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一章 山窮水盡疑無路（五）
5、第一章山窮水盡疑無路（五）
這時二人以來到一處市鎮，天也黑了，天楓道：「艾姑娘，不如我們先找個客棧休息一下吧。」
「好」。
二人找了一處客棧住下，要了兩間上房，店小二在廳堂準備了飯食。
「艾姑娘，快些用吧。」天楓見飯食齊備，招呼艾鳳雲就坐用餐。
「好，林大哥你也用吧。」
「好」。
這廳堂中有二十來張桌子，已坐了好多人正在用餐，店中喧嘩一片，好不熱鬧。
「哎，四弟，你聽說了沒有，朝廷派了個大官來邊陲打仗啊，聽說這個大官功夫可高的很呢。」
「那又怎麼樣，刀兵一起，黎民塗炭，老百姓又要倒霉了。」店中幾個吃飯的旅客高聲談論著。
店小二也湊了過去道：「可不是嗎，這幾天哪，這客人都紛紛走了，人心惶惶啊，不過幾位爺說話可要小心哪，聽說這個大官可厲害呢，要是聽到有人說他壞話，他可就嚓」。店小二說著用手在脖子上一劃。
「小二，還不快招呼客人去，竟在那瞎聊。」店主對小二叫道。小二一擠眼，一溜煙跑了。
天楓自顧用飯，並未理會眾人舉動，聽有人閑談才向眾人望去，見廳堂中足有幾十人用餐，有的自斟自飲，有的三五一桌，高談闊論，一時語音嗡嗡，若耳力不好，很難聽清是誰在言語。
這時又有一人道：「聽說那大官性張……」。
天楓正自用飯，忽聽的那大官性張，心頭不由一震，側耳傾聽起來。
「聽說呀，這次來了幾十萬大軍，若打起來呀，那可熱鬧了。」
「是呀，可不知誰嬴誰輸哇？」
天楓在想聽下去，那些人卻談些天南地北，污七八嘈的事，又聽了一會，也不見有人在談論，便對艾鳳雲道：「艾姑娘，明天還要趕路，早些歇息吧。」
「好。」
二人各自回房歇息。
天以三更了，天楓迷迷糊糊之中好似聽見窗外有細微的聲音，好象有人輕輕的靠近窗子。天楓輕輕起身來到窗邊，借著月光向外望去，忽見窗外人影一閃，有人。天楓猛的推開窗子，飛身躍了出去。方一躍出，以有一柄長劍從旁邊斜刺過來，天楓一閃身，避開長劍，反手一掌拍出。那人一擊不中，長劍又連環刺來。天楓閃身拔劍，和來人戰在一處。這時以驚動了艾鳳雲，也從窗中跳出，拔劍助戰。
賊人一見這邊多了幫手，猛攻幾劍，逼退天楓，轉身飛馳而去，幾個起落以出去十多丈遠。天楓忙對艾鳳雲道：「艾姑娘，追。」二人展開身形，如飛而去。
一前一後，三條人影如天馬行空般在大戈壁上飛馳，漸漸的，艾鳳雲落了后，林天楓顧不得她，仍緊追不捨，距離漸漸拉近了，此時以追出五六十里，前面出現了無數沙丘，黑影一閃，不見了。
天楓追到近前止住身行，只見這些沙丘連綿起伏，一個挨著一個。天色已漸亮，可下起了霧，四周朦朦朧朧，遠處有幾棵高大的胡楊樹。繞過一座沙丘，忽見前面人影又一閃，不見了。天楓緊追幾步，忽覺腳下一軟，身體刷的向下落去。他心知不妙，迷茫中嗅到一股濃烈的石灰味，直鑽鼻孔，嗆的他喘不過氣來，忙施展出移蹤飄萍絕頂輕功，腳下用力，身子一迭勁，唰的一聲，躍到陷坑邊緣。
這隻不過是電光石火間發生的事情，但此時陷坑周圍以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本來萬籟俱寂的大戈壁一個鬼影子也沒有，而此時陷坑四周數丈方圓內站滿了一群蒙面人，各個手持兵刃，怒目橫眉，居中一位肥胖老者，可能是眾人的頭目。
