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千殤

龍城，夜家有著五大家族之一的名氣，此刻滿是滿是瘡痍。

火光冒起，濃煙蒸騰，凄厲的叫喊聲，不時地從府邸中傳來。

還有很多人透著陰冷的目光，不斷的湧入，門口、地面有著很多殘屍、血跡，龐大的血腥味和刀戈之聲從裡面散出。

在裡面一群老少婦孺，退縮在一個房間內，透過房門的縫隙，外面有很多人正在艱苦奮戰，守衛著他們這群人。

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攬著一個三歲多的小孩子，滿是緊張的盯著房門。

「千羽不要怕，哥哥在這裡，會保護你的」少年臉色發白，瑟瑟發抖的說著，眼神之中儘是恐懼之情。

只是片刻，外面變得平靜，所有的叫喊聲停止，但是所有人的心都緊張起來。

砰，一聲轟鳴，整個房門被打爛，幾十位氣息強大的人，面露猙獰的看向裡面，為首有著四人，滿是皺眉。

「誰是千殤」一人發問，顯然有著某種目的。

這些人沒有說話，身體不斷的退後，將少年圍住，擋住他的身體，不被外面的人看到。

見眾人沉默，那人皺了一下眉頭，「早知道你們夜家，脾氣又硬又臭，不如我們玩一個遊戲，我提到誰，若是不說，那麼就當場處死」

說著指向一個老人，「給你三秒時間」，那人冷冷的開口，三個呼吸間，轉瞬而逝，老者完全沒有理會他。

「反正都快死的人了，殺就殺，有什麼好怕的，我夜家寧做傲骨郎兒，也不做縮頭烏龜，呸」一口痰水吐向那人。

那人衣袖一揮，將其擋下，面色難看的看著老人，「敬酒不吃吃罰酒，受死」劍光閃爍，頓時人頭分離，鮮血灑落一地。

「啊~~」一陣尖叫響起，對於這些羸弱的婦孺來說，面前的人就是魔鬼。

「三叔公」少年緊握著雙拳，眼神冒出血絲，滿眼通紅，但是周圍儘是身影，根本不讓他出去。

接下來，一個個人被叫出，地上留下一具具屍體，鮮血將整個地面殷紅，但是他們根本不停手，勢必要找出他。

終於在叫出一個少年時，少年立即跪了下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知道他在那裡，就在他們身後，就是那裡」將方向指給那人。

「夜書，你太沒骨氣，真丟夜家的臉面」很多聲訓斥聲，從人群發出，少年看著他們大吼，「我只是不想死而已，有什麼錯，再說一個廢物而已，至於你們這樣保護嗎？」

「都給我閉嘴」那人散發出強大的氣勢，巨大的威壓，使得這一群人，一下子癱倒在地，臉色發白。

「終於找到你了，我們可是付出了不少代價」四人直直的走到被眾人圍在一起的少年面前。

「不允許你們傷害他」幾個人從地面撲向四人，刷刷刷，隨意的揮動手中武器，衝過來的人全部拋飛，鮮血橫掃。

鏘，一把劍抵在少年的脖子上，「千殤？夜家的廢物早有耳聞，聽說你染有疾病不能修行，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會有人要你命，真是稀奇」

千殤此刻雙眼通紅，看向他們時，眼中儘是憤怒和恨意，剛才都是關照有加的長輩，此刻卻被他們殺掉，心中有著無比的憤恨。

「別跟他廢話，殺了他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旁邊一人催促道。

「好」那人剛剛說完這句話，天地間頓時安靜下來，千殤的心裡有著極其的不甘，他還有一個弟弟沒有照顧。

還有很多人因他而死，沒有強大的實力，現在生命即將消失，他甚至感受到脖子間那冰冷的劍刃，已經割破了皮膚，傳來一陣疼痛感。

眼神不斷的模糊，隱隱約約看到了剛剛死去的長輩阿叔們，正在向他招手。

「太過分了，你們竟然連婦孺都不放過」一個威嚴的聲音，從天際傳來，先是一張大手，自天際而落。

在千殤的面前的幾人，目光露出恐懼，一股巨大的力量，頓時使得他們的身體拋飛，還伴有骨骼的碎裂聲。

轟隆隆，整座龍城，都因巨掌的轟擊，產生一陣顫抖。

一個老者滿是憤怒的看著外面的一群人，「都滾，在敢招惹他們，告訴背後的那個傢伙，得饒人處起饒人，他們兩個我保了」

然後抓起千殤和身邊的千羽，破空而去，還在夜家的人，全部紛紛逃離，這可是一位他們招惹不起的存在。

五年後，一座小山村，旁邊溪水潺潺，不時地一朵朵桃花瓣沿著溪水漂行，寧謐、溫和。

殘陽落著餘輝，溪邊一個少年正安靜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仿若老僧入定，看著流過的溪水。

