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唯一線索
燕南飛還未進門,就已聽到了一個人爽朗的笑聲。
聽到這個聲音,他的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能笑的如此大聲,如此豪爽的人,除了江上飛,還會有誰?
他走進房間,江上飛正在喝酒,柳青青就站在旁邊。
花問柳卻並不在,這幾天他似乎總是很少呆在房間中。
燕南飛坐了下來,笑道:「每次你出現,手中都絕不會少了酒杯。」
江上飛笑道:「一個人活在世上,若連酒都不喝,豈非無趣的很。」
燕南飛也笑了,他問江上飛:「有什麼收穫嗎?「
江上飛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嘆了口氣道:「我並沒有發現什麼線索,但是卻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人。「
燕南飛道:「什麼人?」
江上飛道:「我也不知道,因為我也沒有見過他的容貌,他每次出現都穿著一身夜行衣。」
燕南飛忽然想起來一個人,就是岳明,難道是他?
江上飛停了一下,又道:「他似乎一直都在跟蹤監視我,並且阻止我的調查,我與他交過兩次手,他的武功絕不會在我之下。」
江上飛說的很平淡,但燕南飛已能想象到這其中的兇險,但江上飛不說,他也不問,這是他們之間多年的默契。
「還有一點。」江上飛頓了頓道:「那件案子的卷宗里,關於最後一個人的記錄被人撕了。」
燕南飛眉頭皺了皺,道:「是不是那黑衣人撕了?」
江上飛道:「我想應該是他。「
他為什麼要撕掉那一頁,難道死的最後一個人有什麼問題,怕別人會發現什麼?
燕南飛不再說話,望向了窗外。
江上飛也開始喝酒,一杯酒還未喝下,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將手伸向了懷中,手拿出來時,手中已多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片已經枯萎的花瓣。
「這是我在出事的房間中發現的。「』
花瓣雖然已經枯萎,但依稀可見它盛開時的妖艷與美麗。
燕南飛也看不出這是什麼花,他的眼中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輕輕地搖了搖頭。
僅有的一條線索眼見已又要斷了,江上飛又開始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似乎想將這所有的煩悶都用酒衝進肚中。
他高興時一定要喝酒,在有了煩惱時,當然更不會例外。
柳青青看著燕南飛手中的花瓣,忽然道:『你們為什麼不問我?或許我認識這種花?「
燕南飛和江上飛幾乎在同時將眼睛轉向了柳青青,臉上的表情詫異中帶著數不清的欣喜。
柳青青既然會說這樣的話,就證明她縱然不認識,必定也見過。
看來他們的運氣畢竟不錯。
柳青青看了他們兩人一眼,臉上帶著得意的神色道:「你們絕對想不到,我就是從小看著這種花長大的,這世上恐怕沒有人會比我更熟悉它們了。「
燕南飛的眼睛亮了起來,他看著柳青青道:「這究竟是什麼花?「
柳青青道:「罌粟花。」
燕南飛看了江上飛一眼,兩個人臉上同樣都是一臉的疑惑,在他們的記憶中,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柳青青有接著道:「這種話並不屬於中原,它產自西域。「
燕南飛道:「西域?「
柳青青道:「不錯,罌粟花盛開時,它的妖冶和艷麗幾乎會使所有的花都失去顏色。」
燕南飛和江上飛靜靜地聽著她繼續說下去。
「它的花香濃郁,但聞的時間卻絕不能太長。」
燕南飛道:「為什麼?「
柳青青道:「因為若聞的時間太長,就會令人神經麻木,甚至會產生幻覺。「
幻覺,燕南飛終於明白了那十八個大內高手為什麼會在毫無反抗的情況下被人一一斃命。
房間中擺著幾盆花,本就是很平常的事,絕沒有人會覺得奇怪。
但誰也不會想到,如此美麗得花,竟會隱藏著殺人於無形的東西。
無論是誰,都難免會受到花香的迷惑。
燕南飛輕輕吐口氣,道:「的確好高明的手段。「
他看著柳青青,道:「你怎麼會認識這種花?「
柳青青道:「我家的後花園有很多這樣的花,我每年都看著它們從開花到枯萎。」
燕南飛臉上忽然出現一種奇怪的表情,他將頭轉向了窗外,慢慢道:「我跟你認識這麼久,從沒有問過你的家世。」
柳青青低下了頭,輕輕道:「我知道,你不問,只因為你並不在意我的家世,你只在乎我。」
燕南飛的聲音也變輕了,他道:「但現在,我想…..」
柳青青忽然打斷了他的話,道:「現在你就算不問,我也是要告訴你的,或許我早就應該告訴你的。」
燕南飛望著柳青青的眼睛,臉上充滿了憐愛,柔聲道:「我知道,你不說,只是怕我知道後悔不喜歡你。「
柳青青眼中已噙滿了淚水,他大聲道:「現在無論如何,我都要說的。「
他看著燕南飛,緩緩道:「我爹就是柳飛絮。「
綠柳山莊,俠義劍客,柳飛絮。
江湖中不知道這個名字的人絕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江湖人。。
燕南飛和江上飛不禁動容。
他們還未真正的踏入江湖的時候,就已知道了這個名字。
燕南飛輕輕吐出一口氣,道:「或許我應該去見見他了。「
江上飛道:「你的確應該去見見他,而且你遲早都要必須見他的。」
燕南飛拉起了柳青青的手,輕輕道:「不錯,我遲早都必須要見他的。」
即使沒有柳葉的事,他也該為了柳青青而去見他,他當然不能讓柳青青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跟著自己。
不管柳飛絮會不會肯定他,他都必須去的。
柳青青的臉上掛著兩行清淚,但卻充滿了幸福與喜悅。
她畢竟沒有看錯,燕南飛是值得她託付一生的人。
江上飛看著他們緊緊握在一起的手,臉上露出了笑容。
夏天的天氣總是多變。
本來晴朗的天空,片刻間已是烏雲滾滾。
天已暗了下來,風很大,但並不冷。
現在已接近酉時,已快到了晚飯的時間,路上的行人已越來越少。
雖然暴風雨將至,但會香樓仍然是賓客滿座。
江上飛和花問柳已經舉杯痛飲了起來。
花問柳這兩日總是神出鬼沒,誰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但花問柳不說,他也絕不問,他一向都不是一個多嘴的人。
花問柳和江上飛竟是一見如故,兩個酒中客相遇,恐怕想不成為知己都難。
酒樓中不知誰忽然喊了一句:「大家快看,有人決鬥。「
愛看熱鬧,正是人類的通性之一,更何況還是決鬥這樣的事。
幾乎所有的人都已擠在了窗口。
殺人留血這種事他們當然決不希望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但既然流血的是別人,他們有何必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