林天楓一見對方陣勢，已知道對方不懷好意，自己又有麻煩了，喝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暗算於我？」
為首老者嘿嘿一陣冷笑道：「林天楓，死到臨頭，還吒唬什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哈哈哈，」說著一擺手，四周的蒙面人呼拉一聲沖了上來。
天楓知道對這些人沒什麼道義可講，倉啷一聲拔出長劍喝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跟蹤我，暗算害我。」
「嘿嘿，告訴你也沒關係，將死的人了，」為首老者喋喋怪笑，又道：「我們是奉大人之命，前來送你一程。」
「大人，哪個大人？本少爺可不怕什麼大人小人，我這柄劍也不是吃素的。」
「你沒必要知道那麼清楚，嘿嘿嘿，好狂的小子，你有多大本事，唬的住誰，哈哈哈。」老者又一陣怪笑。
「哼，小爺也不是好惹的，想殺小爺，你們也得陪上幾條命。」
「憑你，哈哈哈，還不配，」為首老者又一陣大笑，四周蒙面人也哄堂大笑起來。
「哼，本少爺還未把你們幾個毛賊放在眼裡，尊駕也未免太自大了些。」
「林少爺是瞧不起我們了，我們不會讓林少爺失望的，上。」老者一揮手，四周眾人呼啦一聲，包圍圈縮小了。
林天楓嚴陣以待，此時一名勁裝蒙面大漢沖了過來，一柄鋼刀刺向林天楓小腹，林天楓不躲不閃，長劍一轉，向外一封，磕開對方兵刃，長劍趁勢向前一送，直取對方前心，快如閃電，蒙面大漢來不及封架，心口已中了一劍，見閻王去了。
此時背後又有一人衝上，長劍直刺林天楓后心。天楓感覺背後有異，腳下踩出五行八卦步法，走乾坤，繞圯位，轉到那大漢背後，急伸左手中指，點中那人背後死穴，那人撲通一聲，已被天楓點中，屍體掉入坑中去了。
左右同時躍過二人，一個手舉大棍，摟頭蓋頂打將下來，右邊一人，一把長劍刺向天楓右肋。說是遲，那是快，林天楓一式卧看巧雲，身體平飛起來，一劍刺向使大棍大漢小腹，左腿踢向使劍大漢的心窩。
撲的一聲利刃刺入肉體的輕響，長劍已刺入那人小腹，緊接著一聲悶哼，使長劍那人已被天楓踢飛出去，掉入陷坑中，坑底滿部尖刀，那人也活不成了。
林天楓在舉手投足之間連斃四人，氣不長出，面不改色，足見功力不弱，為首老者不禁臉色微變，暗討：「此子年紀輕輕，有如此武功，害了實在可惜，可上邊催的緊，命令難違，只能依命行事。」當下喝道：「林天楓不要口出狂言，接老夫幾招試試。」說罷左掌輕提，右掌凌空擊下，口中喝道：「注意了。」
林天楓知他此招是虛，伶俐的殺招再后，忙力慣劍身，長劍悠然遞出，直取老者停在胸前的左掌。老者一驚，沒想到天楓會識破他的殺招，左掌一翻變掌為指，反彈林天楓劍脊。
叮的一聲，嘎金斷玉的聲音響起，老者左手中指正彈在天楓劍脊之上，劍身不偏不倚被彈開三四寸遠，貼著老者身體擦過。老者指法未變，扣向天楓持劍的右手脈門，右掌卻快如閃電般擊向林天楓前胸，招式狠辣快捷。
林天楓身軀一側，右腕一抖，挽出幾朵劍花，化解開老者那一扣之勢，左掌使出四兩撥千斤的手法，輕輕一帶，把老者那剛猛的一掌引向一邊，但聽的砰的一聲大響，緊接著一聲慘號，原來老者那一掌沒打到天楓，卻把站的近的一位黑巾蒙面大漢打死了。這一下蒙面人各個大驚，紛紛後退散開，場中立時寬敞了許多。
