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一章 山窮水盡疑無路（四）
4、第一章山窮水盡疑無路（四）
林天楓這輕功乃是終南一派的絕頂輕功，移蹤飄萍，步法怪異，可絕處逢生，比前面提到的浮光掠影還要奧妙，及終南一派之精華，林天楓的師父南海隱叟收了他這個徒兒后，當然全心傳授，這終南絕技也一併傳給了他。
此時天楓身子上飄，而老魔頭身體正向下落，兩人打了個對面，老魔頭一隻手急向天楓抓來，鐵尺橫向里掃出，帶著罡風直逼過來。
林天楓已無法閃避，只能硬拼了，長劍左挑，迎向鐵尺，左手一式筆探陰山點向老魔脈門，心中暗討：「視死一搏，決不能落入你手。」
老魔頭見天楓舉劍相迎，心下暗喜，你這小子不知厲害，竟敢和我硬碰硬，且給你些利害嘗嘗。當地一聲，劍尺相碰，炳出一串火花。老魔抓林天楓的手哧啦一聲扯住了天楓衣角，衣角應聲被扯了下來，險些傷著林天楓，而林天楓點老魔的那一指卻走空了。
林天楓經方才尺劍相撞這一震，身體唰的橫飛出去，胸中氣血翻湧，要吐血，在想調息已來不及了，哇的一聲，一口鮮血以噴洒了出去。天楓暗討：「不行了，決不能落入他手，不如自行了斷。」想必橫劍向自己咽喉抹去，眼見那劍就要抹到脖子上，一個剛出江湖的年少英才就要折損。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耳聽得噹噹兩聲，長劍被什麼東西磕了兩下，偏到了一邊，緊接著轟隆隆一陣巨響。此時他身體正在下落，閉目橫劍待死，絲毫不知大殿里發生的情況，心中尚自暗討：「必已掉入冰窟，我命休矣。」但又不覺的冷，脖子也不覺的疼，忙睜眼一看，哪有什麼冰窟，自己還在大殿中，殿門已大開，殿口一男一女正和老魔頭打鬥，身旁地上落著兩把飛刀。他定睛仔細一瞧，見那男的大約二十來歲，使一把青鋼劍，劍法快捷輕靈，好像是天山派的追風劍法。那女的大約二九年華，也用一把長劍，招式乾淨利落。
這時老魔頭對那一男一女加緊攻式，鐵尺舞的鋪天蓋地，把那一男一女二人逼的已退至殿口。天楓暗想：「一定是他們二人方才出手相救，否則自己早去見閻王了。」見老魔攻的他們二人手忙腳亂，堪堪落敗，忙挺劍躍出大殿加入戰團。鬥了一會，他看的出來，即使他們三個連手也不是老魔對手。這時只聽那男的喊道：「咱們不是他對手，他日在戰，」說罷緊攻幾劍，飛步向城門奔去，那女的一見，也忙向老魔連攻三劍，抽身趕去。林天楓稍一遲疑，也忙刺出兩劍，施展上成輕功，隨後趕去。
老魔見他三人逃走，氣的哇哇大叫，飄身就追。那男的一看老魔追來，一抬手，三隻飛刀已打向老魔，緊接著又一抬手，一把金錢鏢已用滿天花雨的手法打了出去，封住老魔上中下左右各個方向，爭取時間逃走。
老魔見刀鏢已到，不得不停下身形，連揮袍袖，將刀鏢一一打落在地。而這時天楓他們三個已跑的遠了。
出了城門，不敢停留，一口氣跑出二十餘里，累的三人噓噓帶喘，見老魔頭沒有追來，才鬆了口氣，停下腳步。
林天楓抱拳道：「多謝二位恩公相救，在下才免遭魔手，請教二位恩公高性大名，日後若有用得著在下之處，也好略效犬馬之勞。」
那女的道：「你不必客氣，其實我和你一樣險遭老魔毒手，多虧這位恩公相助，才免遭侮辱。」
那男的道：「小可聞得這城中蕭聲凄慘，才來到城中，我到達時已見你殺死兩個小賊，老魔引你入殿，我見你和老魔稱呼甚密，想必不是什麼好人，但想瞧個究竟，於是偷偷潛入後殿，竟遇上這位姑娘被綁在後殿之中，便救下了她。我深知老魔武功高強，不易對付，便藏在暗處竟觀其變，聽起兄長和老魔稱師道侄，氣的我火沖頂門，后見兄長要喝老魔毒茶，才擲土示警，又見兄長和老魔打了起來，知兄長非老魔之流，也是血性男兒，便尋機想幫助兄長。我見老魔按動機關，見殿堂四周牆壁之上有許多突起的磚塊，想必都是機關，見兄長要自刎，便用飛刀磕開兄長長劍，又誤打誤撞按動機關，竟按對了，這才和這位姑娘出來同斗老魔。說來慚愧，小弟學藝不精，若不是兄長力戰，恐早已落入老魔之手了，哦，對了，小弟還沒回答兄長問題，小弟性高名平，家住開封。」
「那這位姑娘是？」
「我性艾，草頭艾，名鳳雲，我告訴你了，你呢？」艾鳳雲望著林天楓，撲閃著一雙大眼睛。
「在下林天楓，也是路過這裡的。」
