於被蠱叟的魔血所浸染,魔力完全被釋放而出,成為了徹頭徹尾的魔劍。縱然隔著老遠,依然能感到劍上所傳來的恐怖之意。
蠱叟一邊大笑,一邊高舉起殤魂魔劍,作勢就要劈向開天鼎。可就在這時,一道寒光刺破厚重的殿門,襲向了蠱叟的手腕。
撲哧一聲,蠱叟的雙手手腕齊齊斬斷,兩道血泉噴涌而出,而殤魂魔劍也跌落在了地上。
「是誰,給本座出來?」蠱叟舞動著斷手的雙臂,聲嘶力竭的咆哮道。他的目光死死盯住緊閉的殿門,發誓定要把偷襲之人碎屍萬段。
蠱叟的吼聲剛剛落下,那厚達兩尺的殿門就遭遇了猛烈地重擊,轟隆巨響中,便四分五裂的炸裂開來,飛入了大殿之內。與此同時,一條繩索也從門外甩了進來,快速捲起地上的殤魂魔劍,拽入了殿門之外。
「是我,好久不見了。」瀰漫的煙塵中,磲嬰微笑著邁步走出,手中握著黑氣繚繞的殤魂魔劍。在他的身後,跟隨著幾十名殺氣騰騰的將士,虎視眈眈的看著四大魔羅。
「你們怎麼來的如此之快?」魔羅祖看著這群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驚怒交加的喊道。
磲嬰臉上的諷刺愈發明顯,不屑地說道:「不是我們來的太快,只是你們的情報有誤罷了。」
在此次人類大軍遠征之前,大名帝國就放出了許多虛假的情報,從而成功的矇騙了四大魔羅。於是,遠征的人類大軍一路長驅直入,魔軍尚未組織起有效反抗就以覆沒。加之四大魔羅為了劈開開天鼎,釋放
煞王,這幾日始終閉關不出,並以禁制封印了此坐大殿,導致了四大魔羅無法及時得到人類大軍來襲的戰報。
「看來真是我們大意了,真沒想到,一群螻蟻也能掀起大浪,不過難道你以為手持殤魂,就真的能打敗我們嗎?」蠱叟咬牙切齒的說。
此時,他的斷腕總算是止住了血,肉芽也在一點點的冒出,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能長出一雙心手。
「打不打得過,那就先打了再說。」磲嬰冷笑一聲,隨即一揮手中殤魂魔劍,一道漆黑的劍氣就激射而出,斬向蠱叟。
魔氣所凝成的劍氣,如同一道光一般斬下,剎那間就來到了蠱叟的面前。蠱叟趕忙朝後退出幾步,緊接著,另外三個魔羅則是搶步向前,站在了蠱叟的身旁。只見這四大魔羅同時吐氣開聲,從他們的血盆大
口裡,便噴射出了四道血紅的霧劍,砰砰幾聲巨響中與黑色劍氣發生了碰撞。
借著爆炸的阻隔,四大魔羅就迅速的結成了一個陣法。旋即,磲嬰眾人就感到眼前一花,落入了陣法所營造的獨立空間之中。
只見這片空間,是一片白骨森森的亂墳場,天空呈現令人壓抑的暗紅色。磲嬰獨自一人站在一座白骨磊成的小山上,放眼四望,不見一個同伴的身影。
突然,身下的白骨小山發生了地震,無數骷髏從高處滾下。磲嬰抬起腿來就要下山,,可就在這時,一隻巨大吳鵬的骨手就從一旁伸出,遮天蔽日般的打向了磲嬰。
磲嬰頭也不回,反手揮出了一劍,一道黑光閃過,骨手應聲而段。而同時間,磲嬰也跳下了垮塌的骨刪。
磲嬰的雙腳剛落地,整個亂墳場就動了起來,目光所及之處,所有的骷髏都張牙舞爪的站起身,撲向了磲嬰,宛若一片骷髏的海洋。
面對這漫天遍野的骷髏大軍,磲嬰絲毫不懼,不閃不避的就迎了上去。剎那間,以磲嬰為核心,黑光如同漣漪般擴散,撲殺而來的骷髏一旦接觸到黑光就紛紛崩潰開來,化作了齏粉。
此時位於陣眼上的四大魔羅,觀看到陣法空間中磲嬰大殺四方的情形,眼中充滿了憤怒的殺機。脾氣最為暴躁的魔羅祖,甚至恨不得親自沖入陣法之中,手刃了磲嬰。
而這時,又只見磲嬰在陣法的空間中,連續斬出了數道劍氣,整個空間都隨之搖晃,眼看著就要破碎開來。於是陣法空間的震蕩,全反噬在了四大魔羅的身上,這讓他們全都噴出了好幾口鮮血。
「老大,殤魂已被你的魔血所浸染,可為什麼這小子還能運用自如?」巨童一邊勉勵支撐著陣法的維持,一邊吃力的說道。
「該死!」蠱叟恨恨的罵了一句,恍然大悟道:「殤魂畢竟是朱枬曾經的佩劍,朱枬雖死,但其意志
早已融入殤魂,所以磲嬰作為朱枬的子嗣,便能得到殤魂的認可。」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要不要衝進去和她拼了?」魔羅祖喊道。
「不用了,還是我出來吧。」這時,魔羅祖的身後,卻驀然響起了磲嬰的聲音。
魔羅祖大驚失色,想不通磲嬰到底是怎麼來到了他的身後。他下意識的轉頭回望,就看到磲嬰竟不知何時已撕裂了陣法的空間,舉見朝他刺了過來。他想要閃身躲開,可是卻遲了一步,一把閃爍著黑色幽光的長劍就已無聲的從他的背後刺入,又從胸膛中穿出。
魔羅祖低頭望著胸前多出的一節劍身,張嘴想要呼喊,可轉瞬后就化作了一陣黑煙,消散無蹤了。