老者一擊不中，彈身躍起，一招力劈華山，直劈而下。力劈華山乃是刀劍兵器中的招式，而老者用掌使起來，卻也異常兇悍，掌風呼呼，勁風四射。林天楓忙用一招妙點飛花，長劍劍尖急點老者掌心，眼看就要點上，老者手掌難免要被桶一個透明窟窿，突然間老者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尺許長的小劍，劍體通瑩碧綠，星茫爍爍，一看便知不是凡物，老者小劍向天楓長劍一迎，傖啷一聲，小劍真是神兵利器，天楓長劍竟被削下去一節。老者削斷天楓長劍，左手摒起二指點向林天楓肋下章門穴，右手小劍划向林天楓喉結。林天楓見老者攻勢迅猛，挪身讓位，避開對方小劍，左手一指點向對方脈門，長劍一轉直取對方靈台穴。
老者欺身讓步，左手急探，反抓天楓脈腕，小劍快俞石火般刺向天楓胸前。林天楓想抽劍相迎已來不及，腳尖用力一點地，一個筋鬥倒翻出去，堪堪避過老者這一擊，身形還未落地，忽覺小腿上一痛，忙低頭一看，只見一柄飛刀插在小腿上，刀柄兀自顫動不止，鮮血順著刀把流了下來。
老者見林天楓已經受傷，飛身上前想結果天楓性命，忽聽遠處有人邊跑邊大叫道：「劉統制，有事，有事。」急匆匆跑到那老者面前，俯耳低語。
林天楓一見機會難得，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強忍傷痛，伸手拔出飛刀唰的擲向那老者，身形急起，電閃似的向相反方向撲出，斷劍連揮，刺倒了幾個蒙面人，強提真氣，奪路而走。
待老者發覺林天楓有異，為時已晚，探手接住飛刀，想展開身形追時，天楓已去的遠了，老者見追不上，帶著眾人抬著屍首回去復命了。
林天楓展開身形，一口氣跑出三四十里，見沒人追趕，才放緩腳步，找了一處避風的地方，查看腿上的傷口。只見傷口處皮肉翻起，鮮血仍不斷的流出，他身上沒有葯，只好撕了一條衣襟包紮傷口。但那傷口處雖未化膿，此時卻流出黑水，而且有些麻痒痒的，顯然是中了毒刀，心中暗恨那老者手段卑鄙，方才沒命的狂奔，還不覺傷口怎麼痛，此刻一鬆懈下來，才覺傷口又麻又癢又痛，一條腿都不靈活了。不但不能用輕功飛馳，走路也困難了。長劍被老者削去一節，成了砍柴刀，他索性扔了，只留下劍鞘當拐杖拄著。他拄著劍鞘，一瘸一拐的向前行去，時而跌倒，又在爬起，艱難的走著。
傷口化了膿，由於中的是毒刀，又未加治療，傷口四周黑了一大片，流出的血全是黑色，臭哄哄的，鑽心的痛，可憐路上沒遇到一處人家，連個人也沒見到，還差點被豺狼虎豹吃掉，身上的衣服被荊棘刮的破破爛爛，一條一條的骯髒不堪，頭髮散亂，此刻的他真連一個小叫化都不如。
他自己還不知道已經到了四川境內幾十里了，連綿的大山，無窮無盡，此起彼伏。蜀道難，難於上青天，他吃力的向一山頂爬去，這座小山並不高，山坡也不太陡，而他此刻受傷的那條腿根本用不上力，只憑藉雙手和另一條腿向山上爬行，傷腿每碰到一下，都鑽心的痛，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額頭滴滴下落，他緊咬著牙關，好容易爬上山頂，拄著劍鞘，吃力的站起身，向山下走去。
可傷腿毫不著力，才走了幾步就跌倒了，順著山坡滾了下去，他想抓住些東西，好止住滾落的身體，可雙手抓住的全是突起的山石，根本抓攀不住，反而連劍鞘也丟了。葛然間咚的一聲，他覺得身體象是撞在什麼東西上，隨後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