高平道：「林兄，你我相見恨晚，今日得遇林兄，真乃高某大幸事也，本想與兄長相聚幾日，奈何有事在身，不便久留，林兄保重，小弟暫且告辭。」
天楓見他要走，初次相識又不便相留，忙道：「今日得遇高兄，才是天楓大幸事也，不能與高兄一聚，真是憾事，若日後相見，定與高兄痛飲一番。」
「林兄客氣，小弟日後定討林兄酒喝，就此告辭。」高平向二人抱拳拱手，轉身行去。
目送高平遠去，艾鳳雲道：「林少俠，你打算去哪裡？」
「我打算去察爾汗走一趟，姑娘你呢？」
「我，沒什麼事，不如我們一路同行吧，也好有個照應。」
「好吧，」二人並肩向察爾汗走去。「姑娘來大漠有什麼事嗎？」天楓問道。
「哎，一言難盡，說起來，話可就長了，」艾鳳雲說著臉頰不由紅了起來，「林大哥，我見你一身正氣，心地善良，信的過你，才和你講，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只是……。」
「艾姑娘，你我雖萍水相逢，卻在危難中相識，姑娘肯對我推心置腹，足見對我信任，承蒙姑娘抬愛，我怎能對他人言講。」
「那好吧，我告訴你，我來回疆是來找，找，」艾鳳雲臉紅了起來，頓了一頓又道：「找，找我未婚夫的。」
林天楓聞言，臉也熱了一下，有些發紅。
艾鳳雲接著說道：「可我沒想到，他竟會騙我，我本住在京城，我爹爹其實是朝中的歷部尚書。」
「什麼？你是官宦人家的女兒？」
「你別吃驚，聽我慢慢說，我父親他巴結權貴，把我許配給達官之子。我曉得他們一家為人不正，欺壓良善，並不同意這門親事，可我爹爹多次威逼，那達官之子相貌倒很俊秀，舉止也算文雅，令我爹娘更加滿意。他幾次到我家獻殷勤，並無半點下流之舉，我也被他這假面具矇騙，同意了這門親事，前些天他到我家說有事，要帶我出去玩，哪知他另有圖謀。這冰窟老魔貪淫好色，他竟，竟把我獻給那老魔頭，以取他的歡心，好減輕他父親和老魔的仇怨，另一方面，他也可以另尋新歡。」艾鳳雲說道這裡，柳眉倒豎，杏眼圓睜，銀牙緊咬，氣恨以及。
天楓討道：「艾姑娘，那達官，達官兒子都叫什麼名字？姑娘能否告知？」
「張挺，他兒子叫張仁和。」
「什麼？張挺，張挺。」天楓陡然變色，牙齒咬的咯咯響。
「對，張挺，林大哥，你，怎麼了？」艾鳳雲發覺天楓有些不對勁。
「我與張挺勢不兩立，不共戴天。」
「你，你們有仇？」艾鳳雲小心的問道。
「血海深仇，一定要報，」天楓眼望遠方，滿面怒色，半晌方道：「不談這些了，說說你吧。」
「我，我被你們救出來啦，張仁和那賊子也被你殺了。」
「我？」天楓不解，「我什麼時候殺的？」
「就是那一男一女，那男的就是那賊子。」
「哼，死有餘辜，」天楓頓了頓又道：「那張挺與冰窟老魔有什麼恩怨呢？」
「這事我也不清楚，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恩怨，只無意中聽那張仁和說：「張挺幾年前偷走了老魔一本小冊子。」
「一本小冊子，竟能使老魔殺了張挺的兒子，不知這其中有何緣故。」天楓不解的搖了搖頭。
「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張仁和那賊子總算死了，也出了我胸中一口惡氣，還要多謝林少俠替我抱了仇。」
「艾姑娘，其實那二人是老魔頭殺死的，要早知道那賊子是張挺的兒子，我真恨沒手刃了他。」
「反正他死了，只便宜了他。」
「不錯，可張挺那狗賊還逍遙法外，」天楓目注遠方，那一幕慘景，幾十條人命，血光，刀影，慘號，他不由得鋼牙緊咬，眉宇之間殺氣陡現。
艾鳳雲笑了笑道：「看你那樣子，怪嚇人的，你和張挺之間的仇恨，早晚要解決的，何必急於一時。」
天楓回過神來，正色道：「不過我覺得奇怪。」
「奇怪，奇怪什麼，」艾鳳雲不解的問。
「我奇怪那老魔為什麼要殺死張仁和呢，他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不可化解呢，張挺雖偷了他的東西，也不至於殺他兒子吧，為什麼呢？而且老魔想收買我，憑我的武功，十個也逃不出他的手掌，他為什麼不追咱們呢？」
艾鳳雲思索了一會道：「這個我也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