突然間，他左腳邁動，「呵」抓起身邊的竹槍，投擲出去。

「鏘」竹槍扎在溪水的中央，他慢慢的走過去，然後拔起，上面有著一條三尺游魚，往後一甩，沒入背後的竹簍。

「哇」岸邊還有不少人也在抓魚，不過像少年這麼輕鬆捕到的人，除了那些經驗豐富的老手，同齡人之中，根本無人能夠相比。

少年晃動了一下身體，感受到竹簍里魚兒鱗片摩擦的聲音，嘴角一彎「夠多了，找千羽去」自語著離開。

岸邊眾人崇拜的看著少年離開，「千殤的捕魚技術真好，我父親都對他極其稱讚，說我能有他一星半點，他就高興死了」有少年目光看著少年背影。

「哼，那有什麼啊，我以後一定會和千殤哥比肩」另一少年自信的說道

頓時這群少年說鬧開來，已然忘了他們來這裡的目的。

已經走遠的少年，自然不會聽到他們的談話，走過青石鋪就的路上，一步步跨入村子，終於在一座小院停下。

推開木柵門，千殤背著竹簍邁入「村老，今天我捕到五尾魚，每條三尺長，足夠我們吃一陣了」

話音落下，一個婦女走出屋內，不帶裝飾，樸素無華「千殤啊，太多了，下一次打少點，夠我們吃就行了，多了浪費」

「你這婦人懂什麼，多了可以給其他村民啊，怎麼叫浪費呢」一個老者從院后出來，一絲白髮鬢間，兩行魚紋眉頭。

「唉」，千殤感嘆，他沒有父母，自從五年前被人帶到這裡，只有他和千羽兄弟倆相依為命，幸好村老夫婦不嫌棄他們，並將他倆當親生兒子一樣對待。

這些年下來，身體都開始變老了，歲月在他們身上落下痕迹，同時他長大了，可以去幫助養育他們的村老夫婦。

「咦，千羽又不見了，村老他是不是去追隔壁家的小白了」千殤環顧四周，沒有發現那個他一回來，就吵著要陪他玩的弟弟，問道。

村老擦了一下，剛才因劈柴而流的汗水，「聽其他人說，最近千羽經常找小白，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只知道他每次去，那條白狗總是逃跑，你去找找他，我們馬上做好飯等你們回來」

「好的，我去了」走出院外，千殤徑直的向著村中田地的方向走去。

遠處一人一狗還在奔跑，露出滑稽的畫面。

伴隨著夕陽，在田間務農的村民開始回家，千殤早早的就趕到田間的盡頭，他知道千羽和那條白狗肯定回過來，這已不是他第一次這樣做了。

不一會兒，「汪汪」狗叫聲傳來，千殤也看到了千羽，小心的躲入過膝的米稻中。

他可是清楚的了解到，那條狗的狡猾，要是自己敢在他們面前現身，白狗一定掉頭就跑，這樣的話就浪費了他太多的時間。

感受到聲音越來越近，他動了，如同一道幻影，「砰」一下子就將那條狗撲在懷裡，然後將準備好的繩子，綁在它的頭上。

牽著狗往回走，他看到汗如雨下的弟弟，「千羽，你又胡鬧了，成天欺負小白乾嘛」雖然是在責備，但語氣中儘是關懷。

稚嫩的千羽，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黑娃給我打賭，我如果騎著小白，在村中繞完兩圈，他將會給我們十斤稻米，這可是他父親親自承諾的，贏了的話，我也能夠像哥哥那樣幫助村老了」

聽了弟弟純真的話，千殤揉揉他的小腦袋「我家千羽長大了，知道心疼人，走吧，今天晚上有魚吃」

「好嘞，不過讓我騎著小白回去吧」千羽的目光落在白狗身上。

「嗚~~」小白髮出委屈的聲音，嘴裡不斷的咬著繩子，身體向後縮。

看到白狗的情況，千殤一陣好笑「小白還小，怎麼能帶你繞村子兩圈呢，別瞎鬧了」沒有把繩子交給他，前村中走去。

小白此時跑在最前面，落下最後面的千羽，和他拉開很長的距離，千羽撇了撇嘴，乖乖的跟著他們。

一路上千殤不停的打著招呼，那都是村中的熟人，淳樸的笑臉，真摯的話語，讓他平復了五年前的那場災難帶來的悲傷。

「小殤今年十六了吧，可有看中的女孩子，如果有的話，楊姨給你說媒，管他是村南家李老伯的女兒，還是村北王家的閨秀，統統都能給你找來」一個打扮著一身紅的婦女站在街道上對他說道。

千殤一陣頭大，他還不想這麼早就成家，再說他的心裡始終忘不掉那個身影，拒絕了楊媒婆的話，繼續走向村老家。

在街道上還有其他休息的村民，「哈哈，楊媒婆，你就別瞎操心了，小殤那麼優秀的孩子，還愁找不到女孩子，你還是給其他人說媒去吧」

「嘿，就算全村的女孩都看上他，不還得我去幫他提親嗎，咋能不需要我呢」楊媒婆得意的朝別的地方走去。

先到村老家，將千羽送進去，然後走到隔壁，「阿叔，小白我給你帶回來了，都怪我家千羽貪玩，我在這裡給你賠不是了，這是一點兒稻米，也放在這裡了」

千殤離開后，小白叼著哪些東西，屁顛屁顛的跑進屋內。

一個中年正安心刻畫一個木頭，手快速的舞動，木屑飛揚，不一會兒一個人影出現，那是千殤，無論是神韻還是外形，都那麼的淋漓盡致，隨手一甩，小白叼住。

「送給他，我們不能吃白食」中年開口，看著白狗。

「刷」一道幻影出現，白狗的身影離開，將木雕放在村老的屋門口，然後叫了兩聲，就離開了。

正準備開動晚飯的村老一家，聽到小白的叫聲后，千羽跑到屋外，沒看到人影，拿起門欄的木雕，興奮的走進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