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山莊拜壽
錢四爺躺在椅中,聽著外面嘈雜的聲聲,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賭場的生意越來越好,這當然都歸功於他的管理有方。
他端過幽蘭給他遞來的酒,輕輕抿了一口,忽然道:「或許再過不久,這裡的一切就是我的了。「
幽蘭笑道:「這裡的一切是不是你的又有什麼區別。「
錢四爺嘆道:「這之間當然大有區別,現在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在替別人管理而已。』
幽蘭不解道:「難道再過不久,這一切就能真正的屬於你了?」
錢四爺不再說話,喝乾了杯中的酒,臉上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他的嘴已閉上,顯然已不想在繼續討論,幽蘭也不再詢問,她一向都是一個很懂事的女人,懂的男人的事,女人絕不能過問太多。
而男人最喜歡的,也通常都是聽話懂事的女人。
錢四爺眼中已露出了笑意,他現在的心情也相當好,因為在不久前,他剛收到了兩封信,信上只有四個字,「一切順利」。
雖然字數不多,但已足夠令他心情愉快了。
燕南飛坐在燈下,久久無語,柳青青坐在他旁邊,臉上流露出一絲擔憂。
江上飛和花問柳也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燈光昏黃,不住的跳動,映襯著他們的臉色也陰晴無定。
在柳青青快忍受不住這死一般的寂靜時,燕南飛終於說話了。
「七天之後,我們去綠柳山莊祝壽。」
江上飛抬起頭道:「七天之後就是柳飛絮的大壽?」
燕南飛道:「不錯,我想有些事到那一天,應該要解決了。」
江上飛看著他的臉,似乎也看到了希望,他相信,燕南飛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因為燕南飛從來不會說出無緣無故的話。
或許他們這麼長時間的努力終於要獲得期望中的結果。
而他們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只有等待,等待柳飛絮大壽之日的到來。
花問柳始終都沒有說話,似乎這一切,都早已在他的預料之中。
這七天時間,在燕南飛他們的感覺中,似乎比七年還要漫長。
但時間縱然過得再慢,也終會一點點的流逝,柳飛絮的大壽之日也終於在他們的等待中到來。
這七天,燕南飛沒有在做任何的事,唯一做的就只是陪著江上飛喝喝酒,或者陪柳青青逛逛街。
這期間,他只找過一次歐陽明,而歐陽明的調查似乎也沒有更多的進展。
他只告訴了歐陽明一件事。
「五月十六,就是柳飛絮的大壽,到那一天,錢四爺一定也會去。」
歐陽明聽完他的話,只說了一句,他道:「那天,我一定會去拜壽。」
燕南飛只說了個好字,就離門而去。
望著燕南飛離去的背影,歐陽明久久的默立。
五月十六,晴,清晨。
柳青青站在燕南飛的房門外,剛想敲門,燕南飛的聲音忽然從她背後傳來。
「你找我?」
柳青青嚇了一跳,轉過身,指著他的鼻子道:「你說,一大早你幹嘛去了,還一聲不吭出現在我身後,是不是想成心嚇我?」
燕南飛愕然,道:「我只是出去辦了點事,剛回來就看見你站在我房外,才過來和你說話,竟然成了我成心嚇你了。」
柳青青拿手指著燕南飛的胸口,道:「你出去也不說一聲,你知不知道我又多擔心你,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
燕南飛抓住柳青的手,道:「我現在不是平安無事嘛,走吧,將他們兩個一定正在等我們。「
柳青青哼了一聲,才由著燕南飛拉著她的手向樓下走去。
今天的天氣似乎也在為柳飛絮祝壽,長空萬里,沒有一片雲彩,連風也沒有絲毫。
為了能早點趕到綠柳山莊,他們顧了一輛兩匹馬拉的馬車,兩匹馬都是萬里選一的良駒。
花問柳自告奮勇做起了車夫,沒想到他趕車的本事和他對酒和女人的本事一樣高明。
車當然比人要快的多,只用了一個時辰,他們就已到了綠柳山莊的門前。
大門上已掛起了兩隻大紅燈籠,兩個大大的壽字醒目非常。
庄中終於不再像往常一樣冷清安靜。
前來拜壽的人已經到了不少,大多都是江湖中早已成名的武林前輩,還有一些成名雖晚,但也想一睹俠義劍客之名的後輩。
院中已擺起了十幾張大桌,每張都至少能坐十個人。
胡三正站在院中,招呼著前來道賀的人。
燕南飛從不喜這種繁鬧的場面,就和柳青青一起去後院看望柳飛絮。
柳飛絮今天穿著一件暗紅色的綢布長衣,系一條紅腰帶,用一根紅色的綢帶扎著髮髻,紅光滿面,笑意盈盈。
看到燕南飛和柳青青,笑意更甚,道:「你們來的還挺早。」
柳青青跑過來拉著她的手,嬌聲道:「那當然,今天是您大壽,我們當然要來的早一些了。」
柳飛絮慈愛的看著她道:「原來爹在你心中,還有一點地位,我以為你有了心上人,就把爹全忘了。」
柳青青低下頭,一臉的嬌羞,輕輕道:「女兒怎麼敢忘記爹呢。」
柳飛絮撫了撫她的頭髮,大笑了幾聲。
前來賀壽的人越來越多,整個院中已是人頭攢動,幾裡外就能聽見這裡鼎沸的人聲。
燕南飛一個人站在池塘旁,感受著池水帶來的清涼。
柳青青在陪著父親說話,而江上飛和花問柳也不知又去哪裡喝酒了。
忽然他的耳朵微微動了動,他沒有轉身,就已知道身後正有一個人在慢慢的靠近他。
他沒有動,似乎知道來的人並沒有惡意,在綠柳山莊中,也還沒有人敢隨便動手傷人。
「看來燕老弟並不喜歡熱鬧。」來的人原來是錢四爺。
燕南飛道:「那種場面並不適合我。」
錢四爺似乎笑了一聲,道:「其實我也不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但有時卻又不得不參與,為了生意,我也只能做一些不得已的事。」
「原來錢四爺竟和燕某一樣喜歡安靜?」燕南飛還是沒有回頭,只是問了一句。
錢四爺走上前,與燕南飛並肩而立,「雖然我是個生意人,但其實我從來都不喜歡熱鬧,我喜歡安靜,越安靜越好,只有安靜的環境,才有利於思考,有利於做出正確的判斷與選擇。」
一個人若想成大事,就必須保持冷靜的頭腦,才能做出冷靜的分析,安靜的環境當然更有利於這種分析。
燕南飛道:「錢四爺果然與常人不同。「
錢四爺笑道:「燕老弟又何嘗不是不同於常人。「
燕南飛道:「我只不過是比常人多了些平常心,少了些慾望。「
錢四爺似乎在點頭,道:「不錯,世人常為心中的慾望所累,故窮極一生都活在無奈和痛苦當中。「
燕南飛忽然轉頭看著錢四爺,用一種異樣的語氣道:「慾望太大,有時就會令一個人毀滅,是不是,四爺?」
錢四爺臉色如常,只是嘆道:「若世人能皆如燕老弟一般,想必他們就會活的快樂些了。」
燕南飛轉回頭,道:「人總歸會有慾望,只看他能不能控制得住了。」
錢四爺沒有說話,似乎在品味著燕南飛的話。
半響之後,錢四爺才轉過聲來,道:「壽宴想必快開始了,我們也該去準備祝壽了。」
他不待燕南飛說話,就已獨自向前走去。