接下來,磲嬰又彷彿無影無形的魅影一般,出現在了另三個魔羅的身前,分別刺出了一劍,洞穿了他們的咽喉。
蠱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咽喉處鼓鼓的冒著血。他的功力,比起另外三個魔羅要更加深厚,故而在眾劍之後沒有立馬身亡。
蠱叟瞪著磲嬰,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忽然,他又唧唧怪笑了起來:「你別得意,你死定了,整個人間都死定了。」話音一落,蠱叟就同樣化作了一陣黑煙,徹底的消散於天地之間。
隨著四大魔羅的死,陣法空間便全然宣告了終結,殘存的十幾名將士也出現在了大殿之內,其中便有風輿和蒙古可汗。
風輿激動地跑到磲嬰的身前,留著熱淚說道:「成功了,我們成功了。」同時間,大殿內也爆發了震耳欲聾的歡呼。
可是不同於場間殘存之人的狂喜,磲嬰卻全無高興之色,腦海中不斷迴響著蠱叟死前的詛咒。他隱隱預感到,更大的危機即將來臨。
而就在這時,一股來自莽荒時代的恐怖威壓瞬間就籠罩了這片天地,眾人的心臟也因此而瞬間驟停。
隨即,只見位於正中央的開天鼎就一寸寸的消失,彷彿正被一張無形大口吞吃掉一樣。
「哈哈哈哈,愚蠢的凡人,全都給我陪葬吧。」開天鼎中,傳出了煞王瘋狂的大笑。
「這到底怎麼一回事?」蒙古可汗驚恐的喊道。
「愚蠢的凡人,本王就讓你死個明白。」煞王的魔音繼續從開天鼎內傳出:「你們殺死了巨童。殊不知,巨童儘管沒有另外三位魔羅的巨大法力,但是他卻是打開洪荒之門的鑰匙。只要巨童一死,上古水魑
就會重返世間。等到上古水魑成功吞噬了本王,那整個人間就將不復存在。」
「你這個瘋子。」風輿望著已經消失了一半的開天鼎,眼中充滿了絕望。
儘管上古水魑從未在人間出現過,但是人間始終有著上古水魑的傳說。它不像煞王那般充滿了強烈的野心和統治欲,但是卻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只要它一旦出現在世間,哪怕它什麼也不做,整個世界都將崩毀。因而眾人聽聞此消息之後,無不感到了深深的絕望。
「哈哈哈哈,本王就是瘋子,你們都給我陪葬吧。」
就在這人間即將毀滅的危急時刻,蒙古可汗卻猛然扯下了胸前的一個狼頭吊墜,,轉頭和場間之人說:「其實所有人都不知道,我除了是蒙古可汗以外,還是狼族最後的祭司。今天,我將以我的生命為代價,發動狼族的終極法術,毀滅洪荒之門,阻止上古水魑的現世。」
他一邊說著,就一邊舉著狼頭吊墜沖向了開天鼎。那小小的狼頭吊墜,發出了猶如太陽般奪目的光芒。
幾個月後,磲嬰等人光榮凱旋而歸。這日,朱棣立下遺照,要以帝王心頭之血祭奠殤魂魔劍。
縱然四大魔羅已經魂飛魄散,因為蒙古可汗的犧牲而中斷獻祭的煞王,也依舊封印於開天鼎內,但只要死於殤魂之下的怨靈無法獲得安寧,那早晚還會有魔羅惡魘再生,盜取雙劍,劈開開天鼎。
尤其是,殤魂雙劍合二為一,變成了魔威更加強大的殤魂魔劍,如若放任不管,長此下去,甚至還會對生人產生影響,讓人神智錯亂,沉迷殺戮。
因此,朱棣便決定犧牲自己,毀滅殤魂魔劍,斷了煞王付出的一切可能。
祭壇旁,朱棣微笑著擦去月隱的淚水,柔聲地說:「朕走了,愛妃保重。」
月隱沒有說話,只是一首拽著朱棣的衣袖,似乎是想用行動挽回朱棣的腳步。而她的淚水,也讓朱棣的表情出現了片刻的遲疑,但最終還是被決然所取代了。
朱棣輕輕地拍了拍月隱的手背,然後慢慢的從對方的手中扯回了衣袖,再次說了一聲保重,就頭也不回的登上了祭壇。隨後,他站在高高的祭壇上,俯瞰遠處的皇城,輕聲的自語道:「朕征伐多年,好大喜
功,好疑多殺,雖有功於社稷,但殺戮過重,若損陽壽,也是天意。」
言罷,朱棣就安靜的等待著手下之人將殤魂魔劍送上祭壇。到那時,他將用魔劍刺穿自己的胸膛,以帝王的純陽真血毀滅這把傳奇的魔劍。
可就在這時,一名老太監卻慌慌張張的衝上了祭壇,手裡還拿著一張紙條。朱棣不解其意,故而出聲詢問道:「這是何意,為何還不把魔劍送來?」
老太監哆嗦著將紙條遞上前來,回答道:「就在剛才,磲嬰王爺偷走了殤魂魔劍,還留下了這張紙條。」
朱棣一把奪過紙條,定睛看去,就見紙條上寫著:「你半生殺戮,敵友無赦,而今經歷了這麼多,我相信,你會成為一個好帝王,開創新的太平盛世。」
頓時間,朱棣淚如泉湧,心中有個聲音不斷回蕩:「磲嬰,朕對不起你。」
美麗的大海上,磲嬰獨自駕著一艘小船,駛向初升的朝陽。在這壯麗的人間美景中,磲嬰將殤魂魔劍義無反顧的刺入了胸膛。霎時間,海面上一片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